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地点
路行被拽死猪一般被央致拽出宴会大厅,来到无人的走廊。
央致一把将人摔在墙上摁住,用警告的语气对他说:
“我告诉你啊,今天不许看别人。”
路行翻了个白眼,不屑道:“眼睛长在我脸上,我想看谁就看谁,你管得着么?”
“你……!”央致只敢口头上警告,又不敢真的把人弄疼。
路行看着他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由得觉得好笑,手轻轻的抚摸他衬衫上的酒渍。
那是刚才拽人用力太猛,把酒打翻了,两种不同的酒渍印在雪白的衬衫上,还有一些不一样的美感。
路行笑道:“你看看,连液体都知道不能越界,而你却越界了。”
“你是不是觉得,你受了高等教育,穿西装,打领带,带竞标,抽雪茄,住豪宅,开劳斯莱斯,保时捷,举止优雅,风度翩翩,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就能忘记你的身份,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央致沉默不答,抓住他的手,眼中满是爱恋,眼中人却变了一副模样,冷声道:“如果你不能让我省心,我迟早都会抛弃你。”
路行甩开他的手,转身回到宴会地点。
央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气,邬胤泽从他面前经过,直直的经过宴会大厅,走向走廊的另一侧。
“有钱就是了不起,自家宴会都不带出现的。”
啧啧了两声,正想去追回头看自己的路行,却听见走廊那侧传来一个声音。
“老大,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央致脚步不自觉的顿住,接着便听见邬胤泽的怒吼,
“给我去找!要是她出什么事情,你们都别想活着!”
另一个声音出现了,“等等,别惊动其他人。”
随后,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央致一个转身躲进了洗手间,等脚步声消失后才走出来。
却不料,那么大个路总突然冒出来,央致被他吓了一跳。
“你刚才听到什么?”
央致磕磕巴巴地回答:“没,没什么呀,没听见什么。”
路行双手抱胸在前,一副领导者的姿势看着他,“我不管你听到什么,立马忘掉。”
“路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
路行转身就走,却被他抓住了手腕,“我们真的不做些什么吗?”
“路氏要在南亚生存,两边都得罪不起,你老老实实干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其他的别管。”
“路行!”
路行转身将他牵制住摁在墙上,轻声低语:“央致我警告你,这是他们之间的纷争,与路氏无关!”
“你无爱一生轻,那我呢?我不能拿整个路氏去做赌注!你明白吗?!”
“我……”央致看着这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男人,欲言又止。
“路总,实话跟你吧,十年前,我的家人就是死在觞尹手中的!是一个叫林也的警察,是他救了我,否则,我不可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也不能等着你来救我!”
路行半眯眸,脸色很难看,冷声道:“你是想告诉我,是他们救的你,不是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是你想告诉我,我只不过是你想报恩的工具?”
“这……”央致哑口无言。
他知道路行喜欢无理取闹,唇齿之战他从来都没有赢过!
这又能怎样?谁让他爱他呢?
可真正到了要解释的时候,他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路行的肩膀,路行却松开后后退一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既然如此,你去报你的救命之恩吧,我不会再管你了。”
央致抓住他的胳膊,“路行,你听我解释!”
路行抬头看着他,“觞尹杀人之前,会让那个人先体会到绝望。”
轻轻的拂开他的手,“觞尹想用最残忍的方式除掉邬胤泽,所以他会先对邬殷苓下手。”
路行看着天花板,“央致,这层楼有多高啊?”
央致回答:“十八层。”
“十八层?”路行轻笑了一下,“东亚有句话,叫做十八层地狱,这儿可真是一个好地方。”
“路行……”央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咬咬牙准备追过去,却见他转身面对自己。
“央致,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不用管我,也不用管路氏。”
“十年前的觞倪之战,受到伤害的不止有沈祁和他的妹妹,还有我和我的妹妹,同样是在雪地里求生存,我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遇见邬胤泽,但是我却遇见了你。”
“也许,这也算是一种运气。”
见央致愣在原地,路行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四分钟。”
央致:“什么?”
“还有四分钟,就刚好十年了。”
多年之后,他们会想起这场宴会,只知道,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在天台上失足跌落,邬胤泽恰好站在落地窗前,亲眼目睹自己的亲妹妹从十八层高楼摔下去。
鲜血横飞,当场死亡。
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当时邬胤泽的神情。
愤怒,绝望,以及愧疚。
他低着头跪在尸体前很久很久,久到一场暴雨冲刷干净地上的血液,他也没有起来。
没人见过那个少女的真正模样,因为她出现在众人视野前时,是一句冰冷的、面目全非的尸体……
众人都知道她是发动战争的导火线,却不知道她生前是一个怎样的人。
更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只知道,战争,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