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暗恋的人，现在还依旧保持着联系……倘若换作是他，肯定是想有朝一日与那个人在一起的。
但也说不准，不是所有爱情都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遗憾往往才更普遍。
夏旸觉得自己的担心不无道理，所以才问出了这个问题。
“嗯……”顾泊川微垂眼眸，作沉思状，慢吞吞地回答，“会有影响。”
影响可不小。
夏旸顿时就慌了，停下脚步，问：“那该怎么办？”
是他找上的顾先生。
原本他以为顾先生是真的想与他互利共赢才答应的他，可熟悉之后才发现顾先生也许只是念及旧情想要帮一帮他、帮一帮夏家，他对那联姻的一点股份貌似没有特别大的兴趣。
他本来就觉得对顾先生有些亏欠，这下更让他觉得对不起顾先生了。
顾泊川笑笑，安抚道：“别担心，不是坏的影响。”
“啊？”夏旸有些听不太懂。
不是坏的影响……难道会是好的影响？为什么？
夏旸突然想到了那种为了刺激对方吃醋而故意假装和其他人暧昧的桥段。
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做法，太幼稚，还会影响对方的心情。
但也不能确定就是这样，仅仅只是他的猜想而已，他也没办法评价些什么。
也许会是其他什么情况呢。
好好奇。
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涉及的隐私太多，实在是不太好再继续深问下去。
到最后夏旸就只憋出了三个字：“那就好。”
不待顾泊川开口，便听夏旸紧接着又道：“如果影响到了您和那个人的关系，可以随时解除与我的约定。”
也就是…离婚。
陌生而又尴尬的一个词汇。
如果不是那两本红色小本本，他根本没有任何已经与人领证结婚的感觉，即使只是协议。
离婚就更迷糊了。
但…如果真的离了婚，他和顾先生的关系会不会变得更奇怪了？
他是不是得与顾先生保持距离才行？最好私底下再不联系才好。
毕竟他们曾经有过一段那样的关系，顾先生为了暗恋的人与他解除了协议关系，他得主动避嫌才对。
不知怎的，夏旸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
他很喜欢与顾先生相处，想一直与顾先生保持联系。
不论是协议期间还是协议之外。
顾泊川停下戳小向日葵的手，目光灼灼地望向夏旸，无奈道：“别想太多。”
他不想让夏旸想太多，又希望夏旸多想一些。
绕来绕去还是怪他没用，不知道该怎么追人，反倒拉着夏旸与他一起内耗。
但他今天已经鼓起勇气“坦白”很多了，希望能对未来有些帮助。
夏旸已经知道他有一个暗恋的人了，就差再知道这个暗恋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还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不然会吓到他。
见夏旸依旧有些心事的模样，顾泊川赶忙扯开话题道：“我准备下周五出院，欠仲霆一顿饭，他说想去温泉山庄吃，一起去吗？”
他其实早就可以出院了，一直不办理出院只是为了让夏旸光明正大地陪在他身边罢了。
反正在家里也是住，在医院也是住。
决定下周五出院也是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不是事儿，还是得拉一拉进度。
仲霆说温泉池是个好地方，既可以训练他对水的反应，又可以激发夏旸的保护欲，还能“坦诚相见”，泡完之后晚上可以喝点酒BBQ，说点真心话。
夏旸听罢提起了些精神，“好啊，这个天气泡温泉很舒服。”
没有之前那么冷，也还没有完全热起来，是很适合泡温泉的时间。
突然想到什么，夏旸赶忙又问：“温泉池…都是水，您可以吗？”
虽然温泉池的水都不会太深，相比较之前那个餐厅的泳池要浅太多，但顾先生那么怕水，要让他长时间浸泡在水中，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折磨了。
“仲医生说可以试着克服一下，”顾泊川照例搬出仲医生当做借口，“试一试，不行就看着你们泡。”
夏旸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点头道：“好，回去买条新的泳裤。”
泡温泉是要穿泳裤的。
他的泳裤上次去海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划破了，回来之后就被操控着身体继续倒贴顾御走书中原本的剧情，加上上学期期末的旷考让他心情十分不好，便一直忘记买新的了。
“我也要买一条，回去一起看看。”顾泊川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的笑。
可以穿情侣泳裤了。
夏旸：“好。”
单纯的小绵羊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
为了平复心底的荡漾，顾泊川假装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未曾想看见了一条有些扰乱心情的信息，原本微扬的嘴角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
是不久之前保镖发来的消息。
方才震动的时候他没理会，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内容。
那个宁知白在跟踪夏旸。
不知道是何目的。
顾泊川想了想，索性将手机屏幕递到夏旸面前，直接告诉了他这件事情。
比起自己默默解决一些事情，他更倾向于与夏旸一起解决。
夏旸接过手机低头仔细看了几秒，狠狠沉默住了。
但他视线忍不住地上移。
聊天界面是完整的，下面是保镖对宁知白跟踪这件事情的陈述，上面却是昨晚顾先生与保镖的聊天记录。
【岳桐】：先生，夜宵到了
【顾泊川】：小旸在给我讲故事，晚点进来
【岳桐】：哦好
夏旸莫名觉得这段对话有些可爱。
他也没想到顾先生这么喜欢听书。
这几天他都快将那个重生小说读完了。
夏旸不敢偷看太久，赶忙将手机还给了顾泊川，回归正题道：“别管他了，让仲学长动作快些就好。”
他并不觉得宁知白一个人能兴起什么风浪来，现在他应该是一个自顾不暇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抽出空来算计自己。
宁知白的举动很有可能与顾御有关。
毕竟顾御这么轻而易举就“放过”了他，看起来并没有下一步动作，这也太不正常了。
听说最近顾承择将总算生病痊愈的顾御拉去了公司做“苦力”，所以顾御这段时间都格外安分守己，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报复，他有太多种手段对付宁知白，甚至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
而且就算顾御不动手，顾承择肯定也没办法对自家儿子被人欺骗这件事情置之不理，他可不认为顾承择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
只可能是顾御故意的了。
故意…让宁知白监视自己。
还真像是犯贱的人能做得出来的举动。
他不想管也是因为不希望自己和顾御之间不堪回首的往事再被扯出来。
尤其是在顾先生面前。
他没办法向任何人解释自己从来没有对顾御有过任何感情，毕竟自己是被操控这种事……说出来谁信啊，就算是关系最亲的家人估计都会下意识怀疑他是不是精神出了些什么问题。
解释起来也太麻烦，倒不如就此作罢，到此为止。
“好。”顾泊川点点头，息屏手机，重新塞进口袋里面。
夏旸不想查那就不查，他也不觉得那个宁知白能兴起什么风浪来。
-
宁知白确实兴不起什么风浪来。
被顾泊川的保镖发现并拦住之后，宁知白的心就一直悬着没落下来过。
他没敢供出顾御。
供出顾御的前提是能靠着这件事傍上顾泊川的势力。
可夏旸与顾泊川的关系那么亲近……他怎么可能还敢往枪口上撞，他是贪婪，但并不是蠢货。
倘若他供出了顾御，两边都将成为他的敌人，现在至少还能借着这件事讨好一下顾御。
宁知白一口气跑回了宿舍，躲进厕所里面反锁上门，赶忙给顾御发了条信息。
寝室里有两个室友在，皆朝厕所门的方向投来疑惑的目光。
宁知白最近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宁知白背靠着门，打字道：【今天下午放学夏旸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去见了顾泊川，顾泊川来A大了。我一直偷偷跟着，但还是被顾泊川的保镖发现了，我什么也没说，他也没对我做什么，但是我发现顾泊川的保镖就是每天接送夏旸的司机，他们的关系……】
他也不确定。
顾泊川虽然辈分高，但年纪可一点儿也不算大，夏旸勾搭上他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可那日在顾家的时候两人还很生疏……
他也不太确定。
毕竟他跟踪的那段时间里两人之间虽然相处随性，却没有任何越界的举动。
这回顾御并没有向往常那样一声不吭，而是反常地回了他的消息：【我看到学校论坛的帖子了，没什么关系，他最近被安排着帮忙照顾我小叔。近期别跟着他了，安分点，别给我惹事】
宁知白轻轻松了口气。
他也觉得，夏旸怎么可能勾搭得上顾泊川。
顾泊川可是会在晚宴上对靠近自己的人直接摔杯子，他也尝试过好几次，实在是太难接近。
夏旸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
夏旸要是真有这么大的本事早把顾御追到手了。
宁知白已经习惯了顾御对自己的恶劣态度，回道：【好的】
暂时应该是没什么事了。
就算顾泊川那边的人找他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大不了就说他碰巧看见了，好奇，才跟上去的。
不过学校论坛的帖子他倒是还没刷到。
回复完顾御的消息之后宁知白便打开了校园论坛。
-
“顾先生，你看。”
病房里，夏旸将自己的手机屏幕递到顾泊川跟前，笑眯眯的，像是看见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东西。
顾泊川接过手机仔细看去。
是论坛帖子的界面，夏旸点开了其中一楼，这一楼底下的评论特别多，点赞也特别多，十分热闹。
这楼的内容是：【有没有人知道顾先生坐的轮椅是什么款式啊？这学校太nm大了，急需一个这样的轮椅让我无痛上下课】
顾泊川：“……”
他确实想到了可能会有人议论他今天和夏旸一起在校园闲逛的事，只是他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人的重点在他的轮椅上面。
楼中楼的回复内容更炸裂。
【我也心动了！！天呐，能控制速度，还有那么大的储物袋，怎么能有大学生拒绝得了！！】
【不敢想象拥有了这样一个轮椅我会有多幸福】
【如果我有一个轮椅，我可能会贴更多小摆件哈哈哈哈哈】
【今年最想拥有的交通工具——电动轮椅】
【看牌子应该是私人定制的，估计得六七位数……大家…量力而行】
【如果能定制双人的就好了，和我室友轮流坐】
【大胆一点，直接定制四人的！】
顾泊川：“……”
【作者有话说】
=v=小旸一直是将顾先生当长辈亲人看的，感情的转换需要一个过程～不过快了！等温泉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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