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希牧路过沙发时,瞥了眼窝在沙发上刷视频的两人,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没有犹豫,迅速走出了宿舍,还贴心地关好了门。
“走,我们先去送画。”乔郁年推了推怀里的沈之流,示意他起来。
沈之流抱着乔郁年的胳膊撒娇道:“亲一个,我就起来。”
“……”乔郁年偏头和沈之流对视,“起不起?”
“起,我起。”沈之流麻溜地站起身,又转过身,托着乔郁年的下巴,在乔郁年脸上重重地嘬了一口。
“你不亲,我亲。”亲完,沈之流便立马退到了画旁,拿起地上的画,“现在送画去吧。”
“你真是……”乔郁年无可奈何,笑着摇了摇头。
乔郁年锁好门,就和沈之流带着画去了配音社。
梁希牧特意跑去奶茶店买了一杯烧仙草,和一些小零食。准备去烹饪班找周言澈,有些事是时候说清楚了。
一直这么拖着,也不是事儿。反正已经跟家里人说了,爸妈举双手赞同,巴不得自己早点领对象回家。
周言澈心不在焉地往锅里倒油,案板上的土豆丝切得长短不一,大小也不一致。
实训教室里,充斥着锅碗瓢盆碰撞击的声音,炒勺翻炒的声音,切菜的声音。
周言澈调好火候,等油温升高。老师转到周言澈身旁时,看着案板上的土豆丝,脸色沉重,“周言澈同学,希望你认真对待厨师这份职业。
菜虽普通,也要用心。做菜,也是在做人。不要把额外的情绪带到课上,要是身体不舒服,可以请假。”
“知道了,老师。”周言澈小声道。
“下次注意。”
“好的。”
周言澈看油温差不多了,就把青椒倒进锅里,翻炒几下,差不多就将土豆丝倒了进去。
距离土豆丝熟还有些时间,周言澈就双眼无神地站在煤气灶面前,盯着锅里的逐渐变软的土豆丝。
锅里的不锈钢锅铲,在火苗的舔舐下,慢慢变烫。周言澈压根就没注意到,又加大了火力。
“周哥,菜糊了。”一旁的苏饶戳了戳发呆的周言澈,“你这两天怎么总是不在状态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啊?没事,”周言澈回过神,握着锅铲就去翻炒土豆丝。
“哐当”一声,锅铲直接甩到了一旁的洗菜池里,发出的巨大声响,吸引了周围同学的注意。
苏饶眼疾手快,立马关掉煤气灶,跑去察看蹲在地上的周言澈。
周言澈握紧拳头,站起身,把手移到了身后,“我没事,我没事……”
眼尖的同学看到了周言澈手心上一大片的烫伤,拉着周言澈就要去医务室。
周言澈拼尽全力抽回手,皱着眉,“我说了没事,你们没事干吗?烦不烦?”
这几天积压的情绪在此刻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控制不住。
周言澈忍着手心传来的灼烧感,擦了擦眼泪,去跟老师请了假。
老师也看出了周言澈的不对劲,便让苏饶跟着去,担心出事。
周言澈觉得自己很丢人,不就烫伤了个手吗?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掉眼泪,以后还怎么在班上抬起头。
而且,青椒炒土豆丝还没有焯水就下锅了,这么低级的错误也犯,刚刚还凶了关心自己的同学。
真是很丢人。
周言澈低着头往教室门口走,刚走到门口,就撞上了人。
周言澈憋回去的眼泪,又没忍住掉了几颗。捂着鼻子,连忙道歉:“对不起,同学。”
“阿言,”梁希牧轻声唤了一声,着急道,“是不是撞疼了,来,给我看看?”
闻言,周言澈身子一僵,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不是不能让梁希牧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说时迟那时快,周言澈一把推开梁希牧拼了命往外面跑。
梁希牧一脸茫然,苏饶赶紧解释道:“学长,周哥手烫伤了,你赶紧去看看。”
“什么?”梁希牧顾不得多想,把手里的奶茶,吃的都塞进了苏饶的怀里,赶忙追了上去。
周言澈发誓,家里被舅舅追着揍的时候,都没跑这么快过。
手心火辣辣地疼,周言澈将手伸出来看了看,起了三个水泡。
周言澈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盯着手心看了看,还是决定回宿舍。
专业的特殊性,宿舍里备了很多的烫伤的药膏。
希望,不要遇到学长,能躲多久算多久。
周言澈心里很唾弃自己,明明很想见到人家,真正遇到的时候,第一反应却是逃。
就像一座看似坚不可摧的城墙,轰然倒塌。究其原因,城墙的原料本就是残次品,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伪装起来的坚强,遇到他,屁都不是。
周言澈从电梯出来,就看见了靠在墙边的梁希牧。
“你又想跑哪去?”梁希牧一改往日温柔的模样,声音像是猝满了冰渣子一样,毫无温度。
周言澈伸向电梯按钮的手收了回来,装作无事发生一样,一身轻松地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哈哈哈,我没想跑,手……手抽筋了而已。”
周言澈的手一直藏在身后,根本不敢拿出来让梁希牧看到。侧着身子,挪到宿舍门口,“进去坐坐?”
“手给我。”梁希牧越过周言澈,拽着他的胳膊就想看看烫伤的严重程度。
周言澈拗不过梁希牧,只好把手拿了出来。
烫伤的形状和勺炳很像,掌心都红了一大片,还有三个水泡。
“为什么跑?”梁希牧质问道。
周言澈急忙抽回手,直接岔开了话题,“学长,你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太不够意思了。”
梁希牧又重复了一遍,“为什么要跑?”
周言澈见躲不过,却也无话可说。只能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心看。
良久,梁希牧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先上药,待会儿再找你算账。”
拉着周言澈就进了宿舍,周言澈惊呼道:“你哪来钥匙?”
“哎,你别拽我,手捏疼了。”
“说句话,你哑巴了?”
“梁希牧,你听见没有?”
梁希牧全程都没在说话,把周言澈按在椅子上。轻车熟路从楼梯柜里拿出医药箱,转身又回到周言澈的面前。
这人怎么这样啊?肯定是沈哥出卖了自己,连钥匙都给他,还告诉他医药箱的位置。
果不其然,周言澈当即就收到了沈之流的消息。
沈哥:【人也回来了,什么话给哥讲清楚了】
沈哥:【哥就帮你到这儿了,接下来看你自己】
沈哥:【不用感谢我】
“这个水泡有点大,需要把它刺破,你忍着点儿。”梁希牧出声提醒道。
周言澈觉得没必要,试着和梁希牧商量道:“我以前经常烫伤,没多大事,不用这么麻烦。”
梁希牧找出消毒针,把水泡挑破。捏着消毒针,轻轻地将水泡里的液体往外挤。
弄好一切后,才往上面涂抹烫伤的药膏。墨绿色的药膏在掌心涂抹开来,凉凉的,很舒服。
周言澈望着替自己包扎伤口的梁希牧,想起了沈之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