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带土。”

  带土的表情终于变了。漠不关心的神采从他的脸上褪去,眼底亮起微弱的光辉,伤痕累累的面庞也随之生动起来。他看上去既意外又不意外,似乎已猜到卡卡西多半不会弃他于不顾,但是当这一刻真的到来,卡卡西真的在所有人面前、公开表示站在他的一边的时候,这一幕依旧在他心中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可并非所有人都乐于听到火影的如此发言又或者说,是在以另一种充满恶意的心态期待着。

  “五代目!你要包庇宇智波带土么?”团藏大喝,身体猛地前倾,好似秃鹫发现了猎物。“他已亲口承认自己在当晚来过木叶,与九尾的袭击有关!”

  “但他也否认自己曾放出九尾,并表示如果事先知情,一定会阻拦真凶的行动。”卡卡西转向团藏。那份颤抖已经从他的声音中消失了;表明态度后,他便再无可能、或是必要收回前言。“如果你相信他所说的一半是真的,那为什么又不相信另外一半?”

  “他分明是想给自己脱罪,却又不敢摘得完全干净!口说无凭,为什么要全盘接受他的辩解?”

  “这场公审原本就是由一句‘口说’而引起的,更不要说消息还来自于敌人。难道这时就可以全盘接受了吗?”

  “不论如何,带土在生还后没有立刻回到木叶,而是选择以假身份在外面生活,甚至为其他忍村效忠……这是对木叶的严重背叛。”小春说,丢出一记杀手锏,“五代目,你连这一点也要为他辩护吗?”

  卡卡西没有立刻回答。理智上他知道自己无法反驳,尽管起因出自战争的不可抗力,但带土之后的行为确实构成了叛逃罪。无论他这些年来对雾隐的态度如何,都不能推翻这一事实。

  可他万万不能让带土在这个节骨眼被抓起来。哪怕带土是以叛忍的罪名被捕,等消息传到外界,兜兜转转也会变成坐实了是带土放出了九尾,以后再想澄清将难于登天。人言有多可畏,白牙之子对此曾有沉痛体会,不得不全神提防。

  况且,对待带土这个级别的忍者,也绝不可能只是向监牢里一扔了事。封印查克拉与双眼是最基本的,身体的拘束多半也在所难免。如今村子里正群情激愤,又有团藏在背地里煽风点火,到那时,除非卡卡西能每时每刻都守在失去自保能力的带土身边,否则难保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卡卡西不敢完全肯定,带土究竟是出于怎样的心理,才会同意来参加这场对自己明显不利的公审。不过有一件事他是清楚的:如果说有谁能在这里帮助带土,那个人非卡卡西莫属。

  只要你相信,就是真相。

  带土一定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把自身的命运交到他的手中。既然如此,他就绝不能让带土有来无回。

  “不妥。”银发男人终于开口,垂下眼帘避开与任何人的直视,“晓放出这种半真半假、无法证实的消息,为的就是挑起木叶的内斗。现在正是对抗晓的关键时刻,而带土是首屈一指的强大战力,如果他被木叶关押,将正中晓的下怀。事有轻重缓急,带土是叛忍一事,等彻底解决了晓的问题以后,再来清算不迟。”

  团藏高声道:“你满口冠冕堂皇,其实就是在徇私!感情蒙蔽了你的双眼,使你失去了公正的立场,已无法再做出理智的判断!”

  “你说晓的情报无法证实,那带土的供词又要如何证实?”小春问。

  “双方都无法证实的前提下,我倾向于疑罪从无。晓作为消息来源并不可信。”

  团藏冷哼:“带土是叛忍,先前还顶着水影的身份,把全天下都骗得团团转,他的可信度也没比晓高上多少!”

  “我来说两句。”自来也抬起手,制止了火影与顾问们的争论。白发三忍面容严肃,投向双方的目光一视同仁,似乎处于完全中立的立场上。“九尾之乱的真凶到底是谁,鉴于没有证据,不妨暂且放到一边。但带土是叛忍,这是不争的事实。虽说现在时局特殊,可既然他的事已经曝光,木叶不做点什么也说不过去。”

  “我的意见是,带土可以不作为犯人收押,可他的行动必须受到一定限制。他必须留在木叶,在规定的范围内活动,并接受大半查克拉的封印。火影事务繁多,而我通晓封印术,又没有任何固定职务,最适合成为他的监视者。一旦危机来临,我会根据具体情况作出判断,决定是否解放他的查克拉,允许他加入战斗。”

  自来也将视线落在卡卡西身上,眼底透出几分迫切,暗示他赶紧答应下来。“这样你们双方都能满意了吧?”

  “我赞成,”纲手立刻说道,“这是最恰当的处理办法。”

  九尾指认面具男在十六年前解放自己一事,目前只有鸣人、自来也、纲手与卡卡西四人知情。比起仅凭晓的一纸流言、就认定带土是凶手的其他人,他们有更充分的理由怀疑带土,却依旧同意作出这样的让步。既顾及了卡卡西的感受,也能暂时安抚受害者家属们的情绪。

  这不是为了带土,而是为了他这个火影,卡卡西心里很清楚。可是……

  卡卡西望向带土。宇智波报以回视,目光透出全然信任。他微微张开嘴,似乎想要对这个处置结果发表意见。

  我愿意接受而卡卡西提前读出了带土即将说出的话。

  “不行!”

  火影的声音在审理室中突兀地响起,急促强硬得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自来也蓦地变了脸色;带土的神情转为惊诧;团藏的表情没什么波动,眼中却流露出正中下怀的快意。

  旁听席交头接耳起来。

  掌心又开始出汗了。卡卡西握紧拳头,几乎能从周围的嘈杂当中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带土是为了我才想要答应的。虽然自来也大人的方案可以使他免去牢狱之苦,但舆论的后果与压力仍在,他不可能不明白。我不能让他走上父亲的老路……绝对不能。

  只要能找出九尾之乱的真凶,就可以还带土清白。等他在与晓的战斗中立下功劳,战后即可将功折罪,消去叛忍的身份。

  如果非有一人要承受口诛笔伐,我宁愿那是我自己。

  “我坚持原来的意见,”卡卡西低声说,不敢去看自来也的脸,“限制带土就是自断一臂。有他在外界自由活动,会更方便我们与晓的对抗。”

  “卡卡西!”自来也拍案而起,焦急之情溢于言表,“我知道你信任他,想要维护他,但现在不是你感情用事的时候!你五代目火影,旗木卡卡西怎么能这样感情用事?”

  “他的表现已经不配做火影了!”团藏同样起身喝道,“既然火影如此德不配位,那我们这些顾问也只好越权一次,替他做出正确的决定!”

  他指向带土,高声下令。“把叛忍宇智波带土抓起来!”

  四名根应声出现,将带土团团围住,甩出锁链束缚他的身体,忍刀从不同方向架上咽喉。带土却只望着卡卡西;不论是自身的危急情况,还是四周的纷乱,都仿佛完全入不了他眼里。

  你希望我怎么做?那只眼睛这样问。

  卡卡西以左眼中变幻的花纹做出回答。

  我希望你现在就走。

  带着伤疤的嘴唇紧抿成一道直线。带土突然后退,以虚化脱出四名根的包围圈。刚一恢复实体,他便与卡卡西一起,再次发动了神威。

  “卡卡西!”纲手看出他们的打算,起身惊呼。

  但她晚了一步。在火影的协助下,黑发叛忍以瞳术离开了审理室,如来时一样凭空消失在众人面前。

  现场一片死寂。

  啪,啪,啪。响亮的掌声从后方传来。

  “火影帮叛忍脱逃……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团藏冷笑着放下双手。他盯着御神袍上鲜红的“五代目火影”字样,好似要用视线在上面剜出一个洞来,“旗木卡卡西,你到底是木叶的火影,还是宇智波带土的跟班?”

  “……”卡卡西沉默着。团藏有备而来,刚才的举动分明是要逼带土反抗。只要带土当堂动武,就算卡卡西无所作为,自来也等人也一定会出手阻拦。等带土被控制住,他就可以以犯人危险为由,将带土改为重刑监a禁,同时,已表露出明显偏向的卡卡西也会在他的煽动下,被大众排除出审理者的行列。

  事已至此,让带土尽快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带土如今脱离雾隐,行踪不定,以神威在各地来去自由。今天没能将他制服,以后也别想再抓到他了。这都是你的错!”团藏疾言厉色,就像要趁机把卡卡西踩进污泥里去,让他再也无法翻身,“看看旁听席上的人们吧!看看你的学生!带土分明就是九尾之乱的真凶,却因你的一己私心而逍遥法外。你不仅愧对水门,更是木叶的罪人!”

  卡卡西突然转身面向团藏。

  “你如今已认定,九尾之夜的凶手只可能是带土,不是别人?”火影问道,声音冷静得出奇,透出无形的压迫力。

  “是又怎样?”不知他为何明知故问,团藏心里泛起一丝不安,却仍强撑着场面回答,“就算不是他一个人做的,也是他和晓的合谋!”

  “可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年你们明明口口声声说,九尾事件是宇智波一族在暗地里捣鬼。因为这个论调在村子里传开,后来宇智波一族才会受到排斥,与木叶的关系逐渐恶化。”卡卡西的目光锐利起来,逐一扫过团藏、炎和小春,又回到根的首领身上。“既然现在发现凶手可能另有其人,你们是不是也该为了当年的无故偏见,向宇智波一族道歉呢?”

  “还是说……反正他们碰巧被灭族了,如今只剩下三个叛忍,所以过去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权当从未发生过?”

  “这……”团藏语塞。他下意识后退一步,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卡卡西,仿佛在猜测他究竟了解多少内情。

  炎重重咳了一声:“一码归一码,五代目,我们现在在说的是今天的事。居然闹到了这个地步,你打算怎么收场?如何给大家一个交代?”

  卡卡西的视线从哑火的团藏身上移开。他望向长桌的另一端,逐一扫视担忧的纲手,皱眉的鹿久,以及无奈的亥一。然后他重新转身,面向两边的旁听席。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神情中不复信任和期盼,改换为失望与怀疑。再看向右边第一排,天藏把脸埋进双手,小樱和佐井不知所措,自来也满面痛心。而鸣人……卡卡西甚至没有勇气去看金发少年现在的表情。

  万一我错信了带土这个念头像一根烧红的铁丝,猛地刺入他的大脑。

  审理室安静得可怕。众目睽睽之下,银发火影立正身体,深深向前弯下腰去,直到垂落的鬓发几乎碰到桌面。

  “本人旗木卡卡西,愿以五代目火影的头衔和自身名誉做担保,相信宇智波带土并非九尾之乱的幕后主使。”没人看得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以最诚恳、最谦卑、也最坚决的声音说道,“我向大家保证,一定会尽快查明真相,让凶手付出代价。”

  贴在身侧的右手微微颤了一下。“我也愿意立下军令状:假如将来确定带土真的是放出九尾的凶手,我会立即辞去火影之位,为今日的轻信向各位谢罪,并且负起责任,把带土抓回木叶。”

  “余生……与他不死不休。”

  公审结束了。

  在办公室里无意义地消磨掉数小时后,卡卡西盯着面前的空白卷轴,决定提前回家。

  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他悄悄离开了火影塔。刚出大门,便见到两名女忍站在墙根下面,低声说着悄悄话。见卡卡西出现,那两人顿时收住话头,脸上都流露出怪异的神色。

  没有像往常一样对火影行礼问好,她们对视一眼,匆匆快步走开了。

  果然在这个村子里,坏消息的传播得和二十四年前一样快。

  卡卡西朝家的方向走去。他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了更多体会;一路上碰到的行人无不望见他便远远绕开,个个都在极力避免与他近距离接触。这些情形与他回来后、公审之前相似,但不同的是,当他经过后,那些人又会将目光投向他的后背,在视线之外的地方窃窃私语,被他敏锐的听觉收入耳中。

  为什么火影大人宁可做出这种事,也要袒护一个叛忍?

  太令人失望了。

  宇智波带土到底是不是凶手?如果真的是他,五代目岂不是要……

  听说立下了军令状呢。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至少还没有人公开跳出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卡卡西苦中作乐地想。我也没有会被牵连的家人。情况比当年好太多了。

  半长不短的一段距离,他走得身心俱疲。回到家中,卡卡西把斗笠和御神袍挂好,其余衣物便都无章法地丢在地上,从玄关到卧室落了一路。

  栽倒在床上,他把被子往头上一蒙,沉沉睡去。

  ……

  卡卡西做了噩梦。

  梦中他又回到了公审现场,保持着鞠躬的姿势站在那里。与现实不同,这次在他立下军令状后,众人并没有沉默离去,而是仍留在旁听席上,纷纷高声怒骂他的失职。

  “滚吧!”

  “木叶不需要你这种吃里扒外的火影!”

  “和他父亲一样,只会使村子蒙羞!”

  “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卡卡西。”自来也疲惫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这是公审结束后确实发生过的对话梦境开始令真实和虚幻混淆不清。“从前我和纲手就告诫过你,不要把全部感情都倾注在一个人身上。即使现在知道他是带土,我们的观点也不会改变。”

  “我不愿做这样的假设,但丑话必须说在前面……如果后来证明他真的有罪,你最好能说到做到。”

  “卡卡西老师,”之后过来的是鸣人。尽管已知道他要说什么,卡卡西还是和数小时前一样,下意识绷紧了身体。“我无法说自己相信带土,但我愿意相信你的判断。我只希望,带土也能对得起你的信任。”

  鸣人也离开了。主审官的桌台消失了。周围变暗了。卡卡西站在一片虚无当中,突然闻到了铁锈的味道。

  他猝然抬头,瞳孔在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

  是水门和玖辛奈。四代目火影夫妇站在前方不远处,胸前破开被利爪刺穿的血洞,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出。他们睁着属于死者的空洞双眼,一言不发地望向卡卡西。

  “水门老师……”卡卡西颤声说。他想要走过去,双脚却仿佛生了根似的,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是你在从净土向我托梦吗?想对我说什么吗?”他大声疾呼,语气近乎哀求,“请告诉我真相吧!究竟是谁放出了九尾?是谁害死了你们?不是带土,对不对?请告诉我不是他!”

  可水门无意对他的任一问题作出解答,只是像人偶一样,与玖辛奈并排站在那里。在卡卡西惊骇的注视下,第三张脸从两人的肩膀中间浮现出来;身着黑色斗篷,戴着单边开孔的面具,写轮眼闪烁着冷酷的红光

  “……!”

  躺在床上的银发忍者猛地睁眼,右手本能地祭起雷切,袭向坐在床边的一个黑影。他的手从对方的身体中穿了过去,同时电光也照亮了那张布满伤疤的脸。

  雷切从手中熄灭了。“……带土?”卡卡西以干涩的声音询问。

  “是我。”带土回答,覆在他额头上的手重新化为实体,把汗湿的碎发捋到一边。

  “……我睡了多久?”

  “不到三个小时。我一直在观察你的动向……虽然感知到你回家了,但我无法确定你是否独自一人,只好等天黑后再过来。”

  他说着,牵起卡卡西的手,发动了万花筒写轮眼。“有人在附近鬼鬼祟祟地转悠,可能是团藏的部下。家里不再安全了,我们去神威空间里谈。”

  “这一次……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两人在灰白的平台上坐下。卡卡西环顾四周,突然感到一阵心安,先前噩梦带来的惊悸感也随之渐渐平息。

  尽管景色单调荒凉,这里却是独属于他和带土的避风港。哪怕外界腥风血雨,四面楚歌,只要躲进这里,就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到他们。

  “之前在神无毗桥下的地洞里,我向你刻意省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带土以这句话作为起始。他直视着卡卡西的双眼,似乎确实已打定主意,要将自己的全部经历、开诚布公地讲出来。“在我复健的那段时间里,斑和白绝一直在向我提起某件东西,并说那是记载在南贺神社地下密室中的石碑上、只有万花筒写轮眼的所有者才能解读的、宇智波一族的秘密。那个东西……叫做‘月之眼计划’。”

  “……就是这样。现在你应该明白了,为什么晓想要收集所有的尾兽。”带土简短介绍了无限月读的细节。看到卡卡西的神情,他发出一声自嘲的低笑。“居然会有人相信并想要实施这么疯狂的计划,你一定会这样想吧?既无法理解,也无法赞同,觉得都是一派胡言,是不切实际的梦幻泡影。我起先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看见琳死在了你的手里。”

  “带土……”

  “那一刻我感到自己身处地狱,心中只剩下绝望。”带土摇摇头,制止了卡卡西的话。“我所知的琳不该死在你的手上,我所知的你不该杀死琳;这样的现实是我无法认同和接受的。我想要否定现实,而要做到这点只有一个办法把真的变成假的,假的变成真的。于是我回到地洞,对斑说我要创造一个琳还活着、没有被你杀死的世界,一个这样的悲剧不会再发生的世界。斑把他所知阴阳遁术和宇智波禁术教给了我,并在死前留下他的意志产物,黑绝,作为我的助手。”

  “琳的葬礼后,我在水门老师的建议下进入暗部,不久便得到了玖辛奈怀孕的消息。”卡卡西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握起来,“带土……你曾打算对她下手么?”

  “知道吗,卡卡西?女性人柱力在分娩时,封印的效力会大大减弱。”带土没有直接回答,“玖辛奈本来就是封印术的高手,水门老师又在封印里融入了飞雷神术式,使自己可以在妻子遇险时,第一时间赶到她的身旁。水门老师就任火影后,他们两个基本不会再离开木叶,想要夺取九尾,那是唯一可能的机会。黑绝是这样劝说我的,而我……也赞同他的看法。”

  “……”

  “不过我想得比他还多一层,”带土垂眼,盯着自己的手。他的声音低沉下来,从中透出令人心惊的强烈偏执。“斑曾说过,现实的因果无法被斩断,但无限月读是唯一的例外。想要创造完美世界,就必须斩断现实的因果;想要成为创造新世界的人,就必须斩断自身的因果。我无父无母,和族人也并不亲近,我的因果只有你们……只有水门班。如果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因我而死,我将再无回头之路,除非身死,只能心无旁骛,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对月之眼的追求。”

  “直到那个晚上之前,我都是这样想的。”

  “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卡卡西低声问。

  带土抬起头,深深地看着他。

  “是你。”

  (TBC)

  自来也的提案其实是最合适的处理办法,但卡因为朔茂的死实在是有舆论PTSD,再加上他和堍之前一直若有若无的信任危机现在好不容易才解决,让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做出任何对堍不利的决定。而且只有立下战功才能抵消叛忍的罪名,所以让堍能自由行动非常重要,为了最后能达成皆大欢喜的结果,他宁愿自己前期受点“小委屈”。

  至于其他人,他们没有上帝视角,和堍也没什么交情,在堍是叛忍、经历有疑点、曾作为名声恶劣的水影被大家所熟知的前提下,对他抱有一定怀疑并不为过。带卡的感情是真的,但堍并不是无可指摘的被告,卡在这件事上也不是无可指摘的火影。

  下章是回忆杀的重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