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洲因为听取张曦的建议尝到了甜头, 此后更加依赖张曦，不必张曦过问，每天准时准点事无巨细地汇报, 包括秦氏集团的内部动向。
张曦对秦氏集团如何毫不在意，他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 两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一个人站稳脚。
秦父也不是个傻子, 加上长相温雅说话轻声细语没架子, 在公司里的人缘也不错, 临近年关的时候为员工争取了些额外的福利，此举十分得人心。老板娘再怎么有能力平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没有员工敢拿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去和她凑近乎，一些细小之处更容易收买人心。
而这个时候也是秦父去开始动财务这块蛋糕的最好时机, 张曦好笑地等待着他们踩到捕兽夹子之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平衡被打破, 狗咬狗能到什么程度？
之后张曦对刘洲发来的消息再不理会, 说白了, 那根引线被点着以后要承受风雨的并不是这两个废物，而是秦老爷子和儿媳妇之间的一场恶战，太毒了吗？相较于他们站在高处冷眼看着张家败落算得上什么呢？
经商本来就是有风险的, 或是外敌的对付或是自己找死, 与别人何干？
马上就要过年了，张曦的高中学习生涯只剩半年就要结束, 至于大学选择, 他想留在本市，少了奔波也省去很多麻烦, 主要是家里有什么事情也能及时的赶回去。
这次期末考他稳稳地坐在第一, 别人的羡慕与恭喜与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倒是李楠突然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张曦, 如果你讨厌的那个人帮你解决了困扰在你心上的麻烦，你会原谅他吗？”
张曦听不太懂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在他看来这些都不该是李楠该插手的。
奶茶店的店长小姐姐再度邀请他去打工，只要半天就好，张曦犹豫一阵还是答应了，老师给他带回来的那些题他已经做的七七八八，不算太难，出去转转也能适当的换换脑子。
张曦只待了半天，天黑之后回到家，看到坐在那里的人，他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我家并不欢迎你，出去。”
“张曦，我……我给你打电话了，只是没打通。”
张曦坐在沙发里，冷眼看着那个熟悉到极致却又陌生到极致的人：“我说过我们不来往了，你这样有什么意思？”
李楠窘迫不已，连坐姿都像个规规矩矩的小学生，生怕自己哪里做错让张曦一个不高兴将他给撵出去。
“我查到点事情，也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所以想过来和你说一声。”
张曦垂着的眼抬起，深邃的眼睛盯着李楠：“你查到什么了？”
李楠吞了吞口水，认真地打量着张曦的表情，眼里绽放出贪婪的光：“我查到叔叔和秦随的妈妈曾经有过来往，具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但是阿姨就在不久之后病了，看了许久的心理医生。我找过那位主治医生了，他说什么都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也没办法。张曦，你要不要和叔叔沟通一下？万一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张曦却是笑起来，怪不得那次张太太在接自己回家遇到秦随他妈的时候会说这个人好眼熟，怎么可能不眼熟，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哪怕就算因为催眠忘记了，在见面的时候因为有些许残存的记忆而会觉得熟悉。
怪不得白芍会因为陈岩就放弃来骚扰他们，还有在开学前收到的娃娃看来都是出自那个女人的手，长的漂亮端庄怎么心眼就这么黑呢？
张老板看来最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却将嘴缝的死死的，一句底都不露，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他真的和秦随的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说两个人有情，那梦中所发生的有些情节压根站不住脚，只要对付他和张太太就好，可是最后张老板也没有逃脱。
李楠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这两天很奇怪，总是梦到叔叔和阿姨还有秦随他们，他们好像因为什么事情在争吵，时间太久了我也没记住多少，只记得秦随他妈妈气急败坏地说是叔叔阿姨欠她的，所以她要和你们讨债，一定要看到你家败落才能解气。”
李楠见张曦的脸上还算平静，这才继续说：“因为这个事阿姨的病又犯了，叔叔也跟着受打击，也不知道为什么张家的生意突然垮了。张曦，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你只要照顾好叔叔阿姨，其他的事情我会帮你盯着，你不用因为别的事情分心。”
张曦嗤笑一声，他总算知道中间落下的那部分是什么了，但是只是知道个大概也没什么用，爸妈到底哪里对不起秦随的妈了？而李楠说的那些话，他只觉得讽刺，李楠怎么就没梦到张家是怎么垮的？
心里的恶念突然冲破了心里的底线，他看着眼前人脸上发自内心的关心和急切，舌头抵着腮帮子，淡淡地说：“我最近也时常做和你一样的梦，想不想听？”
李楠双眼发亮，以为这是两人心有灵犀的证明，点点头：“想听。”
张曦嘴角的笑意越发灿烂，说出来的话却和吐着舌头的蛇一样，狠辣恶毒：“我梦到你和秦随在一起，你很喜欢他，几乎有求必应，而我得罪了秦随，所以不光我付出代价，就连我家也得跟着倒霉。李楠，谢谢你，让我知道中间丢掉的那部分是什么。张家为什么会垮？因为你啊，谁得罪你的心肝，谁就得死，我们张家在你们眼里不过就是个小作坊，动一动手指就得散架，而你却要和我们计较，最后我们一家人被逼上绝路。我还记得，我饿着肚子在大街上，有人找我，说是只要我和他去个地方就给我饭吃，我明知道是别人玩弄我算计我，我还是去了。你和秦随穿着名牌，坐在那里冷眼看着我在那里表演吃饭，你厌恶我的表情，我到现在都会发寒。”
果然看到李楠的脸色瞬间沉下去，张曦不停歇，继续说道：“我还看到你和秦随在接吻，你很有钱所以什么都给他买，你们还去登记，小日子过得别提有多幸福了。我真羡慕啊，我什么都没有了就只能羡慕。你想知道我最后的下场是什么吗？”
李楠急忙抓张曦的手，嘴唇发白，心抽疼，喃喃地恳求：“这只是个梦，不会发生的，张曦，我喜欢你，一直喜欢的都是你，我怎么可能会帮他们来对付你？不会的。”
张曦猛地将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笑着：“冬天要来了，又饿又渴，也没个住的地方，只能缩在桥洞底下，然后……被冻死了。真他妈好笑，居然是被冻死饿死的。是真还是假已经不重要了，我以后可以过得很好，如果我没本事，我就去靠我的脸吃饭，再不行，我去抱别人的大腿。但是，李楠，不会是你。我看到你这张脸我就觉得恶心，我和你说别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是和你开玩笑。”
张曦看着那张脸慢慢地垮下去，继续说狠话：“你当初不是怀疑我的能力？是啊，只是我不想做作业而已，也懒得考试。那些举动也不过是为了和你套近乎，追到了，但是又觉得无趣，最后的办法，只能是丢掉。伤心吗？我不在乎，我甩了的人太多了，是死是活那是他们的事。恨我？是不是想打我？这一次我可不会让你动我一下，你赶紧回去和你的秦随一起来收拾我，就像和梦里一样，继续把我们张家搞垮，然后让我死在街头。你看多巧，这个时候就是冬天，正好是不是？”
李楠大口呼吸着，他的疼和难过，张曦一点都不在意，恨？不，他从来不恨张曦，这一辈子他从没想过会遇到这样一个让他一直惦记的人，就算张曦说狠话来伤他的心，可他还是只记得张曦给他的温暖和欢喜。
“走吧，别在我家碍眼，我等着你们来报复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不管是泼了红漆的女娃娃还是抠掉眼睛的男娃娃，我都不怕，看谁玩死谁。秦家，完蛋了。”
李楠总觉得张曦好像做了什么让人想不到的事情，艰难地说道：“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发誓我就是死也不会和秦随有任何的关系。就当那些是我做过的，我和你赎罪好不好？从此以后我就是你手中的剑，你指哪儿我去哪儿，不稳好坏是非，我全都听你的好不好？告诉我，我哪里可以帮得上你？”
李楠的话越来越轻，更多的是恳求，放下自尊的恳求：“不要做傻事，我会保护你的，告诉我好不好？”
张曦将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地嘘了一声：“这是秘密，我怎么能随便告诉无关紧要的人呢？安静看热闹，你马上就会知道的。”
李楠还想说什么，张老板和张太太从外面回来，看到他很意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也没什么寒暄的力气，只是说了些场面话就上去了。
倒是张太太一脸欢喜地说：“小楠，你是和我家臭小子和好了吗？你不来我家我真是好不习惯啊，那天想起你做的菜，我和张曦说，他说你们分了，我就知道他这话是骗我的。”
张曦心头的火气还没压下去，这会儿说话声音有点大，冷不丁地将张太太给吓了一跳：“妈，他是过来给我送东西的，马上就走了，你别拉着他不放。”
李楠脸色雪白，还是强撑着精神说：“阿姨，您想吃什么，我明天来家里给您做好不好？我没有答应和张曦分开，就算他恨死我，我也会死皮赖脸的缠上来，阿姨，你帮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和他分开。”
张太太瞧见自己儿子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就知道他又欺负人家了，再看李楠这么个乖孩子连眼睛都红了，当下心疼的不行：“好好好，他就是那臭德行，阿姨帮你，你放心。不过阿姨把话说在前面，喜欢就是一辈子的事，不能中途换人，不然就算到时候我儿子不计较，我也不会放过你。我可不会因为你是谁的儿子就对你客气，想清楚了？”
张曦真想吐血三升，这位什么都不知道的张太太就知道来捣乱，他对李楠只有气，可被她这么一搞好像自己只是死撑着而已。
李楠刚才被抓着的心好像终于活过来，赶紧说：“阿姨，我知道，我不会的。”
张曦不怎么高兴地泼了他们一盆冷水：“不用想了，我和唐宇好了，没他什么事了。”
李楠只是笑了笑：“唐宇吗？是没他什么事了，不管他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所以你不需要有负担。阿姨，今天我不想回家了，在这边住下来可以吗？我有话想和张曦说。”
张太太一门心思早飞到明天，想到能吃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饭菜，哪儿还记得儿子重要不重要。
所以张曦对死皮赖脸留着不走的李楠，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你脸皮可真厚，别以为拿我妈压我，就能如你的意。”
李楠笑容苦涩，跟着往楼上走，好久之后才喃喃地说句：“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我们分开这么久，我就怕有一天，你真的把我当成了陌生人，我受不了。如果你不喜欢我和你在身边，我到地上睡。”
张曦没管他，自己上楼洗了澡就去睡了，只是很久都睡不着，身边也没有人躺下来的动静。
终于等到他要睡着的时候，那个人才从浴室里出来，然后他听到有什么东西被拖到了地上，那人放轻动作，在看到他坐起来时一脸无辜地问：“怎么了？”
张曦真是要气死了，自己怎么就这么的没出息？他真是被李楠这副无辜的表情给吃的死死的，无奈地叹口气：“上床睡，就当你给我妈做饭的报答，只有这一晚上，然后该滚去哪儿滚去哪儿。”
李楠的心又欢喜又疼着，他这辈子还真是头一回这般卑微到骨子里。
作者有话说：
明后两天，我会多写一点，这本文差不多是要完结了。
本来说写轻松的文，然后又搞的这么沉重，是我的错，抱抱大佬们，感谢一直陪伴。
下本文破产首富的儿子我一定要写轻松点，如果这两天能写完这本，我星期一就会开，还请大佬们继续支持。
这两天我再修改下文案，不会像刚开始的那么简单，有趣一点，嘻嘻。
希望好运，么么哒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