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真亦脚蹬地板，转椅向后滑开电脑桌半步，转向陆寅，“你好像对自己的体测成绩一点都不着急！”
“急，当然急了，我恨不得现在就和你手牵手，大摇大摆地在A 大走一圈。”
陆寅收起手机，站起身，倚靠电脑桌，身体挡在电脑屏幕前。
“你愿意吗？做我男朋友，和我手牵手去A 大里面逛一圈。”
那双黑亮的眼里，此时暂满了深深的，绵长的，炙热的情感，陆寅居高临下凝视刘真亦，瞬间压迫感十足。
刘真亦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陆寅，搭在扶手上的双手，下意识紧紧握住座椅扶手，指腹泛白。
陆寅的突然表白，刘真亦感到无所适从，他还没完全准备好，他不知道要怎样回应陆寅。
至少现在不能和陆寅手牵手去A 大校园里面逛一圈。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时间定格一般，突然变得异常漫长。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后，刘真亦垂下眼睑，浓密卷翘的睫毛试图掩盖眼底退却。
薄唇轻启，“我……”
刚发出一个音，嘴巴就贴上了两片温热的唇瓣，没有旖旎的深入，带着克制，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分。
刘真亦想说的话，堵了回去。
“不用立即回答我！”
陆寅手盖在刘真亦抓在转椅扶手的手上，嘴角扯起笑意，那双黑亮的眸子却蒙上了一层暗淡。
陆寅说完转身看向电脑右下角时间。
“到时间了！”
刘真亦下意识站起身，凑到电脑屏幕前。
两人一起盯着刷新界面，十几项的体测项目全部高分过线。
“太好了！”
突如其来的惊喜，盖过了刚才萦绕在两人之间紧张压抑的氛围。
他们互相击掌，彼此拥抱对方。
刘真亦感觉血液都沸腾了，比当年考上A 大还要激动。
刘真亦对陆寅竖起一个大拇指，“太棒了！”
像所有查完成绩的学生一样，得知成绩之后睡不着觉，想出去发疯。
这个时间已经后半夜，能出去吃喝玩乐的地方有限。
两人决定去个有烟火气的地方，所以最后选择了烟熏火燎的烧烤摊。
就是随便在路边支个小棚子的那种路边烧烤摊。
时已入冬，天气微寒，又已经后半夜，来这种烧烤摊吃肉串的人很少。
刘真亦和陆寅去的时候，烤炉里的炭火只剩下三五块半死不活地燃着，烧烤摊老板坐在一边的小马扎上，带着线帽的脑袋耷拉着，看样子都快睡着了。
两人找位置坐下，陆寅扬声喊道。
“老板，菜单拿来看看。”
烧烤摊老板抬头，上下打量刘真亦和陆寅，气质出众，穿着也不孬，看着就不像吃他这小烧烤摊的人。
就算是吃，那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说他烤得不好吃不干净，然后还抠门。
最不愿意伺候的就是这类人。
老板站起身，夹子勾了勾烤炉里的炭火，爱搭不理，“收摊了！”
刘真亦和陆寅互看一眼对方，明明桌子上摆着那么多肉串，竟然说“收摊了”，明显就是不想招待他们。
陆寅作势起身。
刘真亦以为陆寅大半夜的出来要闹事，陆寅好不容易通过体测，今晚高兴，犯不上因为一个不认识的人坏了心情。
刘真亦一把按住陆寅的胳膊。
“我们去别的地方。”
陆寅拍了拍刘真亦手背，“没事！就这了！”
陆寅站起身，掏出手机，二话不说，扫挂在棚子上的收款二维码。
紧接着一阵机械音响起，“微信到账，三、千、元、整。”
陆寅收起手机，对上烧烤摊老板震惊外加惊喜的目光。
“老板，你看着烤点肉串，今天有喜事，我俩今天就想在你这里吃！”
“哟，那恭喜二位，你坐着，我这给你们二位安排上，瞧好吧！”
陆寅偏头瞅了一眼刘真亦，凑近烧烤摊老板商量，“老板，你看着弄两个素菜？”
“没问题，我给我老婆打电话，我老婆手艺好，让她给你们炒两个素的带过来。”
烤炉里的火烧得很旺，烧烤摊老板烤得卖力，肉串很快端上桌，烧烤摊老板的老婆也很麻利。
刘真亦和陆寅没等多长时间，凑了四道素菜。
刘真亦倒了两杯啤酒，推到陆寅面前一杯。
陆寅瞥了一眼刘真亦面前酒杯，“你不是不能喝酒吗？”
“平常可以喝一杯。”刘真亦端起酒杯碰了一下陆寅的杯子，“今天高兴，喝两杯。”
刘真亦说着仰头灌下一口酒。
“行，反正你有我呢，你喝多了，我就把你背回去！”陆寅一杯酒直接见底。
“两杯酒还不至于走不了路。”
陆寅和刘真亦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有几个人直接坐到他们隔壁桌，其中一人朝正在烤炉前烤串的老板喊。
“老板来五十个羊肉串，五十个牛肉串！”
老板没搭话，看向陆寅。
陆寅询问的目光看向刘真亦。
刘真亦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本来出来就是为了图热闹，才找这种有烟火气的路边摊。
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属实太冷清了，递给陆寅一个“可以”的眼神。
陆寅放下手中铁签，“生意该做就做。”
“谢了，兄弟！”
紧接着又来了两桌客人，冷清的烧烤摊一下子热闹起来，合了他们来路边摊吃烧烤的初衷。
刘真亦两杯啤酒下肚，面颊红扑扑的，头稍稍有点晕，激动的心情平复得差不多，肚子也差不多饱了。
“走吧！”
陆寅起身扶住刘真亦的胳膊。
刘真亦只喝了两杯啤酒，头虽然晕乎乎的，但还没有到醉的程度。
“我自己能走！”
说完想起查体测成绩之前，陆寅对他说的那番话，没抽出自己的胳膊。“走吧！”
刘真亦明白陆寅为什么执着于和他手牵手去A大校园逛一圈，陆寅想公开他们的关系。
午夜的街道很静，他们迎着昏黄的路灯走在路上，偶尔遇到下夜班或者像他们一样大半夜出来发疯的。
两人并排走了一会儿，刘真亦顿住脚步，抽出自己的胳膊，偏头看向陆寅，清冷的眸子直视陆寅的眼睛。
“陆寅，对不起，我给不了你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