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复的确对大狐轻雪有过些不满，他除了自己穿越的事外，可以说是没有半点保留。
但大狐轻雪明显和呼谒单于有一种共识。
他不喜欢亲密的两人间有什么话瞒着。
但看着大狐轻雪的眼神，苏复低头在她红唇上轻啄一口。
“这些事，你任何时候想对我说我都等着。”
“我不会逼你的！”
大狐轻雪抬起头，追逐苏复而去，很快，房间内喘息声又起。
……
杨绮南怎么和萧束楚沟通的苏复不清楚，但他从此就多了一个去处，每隔两日总得打着去看自己干儿子的名义找杨绮南风花雪月一番。
苏复回京的第五天，萧立渊终于让时艰请他去书房了。
这对“爷孙婿”的谈话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没有一次像这一次以沉默开局。
“看来你猜到了。”萧立渊显得更苍老了几分，他这个大周的擎天柱终于还是走到生命将终之时了。
“和时艰一同去的还有旭伯！”
没有铺垫的两句话，直接肯定了苏复的猜测，也解答了他的疑惑。
苏复深吸数口气，将抖动的双手止住，自从两年前燕旭伯离开丰京，他已经两年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
再次听到，没想到会是在两人未见时。
“爷爷，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萧立渊苍老的脸已经扯不出自然的微笑，那褶皱如开裂树皮的脸堆砌在一起，在苏复眼中，竟显得有些阴冷。
“朝廷之外，不需要太多难以掌控的力量。”
“西域之地安置着五百玄光甲士，三个皇室秘法的人傀，还有千余死士。”
“我总得在我死之前，将其清除干净。”
“若，若有万一……。”
后面的话萧立渊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苏复却猜到了一部分。
萧立渊想给他和萧束楚一条后路，但还有更深的那层意味，却不是苏复能看懂的了。
“绮南老师的死，是爷爷你安排的吗？”
萧立渊以沉默相答。
苏复苦笑，再开口问道：“呼谒单于？”
还是沉默。
苏复站起身，走至门前时，突然驻步，没回头地问道：“我的事，是意外，还是爷爷你的安排？”
“早些歇息吧，等束楚和长平郡主出了月子，就是你和绮南成婚之事了。”
苏复脚步再提，身形没于黑夜之中。
萧立渊看着身前烛火摇曳，连房间内多了个人影都没发现。
“‘半缘修道半缘君’，的确是好诗呀！”萧立渊侧目，看向想了多年，却不敢相见之人。
“你说是吗？卿云！”
一张冷漠的脸在明暗的烛火下若隐若现，绝心道人没有在意身旁时艰的存在。
美艳如她，岁月难存痕迹，但她没有经历的，却全部印刻到眼前人的脸上。
“你，快要死了！”
萧立渊转过头，神色是多年未曾有过的轻松。
“是要死了呢，但……”萧立渊眼中放亮：“我也要当太爷爷了呢！”
“你也要当太奶奶了呢！”
绝心道人目光晃动些许，而后又恢复冷漠。
“你还是如当初那么天真，明明什么都知道，偏装作无知。”
绝心道人转身离去，她只是来看看，看看时艰的伤。
现在看来，她并没有机会。
她还得等，等到萧立渊将死那一天。
目中人影消失不见，萧立渊站起身来，只是往日笔直的背终究是弯曲了。
“好晚了，睡去吧！”
……
熟络地和皇城前的兵士交谈几句，随手抛了些小礼物，苏复看着三年来一丝不变的皇城，越过高高垒砌的牛车，看向和皇城一体般苍老的宁远。
人都在变，不变的……这座皇城，好像只有宁远呢？
“交交手？”苏复侧身，不需宁远开口，便主动邀请道。
宁远眼中扯出一丝笑意，身形若鹰隼般直冲苏复而去。
破空声响，苏复却来不及反应，只得全力鼓动身遭内劲，以极其奢侈的战斗方式将宁远止于半步之外。
而后方才后知后觉的握拳直冲宁远面门而去。
“啪！”苏复吃痛，手背上三道猩红伤口浮现，若不是他反应及时一点，怕是白骨可现。
飞溅的血珠化作箭矢，飞向宁远面门。
宁远身形一转，在苏复看不见的地方，一只若寒光的利爪斜插向苏复腋下。
“砰”，沉闷声响，宁远面色生怒，但还是明智地抽身暂退，连带着仅离苏复半寸之遥的爪形手掌抽回。
苏复却是咧嘴一笑，没有技巧，只有蛮力。
宁远退，他便追。
身遭内劲好像化为实质，将身前空气撕裂开。
明明苏复没有半点技巧，只知横冲直撞，但速度竟然比宁远还要快上三分。
宁远眉头一皱，看着苏复这般挥霍模样，心中怒气也是有点压抑不住。
不，不是怒气，应该说是嫉妒！
脚步顿住，宁远身遭气势大盛，而后在苏复惊慌的目光中化爪成掌，没有丝毫犹豫，两方劲力吞吐，炸裂声响起。
苏复面色煞白，身体气血都被凝滞一番倒飞出去。
而宁远自信的表情不再，他的强行试探，像是撞在一颗不可撼动的顽石之上。
内劲回涌。
“噗！”一口猩红血液从宁远口中冒出。
“二境！”
“大宗师！”
两道惊喝声同时从苏复和宁远口中呼出。
苏复在地上僵硬了半息，拍着生疼的屁股和满身的灰尘从地上爬起。
但宁远却足足僵硬了十数息方才有所好转。
挥手斥退围上来的影卫，宁远满嘴酸意道：“真是好东西都被猪拱了！”
“暴殄天物，浪费，浪费呀！”
苏复知道宁远话里的双关之意，笑嘻嘻地补上一句。
“宁爷爷，我这里面有补血益气的药，您要不要来点？”
宁远拂袖，冷哼一声，将嘴里的血沫强行咽下，与大宗师相比，哪怕是宗师二境也难敌一击。
“有空找杨少爷或者萧小姐练练吧，就你这战斗技巧还宗师，连我手下的小太监都强你十倍。”
苏复只是笑，他习武天分太过一般，连熟悉自己体内的内劲都花了近两月时间。
若想学杀人技，就算不突出，没个一年以上的寒暑不辍，怕是难成。
反正他体内的内劲可以供他随意挥霍，和二境宗师相比，生死之战下，杀敌他不敢想，但自保问题是不大的。
“袭虎他忙着带孩子，束楚又舍不得打我，不如……宁爷爷你辛苦下，以后苏复来宫里勤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