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擅长亲吻的他只能生涩的学着萧陵以往亲他的动作轻轻的咬。
裴明这辈子没有谈过恋爱，对这方面很是生疏，仅有的记忆还是前世那几次和萧陵的欢好。
他知道这一切很诡异，知道这背后还有谜团，自己不该如此放肆的相信萧陵。
但是他也不想违背本心。
唇上传来微微撕咬的疼，像是小猫的爪子。萧陵微微眯眼，一手圈住他的腰，一手和他十指紧扣，反客为主的吻起怀里的人来。
手指缓缓从背脊抚摸而上，周身好似都变得敏感起来，裴明第一次知道光是亲吻也能让人软了腰站不住。
他想躲，萧陵却紧扣住了他的一只手，另一手也从腰上摸到了脖颈，钳住他，不让他躲开。
白色的T恤被揉乱，意识迷蒙间裴明不知不觉的被按在了床上。
“……你什么时候看出我记忆回来了的？”一吻结束，鬼王抓着他的手，将他压在身下，额心相贴：“嗯？”
“开棺后的那个……眼神。”裴明磕巴着答了。
狂热而又克制。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恢复记忆的？”裴明望着面前近在咫尺的萧陵，轻声反问。
萧陵轻笑一声，手指抓住了他的手腕，摩挲着他腕上那串微微冰凉的玉串。
他亲了亲裴明，“……也是那一眼，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那样含着泪看我的眼神。”
悲悯又诱人。
“不是因为我捡起那个玉串戴在手上吗？”裴明有点疑惑，微微喘息：“我以为是因为我捡起那个……前世的玉串。”
“也有一部分原因……”萧陵低声笑了起来，“不过嘛……阿明……你的破绽其实很多的。”
“哪有破绽？”裴明有些恼怒，耳尖都是红的。
“比如刚才……如果是没有记忆的你，根本不会主动亲我。”萧陵一一举出，“还有那天我背你……你突然从我背上下来，其实你……”
“等等，”裴明陡然一惊，没想到他连这个都能感觉到，“别说了……”
“……好。”鬼王依旧低笑，“那你是不是该给点‘封口费’？”
裴明再次抬头吻上他的唇。
‘封口费’。
“你这亲的像小孩。”萧陵微微一躲，“分明是想让我主动亲你。”
“事多，那就回家再亲。”裴明推开他，翻起身，冷酷无情。
“嘘……我教你。”萧陵却把他拉了回来，手指探进白T，“抱紧我……”
彼此灼热的呼吸交缠起来，胸腔里的心脏跳动着，仿若共鸣一般。
裴明勾住他的脖颈，与他亲吻着，以同样的动作抚摸着萧陵。
两人在这疯狂的亲吻中陷落进情意的深处。
“…现在满意了吗？”裴明抬起一条腿，在萧陵膝间曲起，喘息着抬眸，眼尾赤红一片，眸间带了水色：“二郎…”
萧陵被勾得难受，低头埋在他胸前，有点委屈：“……阿明，我好难受。”
“…回家再说。”裴明知道他在难受什么，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像安抚躁乱的疯犬，“在这里不行。”
萧陵又不舍的吻了吻他的侧脸，然后在原地化为了十五厘米的小娃娃。
两人修整片刻，才又出了房间。
客栈一楼已经没什么人了，裴明捋了捋被揉乱的T恤，关上了房门，走下楼梯。
一阵女孩的啼哭声响起。
“呜呜……”
萧陵本来正坐在裴明肩上偷偷整理衣衫，闻言吓了一跳，不敢再动了，只在原地装娃娃。
怕给老婆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裴明扭头一看，才发现角落里躲着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
这孩子怎么还在这？
他愣了愣，走过去，半蹲下来，软了声音：“你怎么还在这呀？没有和他们一起走吗？”
“哥哥……”小女孩哇哇大哭：“我找不到我爸爸了……”
“你爸爸？”裴明脑中有根线动了动，“你爸爸是谁？”
萧陵看着她的样子，也忽然想起了什么，脑袋旁仿佛有个灯泡‘叮’的一下亮了，他扭头：“我知道她爸爸是谁！就是那个生财鬼啊！”
生财鬼？那个鬼车司机？
经过他的提醒，裴明也想起了那鬼车的司机，还有幻境里发生的事，他顿了顿：“你怎么知道她爸是谁？”
“那个生财鬼把生欲给了第四王，受审时我恰好也在。”萧陵记得这个，道：“他说他想以魂魄之体留在世间，因为还有人没接到……应该说的就是这个孩子了。”
魂魄们在十殿受审时，每一个王都在场，他们要听这些魂魄的死因，也要翻这人的善恶簿。像这种自愿将生欲奉献出去的人，得述说留下的原因，并分配他们的工作。
那时地府的那场斗争还没发生，萧陵也还在十殿。
“我带你下山去吧。”裴明听了，朝那孩子伸出手，“我带你去找你爸爸。”
他的模样温和，说话也很轻，女孩下意识的相信了他，将手放在他的手上，抽噎：“真的吗？”
“真的。”裴明牵起她冰凉的手，笑了笑：“你爸爸是个很厉害的司机，我来这里就是他送过来的。”
身子薄的像白纸的女孩眨了眨眼：“你也觉得他很厉害吗？”
裴明点点头，牵着她走。
“我也觉得厉害！他每次都能带回来好多好多的东西，还有很多朋友呢。”女孩相信了裴明，乖乖的和他走。
萧陵在裴明肩上半靠着，看他和那女孩的交流，心里却忍不住生出一丝扭曲。
为什么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却能狠得下心抛弃他呢？
他垂下眼，摇了摇头，把那丝古怪的情绪甩去了。
不能这么想……不然会被情绪带着走的。
下山的路因为来时他们有开过的原因，比野路好走一些，但对于小女孩来说还是太慢了，裴明只能抱起她，一边哄一边走。
傍晚的夕阳映在这一人两鬼身上，竟也有几分温馨。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他们刚到山下，那辆鬼车便来了。
车门发出陈旧的吱嘎声。
裴明正想带着那女孩上车，眼前却突然闪过了那司机的死状——
那司机的下半身是由冥币组成的，并没有肢体，恐怕会吓到女孩。
他连忙侧过头：“萧陵？你有没有办法把那司机变成正常的……”
两人心有灵犀，他话还没说完，只见一道微弱的红光比他们先飞进了车内。
裴明这才放心的把那孩子带上了车。
“二块一个人啊！你们有一……二……三……”司机的话音戛然而止，苍白的脸上突然落下眼泪，颤抖着嘴唇，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爸爸！”女孩扑了上去。
司机抱着她，痛哭流涕：“我终于找到你了！”
那日他入了地府，受审时本想直接投胎，却得知自己女儿的魂魄被困在了生前死亡之地，走不出来。
于是他贡献出了自己的生欲，暂时不去投胎，在这方圆数百里开着鬼车，祈祷有一天女儿会被带出来。
“是这个哥哥带我下来的！”女孩指了指裴明。
司机一眼便瞧到了这人身上浓厚的鬼气，可这人的气息又是热的，他一时间有些惊疑：“你……你是人还是鬼？”
“人，但他是鬼。”裴明指了指肩上的小娃娃。
娃娃虽小，在司机的眼里却冒着冲天的黑气，他愣了下：“这是……”
萧陵报了身份：“我乃地府二鬼王，在人间办事……你先将这个人类送回去人界地带，然后便带着你女儿去投胎吧。”
司机犹豫了一下，提醒道：“这车只有鬼能上的……他……不是人吧？”
这倒是裴明没想到的，他顿了顿，正想思考自己要用什么说辞才能蒙混过关时，萧陵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问那么多做什么？这是我的人，自然有特殊的法子能上这车，你先依照我的话去做……”
司机一想也是，自己还忙着带女儿投胎呢，便不再多问了，回了驾驶座上。
小女孩坐在他身后，就在生前的那个位置，只是这一次却不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