往后的一段时间,祁焰想从鹤澜渊身上再挑出一点错处,还真是不那么容易。

  先说祁焰以私人秘书的职务框住鹤澜渊,委实是有些私心在内的。

  他就是想看看这个漂亮的小东西,是不是假意隐藏对自己的喜欢,靠近自己好做点什么吸引自己的事情。

  所以祁焰交待鹤澜渊的事情,基本与工作无关,多数都是料理自己的私生活方面。

  鹤澜渊也很快发现这一点。

  提前大半天预订好祁少爷爱吃的早点,并且做到从浅短的交流中便能推测出对方的口味变化。

  例如鹤澜渊会说:“祁少,您昨晚喝了酒,明早我不给您预订咖啡了。”借此来试探祁焰的口风。

  祁焰若说,“怎么什么事情都要问,自己不能做主吗?”明显是肝火旺盛,点一些素净的清粥,搭配口味轻一些的虾饺,既有肉质感,又不会因吃肉油腻过度,更生心火。

  若是祁焰说,“明天有重要会议。”那早点一定要以中式为主,避免有影响口气的刺激性蔬菜,还要有足够的饱腹感。

  事无巨细。

  自从鹤澜渊得到了祁焰几十处不动产的房门密码,潜心研究了对方最喜欢住的几处,将祁焰常喜欢穿得西装、衬衫、佩戴的珠宝以及皮鞋,用防尘袋挂进保姆车,自己亲手配制了无数个清新淡雅的香囊,将衣物熏出一点若有似无的淡香。

  鹤澜渊陪祁焰到A城参加万超稀有珠宝的展示活动,邀请来的都是国内各界知名人物,华国区代言的都是三国的顶流明星。

  如此隆重的场合,一般人都是抢着要跟举办方拍照的。

  祁焰身边的美女流水一般,多少美人有意或无意蹭过他的怀里。

  一般都会留下乱七八糟的香水味道,令祁少爷事后嫌弃。

  直到一个品牌合作的外国老总与祁焰商业性互捧,蓦得说,“祁先生的香水十分特别,很有一种东方沉敛奢贵的气息。”

  祁焰心说那是因为我的优秀,但潜心一闻,从衣领袖口间确实散发出淡淡清意。

  很高级。

  首次被合作方老总奉承后,使得祁总心情巨好。

  祁焰返回住的豪华酒店,翻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法国香水,这才发现根本不是一种味道。

  而且鹤澜渊早晨并没有给他喷香水。

  是为了讨我欢心的一点小心机吗?

  鹤澜渊敲门进入套间,祁焰刚洗完澡出来,浑身遍体是青年人特有的蓬勃朝气,一身被私房教练调.教出来的性感肌肉,堪堪围住浴巾的一截腰肌肉紧实,充满阳刚活力。

  祁焰并没有像往常一般,指出对方敲完门应该再等一分钟进来。

  大概,他觉得自己沐浴过的肌肉很有看头。

  哪知鹤澜渊纹丝不动,举起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面清晰可辨着用圭笔书写的精致字体,一字一顿给总裁汇报清楚明日的具体行程,看看祁焰是否有什么调整。

  针对这一笔好字,祁焰是十分惊艳的,禁不住调侃他,“虽说我雇佣你的理由是字好,也用不着天天让我看见吧。”

  抬手拿起一杯斟满红酒的剔透杯子,于指尖轻摇慢曳,唇含讥诮。

  “而且,你为什么还总戴着一双手套?不怕墨汁哪天沾脏了?”

  鹤澜渊道,“永远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说实在的,他开始有点喜欢这双手套的保护感。

  最主要的是,他的双手从没伺候过其他人,现在只是出于下下之策,无论做什么,都要时刻以这双手套为醒戒。

  他不可能一辈子做私人秘书的工作。

  鹤澜渊最近正在自学电脑,他从小聪颖非凡,善于学习与识记,记忆力超群,看过一遍的内容便不会轻易忘记。

  委屈求全只是为了拥有更好的踏板而已。

  祁焰举着酒杯走过去,如同审视一件原本唾手可得的艺术珍品,当着鹤澜渊的面傲慢地品尝红酒。

  说得话里带着一丝酒气,眉头微皱,“我觉得味儿不对。”

  鹤澜渊说,“明天会撤换掉供酒商的品牌。”

  祁焰则是笑着摸了摸他的下巴,“我是说你的味儿不对。”

  鹤澜渊冷静的眼神终有一丝松动,心说:当年我若是早早成婚,生的儿子也便你这般大了。

  祁焰往他脖颈处闻了一闻,故作抱歉说,“闻错了,我还以为你偷着跟我用同一种味道呢。”

  鹤澜渊心说:本王委实不能闻你们华国所谓的香水,一闻就从胃里泛恶心而已。

  嘴上佯装乖巧,“您是主子,那自然是不敢的。”

  祁焰不知为何,特别喜欢对方那冥冥中特别有眼色的小表情。

  本想好好逗弄一下的,不由挥手说,“去吧,明天的活动一切正常进行。”

  什么是正事,什么是玩乐,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鹤澜渊忍住对红酒味的恶心,倒也不是专门恶心对方的无事生非,而是最近他的嗅觉确实敏感,闻到一点不对劲的气味,都会从五脏六腑泛出酸水。

  鹤澜渊将笔记本合拢,正色说,“明早我会准时来敲您的门,祁总。”

  退回属于自己的房间,鹤澜渊并不觉得疲劳,相反越来越新鲜的阅历见闻,使得他开始重新审视异族异国。

  包括他所拥有的新生活。

  鹤澜渊泡了一份美味的红烧牛肉面,掏出新买的笔记本电脑,慢慢地参照手机教程,往WPS里输入华国的文字。

  大夏朝的文字比华文稍微复杂一点,但基本大同小异。

  用智能五笔输入法更加适合他的认知。

  练习一小时的电脑,学习两小时的财经新闻和万超2023年奢侈品牌海内外市场研究数据报告。

  鹤澜渊也去洗澡睡觉。

  站在浴室的落地镜前,摄政王的目光反复在镜面的人影间上下打量。

  他好像有点变了,面庞的部分从最初第一眼的痴呆,终于恢复了一点沉稳气度。

  肚子也变得有一点圆润。

  鹤澜渊的这个发现十分了得,不禁侧了身躯,重新比对从侧面角度能观察到的部分。

  并没有变圆润,只是腹肌没有祁焰那样坚实匀称。

  可能是最近都没有习武的缘由。

  太过懒散了。

  业精于勤荒于嬉。

  于是摄政王湿润着带卷的发丝,从床上跳到床下,又回旋翻滚,在酒店狭窄的空间内打了一套金刚拳。

  直到打得肚子疼为止,才收了逐渐暴露出来的戾气,身姿摆出吉祥卧来睡了三个小时。

  鹤澜渊的睡眠一向很浅,也不是懒惰的人,小肚子一夜有种沉坠感,额头隐隐地发热,令他误以为是吃坏了肚子。

  坐在马桶上脱掉所谓的男士内裤。

  纯白内裤的中央落下几点红色。

  嗯......

  嗯?

  本王内伤了?

  鹤澜渊用手机百度了一下,为什么男人的内裤上会有血迹。

  一多半的回复是烧烤吃多,痔疮犯了。

  另外一半说是因为菊花被玩残了。

  嗯......

  摄政王又搜索了一下何为痔疮。

  百度出来的图片瞬间令他呕吐个不停,差点强行清洗自己的眼珠子。

  摄政王从政以来,每日都有五位御医轮番替他请脉,加上年轻的关系,连头疼脑热都是极少发生的。

  睁开眼来到华国,也从未吃过本地的药。

  鹤澜渊一向不喜耽误工作,披星戴月从不拖延,直接冷水洗了澡,降低身体的热度。

  洗澡过程中,还是偷摸地探出两指,认真洗了小粉花。

  感觉挺平坦的,莫非是内痔?

  提前十分钟叫祁焰起床,等待祁焰享用早点,给祁焰熨好西装衬衫,帮祁焰拿很重的文件包与笔电,跟祁焰参加A城分公司和区域代理商事务汇报和执行方案制定。

  每一秒钟都旋转得跟陀螺一样,多呼吸一口气的功夫也没有。

  祁焰参会的时候,鹤澜渊也不得闲,需要整理对方批阅过的全部报表文件。

  自从跟着祁焰干之后,祁少爷对他的廉价西装嗤之以鼻。

  万超自己就是做奢侈品牌的企业,拥有自己的设计总部和流水线工厂,库存的各类高级西装很多。

  鹤澜渊稍微动点心思,很快有人为了讨好祁总,巴结他时送来不少造价昂贵的西装套组。

  不过鹤澜渊也有分寸,换成价位适中的库存产品,低调也不会引起祁焰的注意。

  定制西装十分得修身,鹤澜渊只要弯一下腰,贴身的西装裤绝对要把屁股的形状绷得鲜明。

  鹤澜渊在茶水间弯腰接一杯咖啡,他还从没喝过这样的东西,据说是苦味的,正好压一压胃里的酸液。

  因为是第一次使用咖啡机显得动作笨拙,不知所措。

  从其他人的眼中可并不难看,反倒被那惊天翘臀勾得要命,尤其西装外套后面开的一道叉,正露出一点裤帶的部分,莫名性感到爆的样子。

  A城分公司的男女,凡是来茶水间带薪摸鱼的,离开时无不在讨论鹤秘书的大翘屁。

  饱满死了。

  鹤澜渊抿了一口不加糖奶的苦咖啡,真是难喝。

  踩开垃圾桶的盖子扔掉。

  侧眸看见一伙人正在他背后指指点点。

  鹤澜渊瞧了双手的手套,八成是觉得自己很怪。

  那伙人正在聊什么,眉飞色舞,兴高采烈,充满异常的带色气氛。

  却见萧致提着皮包,走过来与这伙人问路。

  这里是A城啊!

  怎么哪里都是他。

  鹤澜渊猜,搞不好是祁焰叫这个冤大头来的,假装没有看见,半转了身体的方向,再去接一杯热气腾腾的果汁。

  萧致确实是被祁焰一个短信叫来的。

  祁焰让他来送文件。

  一个区区文件,叫行政秘书再一份就行了,祁焰只是开会烦了,需要找点乐子,故意叫他开车跑着几百公里的。

  萧致的出现,也引得分公司内的男女员工一阵骚动。

  在不知对方底细的情况下,萧致慵懒的外貌与浑身的名牌便是极好的通行证。

  他问了会议室的路,打着无聊的哈欠,踩了几个小时的油门,连脚都踩酸了。

  直到听见别人说,“那个鹤秘好帅啊,祁总身边的秘书团每个都是帅哥,可是这位明显是个大美人。”

  “嗯嗯,”有人附和,“还是个禁欲系的大美人帅哥。”仿佛美与帅是完全不会矛盾的形容词。

  萧致懒散的表情倏然一变,沿着人们的目光焦点投向茶水间的男认身上。

  男人?

  萧致仔细看着之前还像个稚嫩男孩的鹤澜渊,只是一个月没有见而已,怎么忽然从肢体间发散出迷人的成熟质感。

  仿佛一颗饱满得桃子,先从最里面成熟起来。

  桃子?

  咳咳咳......

  萧致移开眼,我没有看他的桃子。

  大概也是欲盖弥彰,又在与人说话的过程中往鹤澜渊的两腿间沿上的地方深看一眼。

  不看不要紧。

  萧致这辈子一直愚钝可欺,一个瞬间内,他

  的智商仿佛冲到云巅,将公文包递给女秘书,说请给祁总送过去,是加急文件。

  而后脱下自己的外套,言笑晏晏走进茶水间,跟鹤澜渊打招呼说,“鹤秘,挺巧啊。”

  鹤澜渊懒得转身,有些人的声音一听都烦,不要说看见脸了。

  结果萧致将搭着衣服的手,往他腰间一抓。

  鹤澜渊立刻被点燃似的,回身瞪他说,“放开。”

  萧致笑了,脸红得要命,连耳根子都被染色了似的。

  “恐怕不太好放手,”萧二世迟疑了一下,最终下定决心说,“你裤.裆里有点奇怪的颜色。”

  等靠近鹤澜渊的身体,萧致又很明显发觉他更不对的地方,例如微红的面颊,温热的吐息。

  “你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