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牧拉着周言澈,笑着说:“别害羞嘛,走,一起进去。”
一行人跟着安牧进了屋。
梁昊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板着一张脸。
周言澈心里感叹道,不愧是军人,这气场,这坐姿,是自己这辈子都学不来的。
安牧皱着眉,“老头子,我教你的都忘了?吓着阿澈了,怎么办?”
闻言,梁昊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是标准的八颗牙齿,目光柔和地看向周言澈。
周言澈觉得后背凉飕飕的,立即站直身子,“叔叔好,我是周言澈。”
“哎,你好啊!”
梁昊依旧笑着,回道。
梁希牧看不下去了,“爸,您别笑了,看得我毛骨悚然的。正常点就行,改不过来就别硬来,免得下次阿言都不敢来了。”
“嗯哼,你个臭小子。”梁昊收起了脸上的微笑,黑着脸盯着梁希牧。
一点面子都不给老爹留,混小子。
“哈哈哈,阿澈别管他们父子俩。每次回家都要斗几次嘴,人走了又在那念叨。”
“我没有。”梁昊小声反驳道。
安牧拉着周言澈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乔郁年还愣在原地,双眼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年,你也过来,才多久没见,又瘦了。”安牧朝乔郁年招了招手,“我炖了老母鸡汤,你和阿澈必须喝完,不许不喝。”
梁希牧揽着乔郁年,三两步走到沙发面前,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
沙发下陷,梁希牧紧挨着乔郁年坐了下来。
梁昊想和周言澈聊聊天,又担心自己说错话。好几次欲言又止,把话给憋了回去。
端起桌上的浓茶,喝了一大口。
安牧没陪多久,就跑去厨房盯她的母鸡汤去了。
阿澈第一次来,可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不然,到家门口的儿媳妇就飞了。
安牧摘下锅盖,鸡汤的香味扑鼻而来。安牧狠狠地嗅了嗅,闻着就香,看来这久的努力没有白费。
梁希牧则去端了一盘水果拼盘,又去拿了些饮料,将东西放在茶几上。
“阿年,要吃自己拿。”
乔郁年点点头。
“阿言,你喜欢吃的荔枝,我妈特意挑的,你尝尝。”
周言澈正想说好,就看见梁希牧用竹签插起一个,递到了自己嘴边。
此时的梁昊也看了过来。
“我自己来。”周言澈用唇语示意梁希牧,梁希牧就像没听懂一样,还把荔枝直接凑到了唇瓣上。
周言澈红着脸,将荔枝吃了下去。
就这样,梁希牧和梁昊一大一小,盯着周言澈吃完了荔枝。
“好吃吗?”出声的是梁昊,好久没去菜市场了,不知道挑的甜不甜。
“很甜,很好吃。”
话音刚落,梁昊就哈哈大笑起来,“喜欢就多吃点,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乔郁年看着盘子里的柠檬,又不自觉地想起了沈之流。
在梁希牧震惊的目光下,乔郁年面无表情地吃完了那一半柠檬。
梁希牧忍不住咽了咽唾沫,吃惊地问:“阿年,不酸吗?”
乔郁年没有回答,反而问了句,“还有吗?”
“很多,你要吃我去洗。”
“谢谢。”乔郁年又吃完了剩下那半柠檬。
看得梁昊和周言澈一愣一愣的。
吃柠檬过多的结果就是,牙疼。乔郁年想吃块苹果,都不得劲。
梁昊则东一句西一句地和周言澈聊了起来,聊了会儿,周言澈才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两人聊得很欢,梁希牧时不时插几句,三人其乐融融。
乔郁年却一直盯着手机看,期待沈之流给他回个电话或者是信息。
屏幕一亮,满心欢喜的去看,无一例外,置顶的联系人没有任何的动静。
失眠,心慌,失落,无时无刻不围绕着乔郁年。
名为沈之流的种子,在心底生了根,发了芽,也长了叶。
迎着风,沐浴着阳光,茁壮成长。
阳光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密布的乌云,无止境的狂风暴雨。
树苟延残喘地活着,在期待,拨云见日的那天。
梁希牧感觉到了乔郁年的心情不佳,握住乔郁年的肩膀,“还好吗?”
“我没事,你们继续聊。”乔郁年看了四周,“你的充电器在哪儿,借我充充,我的手机快没电了。”
“等着,我去给你拿。”
说完,梁希牧快速跑上楼,找到充电器,又跑了下来。
“我给你充。”
梁希牧拿过乔郁年的手机,跑去电视机面前,插好插头。
“叮”一声,手机屏幕变亮了。
手机显示,还有90%的电。
梁希牧暗暗叹了口气,转身的时候又露出微笑,朝着乔郁年打趣道:“要尝尝我酿的樱桃酒吗?度数低,甜度适中。”
“好啊!”乔郁年欣然同意。
梁希牧找来几个碗,把樱桃酒从电视柜旁边抱了出来。
“我给你们尝尝,我泡的樱桃酒。”
梁昊手一顿,随即眯眼道:“你前次泡的那罐,喝完不是进医院了吗?还没有扔?”
“爸,给我留点面子,成吗?”梁希牧瞪了瞪说风凉话的梁昊,微笑着看向周言澈和乔郁年,“前次是失误,这次绝对没有问题。”
梁希牧抱着罐子,“咕咚咕咚”倒了四大碗。
一人一碗。
周言澈很相信梁希牧,端起碗就喝了一口。
梁昊担心地看着他,“难受不?好喝不?”
周言澈咂了咂嘴,意犹未尽道:“还挺好喝的。”
梁昊才端起碗,也喝了一口。
“哎哟,不错,儿子你终于成功了。”
乔郁年也是干脆,端起碗,就一口闷。
“阿年,你慢点喝。”
“好喝,再给我一碗。”
梁希牧犹豫着要不要倒,乔郁年直接走到梁希牧面前,伸手抢过了樱桃酒,将碗倒满。
喝到第四碗的时候,梁希牧一把夺走了乔郁年的手里的碗。
“你这是做什么?自虐吗?”
梁希牧质问道。
乔郁年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注视着梁希牧的眼睛。
“我草,”梁希牧迅速扭过头,“别这么看着我,你不能在喝了,你胃不好。”
熟悉的专属铃声响起,乔郁年几乎是狂奔向电视柜面前。
电话一接通,乔郁年难掩内心的欢喜,全身都兴奋到发抖。
“傻狗,你要回来了吗?”
对面没人说话。
乔郁年又再次问道:“沈之流,你要回来了吗?”
“嗯……请问,你是谁?”
“我们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