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这个Alpha有两幅面孔>第二十四章 死别

  白玄墨死死盯着前方若隐若现的船只,如果他的眼睛可以释放光线的话,那艘客船此刻已经千疮百孔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玄墨越来越焦急,他的心一直挂念着另一艘船上的覃觉,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突然间,从左前方飞驰过来另一艘客船,冲着柳习岩所在的那艘客船快速撞了上去。

  白奚带人直接撞击上了柳习岩所在的船只,逼停了他们。白玄墨来不及逗留,让白奚上去救柳习岩,而自己则带人掉头往另一个方向前行,企图追赶上覃觉他们。

  白玄墨动用了他爷爷的关系,驻守附近的海上护卫队正在朝他们的位置赶来。国土范围内的港湾并不是他们洋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一切似乎都还来得及。

  就在白玄墨怀着忐忑的心,想象着一会再一次见到覃觉该如何与他对话之际。一阵轰鸣声响彻云霄,前方突然亮起了火光。

  所有人都愣住了,巨大的海浪挟着灼热的海风怕打了过来,整个海面跟着晃荡得厉害。白玄墨的手有些发抖,勉强扶住栏杆支撑住自己的身体。等他们赶到前方的时候,仅仅只有两层高的小客船连残骸都看不着了,热浪灼烧着每个人的脸,无从靠近。

  海上护卫队的人赶到后立马组织打捞,白玄墨手脚都是麻的,脸色更是一片灰白,难看得可怕。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半天过去了,一天,两天,一周,两周。早过了黄金救援时间,船只的残骸勉强拼凑了四五层,断壁残肢也打捞了一些,却都硬生生拼凑不成一个完整的人。

  找不到覃觉,白玄墨把所以怒火都发泄到了卡特的身上。一个个坚硬的拳头砸到卡特的身上,脸上,脑袋上,砸得卡特脑浆四溅,头骨炸裂。白玄墨仍旧不解气,发了疯似打骂着靠近他的所有人,全都给不了一点好脸色。

  白玄墨几乎没日没夜待在这片海域里,没有打捞上来覃觉,就一定还有希望。整整两个月,白玄墨白净的脸上冒着胡茬,没有打理过的头发乱成一团,人更是肉眼可见得瘦了一圈,整个人颓废不堪。

  杨茵出现的时候,白玄墨正在岸边的小木屋里扒拉完盒饭。怀里抱着覃觉的睡袋喃喃自语,要赶紧去旁边的渔村跑一趟,哪怕是犄角旮旯也不能放过,指不定覃觉就在哪个角落里等着自己,让自己带他回家呢,深冬了,天气那么冷,不能让覃觉等太久了。

  几乎怒发冲冠的杨茵,抬手便在白玄墨的脸上扇了两个耳光。她那么幸苦把他生下来,一路受着他人的嘲笑把他拉扯到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他成为现在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的。

  “家也不回,公司也不要,易感期推迟药当饭吃,整日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你这是怎么啦,啊,白玄墨,不就是一个保姆吗,值得你拉着这么多人陪着你胡闹”。

  “不是保姆,不是,他是覃觉,我的覃觉,去哪了?”

  “去哪了?死了,死得透透的了,人都炸没了,你还在这作什么”。

  “不,不是,没有,他还在,他在等我,我说过会去接他的,我要走了,我要去接他”。

  白玄墨边说着边往外走,杨茵带着哭腔尖锐地叫喊着:“你回来,白玄墨”。白玄墨充耳不闻,犹如一具行尸走肉,抱着覃觉的睡袋闷头往外走。

  得到讯息,匆匆赶来的白老爷子见到这幅模样的白玄墨,气得差点把里的拐杖甩出去,“像什么样子,赶紧把人带回去”。

  两名警卫兵带着医护人员把白玄墨按倒在地,给他注射了镇定剂。的亏数日没有好好睡过觉的白玄墨虚弱得很,不然不可能这么容易让他就范。

  看着被抬走的白玄墨,杨茵泪流不止,她那向来让他骄傲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番模样。

  白玄墨在祖宅的安全屋里醒来,他的易感期终于爆发了。睁开眼后便四处寻找自己的Omega,甜腻的薄荷味,哪里都没有,他变得焦躁不安。赤手空拳砸着厚重的安全门,想要出去。

  焦糖味信息素四处乱窜,白玄墨一会要出去找自己的Omega,一会委屈巴巴地坐在地上,嘴里语无伦次念地叨着“为什么不要我,你在哪”,眼泪更是一把一把往下掉。

  房间里几乎被白玄墨超强的破坏力破坏得不成样子,他的右手手腕直接骨折了。以往的易感期没有哪一次是像这次这样的,破坏力大得惊人,再这样下去,白玄墨估计还会再伤到自己。

  白老爷子坐不住了,在杨茵的劝说下,让人把柳习岩接了过来。

  柳习岩是愿意的,但心里仍旧带着恐惧,易感期的S级Alpha不是一般人可承受的。当他走进这间充斥着焦糖味信息素房间的时候,已经腿软得不行,里面哭戚戚的人立马抱住了他。

  柳习岩小心翼翼地回抱住了白玄墨,内心有些许激动,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柳习岩释放出了安抚信息素,薄荷味。白玄墨嗅着怀里的人,眼里满是疑惑。无论是淡雅的薄荷香,还是被自己标记后的焦糖薄荷味,都不是这个味道的。怀里的Omega不是他,白玄墨立即把怀里的人甩了出去。

  柳习岩被重重地砸到了地上,后背火辣辣地疼,整个人更是短暂地失去了意识。变故来得太快,柳习岩根本来不及反应。

  白玄墨像是一个被他人闯入领地的猛兽,想要把地上蜷缩着的柳习岩丢出去。见情况不妙,白司丕进去适时地制止了暴怒的白玄墨,救了柳习岩一命。白司丕当然知道易感期得不到安抚会有多难受,他把覃觉还留在白玄墨家里的东西都拿了过来,但真的太少了,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白玄墨抱着那个已经很旧的睡袋,努力嗅着,他把自己裹进睡袋里,怀里抱着覃觉留下的睡衣企图得到一点点安抚。但上面残留的信息素太稀薄了,白玄墨泪流不止,哪里都没有覃觉哪里都没有,这种绝望感让白玄墨窒息,他觉得自己也快要死了。

  凌晨四点,东海岸边的小渔村,1月份的天还没亮得那么早,单调的灰白色上空,像是一块大幕布笼罩在头顶,使人困乏。黄子昂骂骂咧咧跟在自己的老父亲后面,他又被揪起来出海了。他们必须在涨潮前撒好网,这时候航道浅,容易返航。但他昨晚打牌打到深夜,根本没睡几个小时,起床气大着呢。

  黄杞早就习惯了自己儿子的碎碎念,知道怎么治他最快,抬手就照着黄子昂的脑袋来了两个暴栗,砸得黄子昂嗷嗷直叫。

  “没出息的样,读书读书考不上,媳妇媳妇娶不上,让你出个海,还废话那么多,不出海,哪来的钱,天天就知道打牌,饿死你算了,都被你妈那婆娘宠坏了,没一件事干得成”。

  “你不也是嘛,也就只能捕捕鱼,偷偷抽根烟还得躲茅厕里,比我好得到哪去”。

  “我有老婆,你有吗”。

  “你有老婆了不起啊,妻管严”。

  “那还真的很了不起,有本事你也娶一个回来”。

  “哼,娶一个就娶一个,明儿个就去海城抓一个回来,听说那里的姑娘都特别知性美”。

  “还知性美,你知道知性美是什么意思吗,草包”。

  “我怎么不知道了,少看不起人,诶?老爹,那边是不是有个人啊”。

  “哪呢?”

  “左边那块礁石,你先别开船,真的是一个人”。

  黄子昂丢下手里拿着的渔网,直接朝着左边的礁石走去,黄杞倒是淡定的很,出海那么多年,在海边捡尸的事情没少干,总会有一些想不开的来这边跳海。

  “怎么样,死了吗?”黄杞冲着自己的儿子喊道。

  “老爹,你快来看看,好像还活着”。

  得了,还是一个没死成的,黄杞一边推着渔船入海,一边对着自己的儿子喊道:“你打电话报警吧,我们快来不及出海了”。

  “老爹,你快过来,这好像是一个Omega”。

  “什么?”

  黄杞当即丢下自己的渔船,朝着那边跑去,两人围着呼吸微弱的覃觉观察着。

  “你看看是不是,后颈这个是Omega的腺体吧?”

  “快,把人背回去,找你妈”。

  “我还真是有事没事就找我妈,不报警了吗?”

  “你傻啊,当然不报了,草包”。

  覃觉隐约听见一个女人扯着大嗓门对着一个唯唯诺诺的男人叫骂,“说过多少次了,袜子不要乱丢,刚给你买的又没得穿了,光着脚算了”。

  “这不还有鞋嘛”。

  “行,那你就穿鞋吧,大冬天的冻不死你”。

  “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吉利你个头,快去把那臭小子喊回来吃饭”。

  “喊什么,饿死他算了,饭点都赶不上”。

  “少给我在这逼逼赖赖,赶紧去”。

  夫妻两正斗着嘴,有人开门走了进来,一道听起来很阳光的男嗓音闯进了覃觉的耳朵里,“亲爱的老妈,今天吃啥呀,啦啦啦,诶,啊,老妈,你快来,他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