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砚嘉让梁玦留在门口等他，迅速跑进去把秦霜遥安顿好。
秦霜遥没有完全失去意识，闭着眼迷迷糊糊地拉着徐砚嘉的衣角嘟囔着，却什么也听不清。
他第一次照顾醉酒的人，原来是这副样子。
他把被角塞进秦霜遥手里：“霜霜，好好睡觉，明早送你回学校。”
秦霜遥翻了个身，也不知道听见没，第二天起床看见自己在酒店不会吓到吧？
思及此，徐砚嘉掏出手机给她发了条信息。然后关上门，对着靠在走廊上的梁玦说道：“走吧。”
*
回到两人的大床房，徐砚嘉一边走一边脱下外套和卫衣放在沙发上，只穿着打底的薄t，迅速钻进卫生间洗漱。
走出来的时候衣领处浸了几滴水，本就薄的白t变得透明起来，若隐若现的锁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平日在宿舍里也瞥到过类似的场景，但此刻房间的白床和暖黄色灯光把气氛渲染得有些暧昧，梁玦喉结滚动，迅速别开眼。
“我先睡了啊，你等会儿记得关灯。”徐砚嘉看起来困极了，说完打了个哈欠，直直躺上床。
他睡在靠近窗边的那一侧，把额前的碎发朝耳边拨去，手顺势枕在脑袋下，脸颊不经意间泛着微微的粉。
身体微微蜷起，也没怎么动，睡相很乖。
梁玦放轻手脚洗漱完后躺在床的另一边，想着起夜方便，只把主灯关了，留自己那侧的床头灯散发着微弱的黄光。
他调整好姿势准备入睡，翻了两个身却始终没有睡着。他是早睡早起的那类人，平日这个时候，已经进入梦乡了。
而此刻心跳的速度和太阳穴的抽痛都提醒他神经系统不合时宜的亢奋。
他睁开眼，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前方。徐砚嘉正背朝着自己熟睡着，薄薄的一片背因为蜷曲的姿势微微拱起，薄t印出肩胛骨的形状，漂亮的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
心跳越来越快……
梁玦深吸一口气，痛快地转过身，也背朝着他，脑袋陷进被窝里，强制自己闭上眼，似乎物理的屏蔽能够阻断脑内混乱的思绪。
他记不得自己是多久之后终于睡着的，只依稀记得睡得迷迷糊糊，半夜醒来了几次，甚至还做了几个不由自主的梦。
梦里，有一张温热柔软的唇正好覆上来……梁玦瞬间惊醒，猛烈的喘息声吸引了徐砚嘉的注意。
徐砚嘉站在桌前，把混在一起的烧麦、豆浆分好，递了一份给梁玦：“你今天居然比我起的迟，不过你运气好，我刚买好早饭回来。”看见梁玦不太平稳的气息，又问道，“做噩梦了吗？”
梁玦找回言语，摇摇头：“没有。”
“吃吧，我去叫霜霜起床了。”徐砚嘉说着便出了门。
今天天气不错，太阳照进屋内，亮堂堂的。梁玦翻起身，洗漱时一直审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昨晚应该没说梦话，没有什么不得体的举动吧？
那几段梦散成几块碎片，在脑海里拼出几个画面来。
他赶紧晃晃脑袋，自己平日里耐力、控制力都异于常人的强，到这种时候还是半点由不得人。
*
等秦霜遥整理好后，三个人一起乘电梯下楼。
梁玦今天早十有课，也正好整理一下思绪。于是他遗憾地表示不能一起送霜霜回学校了，自己得先走一步。
“没事，我陪霜霜回去就好，你别迟到了。”
“好。”
话音刚落，电梯就到达一层，徐砚嘉先走向前台去办理退房。
梁玦走在前面，却被秦霜遥拉住。
“怎么了霜霜？”梁玦学着徐砚嘉的口吻喊她，自然而然地也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
秦霜遥从斜跨包里扯出一个被挤压的歪七扭八的玩偶，粉粉的，梁玦一眼认了出来，这是昨天中午吃饭时给他们夹的娃娃。徐砚嘉要的那个是黄色的小熊。
“你认识它吗？”秦霜遥把挂件勾在手里，是一只粉色的小猪。
梁玦觉得眼熟，但不知道名字。
“你看过百亩森林吗？”
梁玦又摇摇头。
“他叫皮杰，”秦霜遥回过头指了指徐砚嘉书包拉链上那只黄色玩偶，告诉梁玦那个是小熊噗噗。随后用十分郑重地语气一字一顿介绍道，“皮杰、是噗噗最好的朋友。”
梁玦认真听完，茫然地点点头，没懂她的用意。
下一秒，秦霜遥把挂件塞到梁玦手里，嫌弃的表情里有一丝得意：“可是我挂着他太幼稚了，还是给你吧！”
梁玦瞥了一眼在徐砚嘉书包旁、随着他脚步一摇一晃的噗噗，嘴边浮出一抹显而易见的笑意：“谢谢霜霜。”
梁玦走后，徐砚嘉看着走过来的秦霜遥一脸好奇：“你们干嘛了？”
“没，就把我的玩偶送给他了。”秦霜遥答得漫不经心。
“那只粉色小猪？”徐砚嘉微微吃惊，和梁玦的气质太不相符了。
“对，梁玦哥哥肯定会喜欢。”看着徐砚嘉微微讶然的样子，秦霜遥晃了晃他胳膊，“走啦，去地铁站啦。”
徐砚嘉收回思绪，笑了笑：“走吧。”
*
把秦霜遥送回学校，又乘着地铁原路返回，在校园门随意吃了个午饭，徐砚嘉直直回宿舍睡午觉。
周末迅速过去，缓缓精神又要上一周的课。
建筑系的水粉课开始了，正好徐砚嘉把临摹的画册和老师的奇特忌讳整理好，便一并给他们，自己没课的时候顺便帮他们改改画。
工科男生第一次画水粉，难以入门，趁着周三下午大家都没课，拿着乱糟糟的画排队让徐砚嘉帮忙修改。难得大家一齐聚在宿舍里，顾鹏飞突然敲了敲画板，等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后，勾起一抹笑隆重说道：
“这周日我过生，你们还记得吧？”
丁文峰马上应道：“当然记得，礼物都买好了！”
徐砚嘉茫然抬起眼：“我不知道……”
他搬来不久，错过了大家之前的生日，不知道日期，理所当然地也还没准备礼物。
大家迅速，顾鹏飞赶紧接道：“不用送礼！我是想说今年生日运气好，正好在周末，要不然我们去武鸣山泡温泉，顺便给我庆生吧？”
武鸣山在南湖区的西北角，离学校距离不远不近，正好适合周末短途出游，而且天寒劳累，泡泡温泉，美哉美哉。
丁文峰立刻答应：“好啊好啊！”
“你俩呢？”顾鹏飞眼神盯着徐砚嘉，只有徐砚嘉答应了梁玦也应该愿意去吧？
“去呀！”徐砚嘉爽快答应道，梁玦果然随之点点头。
“好，那我现在就定酒店。”
“诶，老顾？”丁文峰用手肘撞了撞顾鹏飞，眼神却紧锁在屏幕上，“要不然我们定民宿吧，这有个半山温泉民宿，还能做饭看电影什么的，价格也不离谱。”
大家都点点头，梁玦突然问道：“几个房间？”
丁文峰往房主详情页翻了翻：“有三房有四房的。”
“要四房的吧。”梁玦喉结滚动，说完便垂下眼。
他回想起昨晚的几个内容太过绮丽的梦，大脑一瞬间有些宕机。
他不能再和徐砚嘉睡一张床了，不然有些秘密他一定无法再遮掩住。
“好，那我们就订四房的啊！星期五住到星期天，过完生日回来赶课！”
大家陆续往群里转了账，又继续让徐砚嘉改画，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忙完。
徐砚嘉把画材归置好，打算趁今晚去给顾鹏飞挑个礼物。网购已经来不及了，直接去校外的店里选会比较方便。他打开门，却突然顿住脚步。
老顾喜欢什么？他实在不太清楚，应该找个军事参谋参谋。
他环顾宿舍一圈，目标瞄准靠在床上正无意望过来的梁玦。
“梁玦！”徐砚嘉坏笑坐到梁玦床上，怕顾鹏飞听见，特意压低了声音：“……”
梁玦疑惑地皱了皱眉，并没听清。
徐砚嘉毫无预兆地突然前倾身体，覆在梁玦耳边，两人差一点就要贴在一起。他用气声问道：“我应该送老顾什么礼物？”
梁玦屏息听着，温热的吐息烧得耳后一片红。
他强制镇静，从容地绕过徐砚嘉的身体侧身下床，拽下挂在架子的大衣，这才转过头与徐砚嘉对视：“我直接陪你去挑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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