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这种事儿啊,旁观者清。
程屿风离开后, 许屹久久不能回神,他就像一口枯井被老天泼了一海的水,没见过水的人不会懂得如何抚平惊涛骇浪。
门板紧闭, 一并观赏了许屹对时间的感知。同样预报有雨的周二夜晚一滴雨没落,风挺大的, 估计还是会下, 希望可以晚一点。
程屿风先去医院还是先回宿舍?回酒店?回家?远不远?下雨前能赶……
咚——
叽叽叽叽叽叽叽——
该死的小鸟早不活晚不活,偏偏今天叽叽叽叽吵个没完, 吓一次不够吓两次,有些尖锐、并不怎么动听的鸟鸣从二楼传到一楼, 全无作为古董的自觉。
许屹解除了‘定身咒’, 看看四周,他也不清楚自己怎么还在门口站着。
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如鱼得水, 心脏跳得更快了。
打开门往外看了一眼, 很快便关上, 自嘲一笑。都过去多久了怎么可能还有人在, 小鸟是整点报时, 最早也肯定九点了。
“傻……”
非要给‘傻子’行为找一个理由,就当是人生中第一次听到正式、面对面的表白惊慌失措吧。
分化前不开窍, 眼里只有友情和亲情, 几封羞于启齿表达心意的书信全被许屹当成了友谊地久天长, 分化后没有体会到正常的大学生活,工作了身边人的情感模式突然转变成了成年人的快餐模式。与过去相比, 程屿风话虽简短, 却是听着最真诚的。
他是说‘喜欢’吧?那句话里的‘喜欢你’没有第二个意思吧?
许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水龙头掰到最右、用最凉的水拍脸, 激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热意消退,腺体的抽跳也弱了许多。
真没出息。
他一路捂着腺体走回二楼卧室,切身体会了Alpha和Omega在生理上无法改变的关系,如果没有服用过试验药物,今天的发展可能会完全不同。
睡一觉就好了吧,睡一觉就过去了吧,睡一觉可能就不想着程屿风了。
许屹搬出积了厚厚一层灰的工具箱,拆螺丝、拧螺丝、上锁封箱,彻底堵住了‘诈尸还魂’的爱情鸟。只要小鸟不出笼,它就不会叫,座钟也没有报时的‘咚’响。
这天晚上睡得很安稳,没有做梦、没有起夜、没有再发烧,是本月许屹唯一一次在没有任何助眠手段的前提下进入睡眠,又在没有闹钟打扰的清晨醒来。是会被许母夸奖的标准阳间作息。
许屹起床第一件事看时间,第二件事打开窗帘看见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第三件事打开手机看热搜,从热1翻到最末,没有与程屿风关联的词条。
那么昨晚他应该是安全的吧……
手指不自觉操作,打开微信,除了开启免打扰的群聊外没有一条新消息。
周三、周四……魂不守舍地过了两个工作日,周五下午两点钟许屹就到小屋了,他是第一个到的,比大半工作人员归队时间还要早,程屿风没在。
他把背包扔进二号房,上三楼书架上随手摸了一本书回到一楼客厅,坐在沙发上细细品读。
本不是什么惊人的举动,但因为是许屹,直播间里短暂地热闹了一阵儿。
【毛绒绒书香登场,究竟是强强联合兄弟情更胜一筹还是炸锅方便面的怜爱险胜半分呢?拭目以待嘿嘿嘿~~】
【毛绒绒居然是第一个到的!!!】
【老师请看镜头!看镜头!让我康康你!呜呜呜我是新粉可以让我康康吗!老师拉队友上砖还有最后跳池子都好帅啊啊啊!!!】
许屹不知道直播间里的动静,他在莫名其妙上过热搜后再没关注过,所以不会回应网友的期待。早到不是为了网友,单纯因为在家坐不住了,反正在哪里看书都是看。
下午陆陆续续有为周五重逢和周六日录制赶回的工作人员,每个人看见许屹都挺惊讶的,站在楼梯口对他微笑点头挥挥手,心里纳闷:许老师是这么积极的人吗?明明拖到周六录制开始再出现,或者躲在房间不出门才是他的‘人设’啊。
第二位回到小屋的嘉宾是丽姿。
【姐姐姐姐!天呐今天怎么肥四,大家都好早奥~姐姐今天工作不忙吗】
【上次丽姿是第几个到的来着?】
【开个盘,大家来下注,看看第三个到的是谁?我十根辣条押小杰,积极分子有他一名】
【我押君合。我合时间观念很重的,前三必须有她!】
很可惜,网友们又猜错了,几位高频出现的嘉宾名字都不是,来的是蘑菇酱,她拎了一个看起来比她本人还重的大箱子,许屹见状赶紧上去帮忙抬进屋。
丽姿慢他一步,将他的一举一动、每一点细节收入眼中。
不过有丽姿和蘑菇酱同在的场合就别想踏实看书了,观众们以为许屹要抬屁股走人、回屋看书,结果眼睁睁看着他把书合起来,对齐茶几长款两边放好。
“对了,许屹你今儿怎么这么早?”丽姿问。
许屹收回粘在楼梯口的目光,回答她:“哦,没什么事做,提前出发不堵车。”
“哦,怕堵车啊……”丽姿表情显然不相信。
她坐下还不到半个小时,许屹已经往门口看了七八回,而且早在两点多的时候就有工作人员在群里发了消息,说‘第一位嘉宾已到位~’。四五点到怕堵车说得过去,两点……是不是太夸张了?
倒像是在等人。
许屹不说,她也没法问。
徐洛洛、小杰前后脚到达,君合、林晶晶赶在晚饭点前一同回归小屋。蘑菇酱见人已经到齐了,征集一圈菜单,拉上小杰做助手直奔厨房为大家准备晚餐。
许屹本来要去帮忙的,但在站起来之前被丽姿拉住了。
丽姿神神秘秘地招手,示意许屹离近一点,趁着没戴麦悄悄说:“你刚才一直往门口看是在物色新搭档吗?”
许屹:“啊?什么新搭档?”
“你没看消息吗?下午统筹老师在群里发消息,说程屿风这周不能来参加录制,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呢,正想跟你商量商量别和我抢小蘑菇。”
“哈……”许屹的确不知情,苦笑道:“不会的,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丽姿大大咧咧拍了一下许屹肩膀:“哎哟!哈哈哈你想什么呢,我和小蘑菇可不像你跟屿风,我俩没感情的,纯友谊。”
许屹急忙解释:“我和程屿风也……”
“嘘……”
“……”
“这种事儿啊,旁观者清。”说完丽姿右手捋了捋她并不存在的长胡须,演一出故作深沉。
许屹借口上厕所去卫生间查看聊天记录,[相亲相爱在小屋]里果然说过程屿风本期录制请假,当时自己正在客厅看书,群聊没开提醒忽略了重要内容。再打开已经99+了,误以为大家纯聊天。
统筹原文里说程屿风是因身体原因将缺席第四周周末的录制,许屹心里‘咯噔’一下,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吗?
【许:你身体好些了吗?】
被理智敲醒前手指已经率先行动起来,发完就后悔了,行动又一次快过脑子长按撤回,聊天记录里留下一条消除不掉的撤回提醒。
他捏捏眉心,轻吐一口气:“这叫什么事啊……”
没有更好的办法掩饰一二,只能把原话重新发了一遍,如果程屿风问他撤回了什么,他准备说:有错字,改了重发。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过去……
没有回信。
第一天没回,许屹当他是易感期正在最折磨的时间,第二天、第三天没回,他有些慌了……
事实上他的生活里没有人能提供Alpha的信息参考,总不能干巴巴地问梦姐:你易感期会与世隔绝吗?
他只能以自己的发情期为参考,有波峰有波谷,如果想和谁联系不至于抽不出回一条信息的时间。
周六双人组队约会,节目组提议他可以像其他组嘉宾申请同行,他拒绝了,留他和个人跟拍两个人在小屋度过了只有看书、睡觉、吃饭无聊的一天。别人分享一天愉快的约会经历,他只能分享今天看了什么书、书里讲了什么故事。
周日集体活动,七个人凑在一起就不会显得许屹很孤单了。
他们一起游船、参观名人故居,一起去环境公益园区选择小树苗一起种植,一起浇水施肥,又一起回到小屋。
导演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声线对嘉宾们说:“时间如白驹过隙,太快了,今天可能就是我们要面临分别的第一天了,因为我们将在今晚投出心动选票。
“双向选择的嘉宾可以携手进入下一周的拍摄继续了解,而作出单项选择或弃权的嘉宾面前有两条路,第一个选择是争取或留观等待下一次机会,第二个选择是离开。”
“如果有嘉宾选择了离开,那么我们将无法在下一个阶段继续见到。”
CP秀获胜的人有更多单独相处时间,为自己或他人做最后的努力和争取,导演问许屹:“请问你要使用你的特权吗?”
许屹说:“转让吧。我放弃特权,如果可以转让,麻烦您帮我把这个机会给其他嘉宾吧。”
按名次往下顺延,经过几次意见征询后特权落在了君合手里,她毫不犹豫选择了林晶晶。
等他们‘密聊’结束就真的要做选择了。
所有嘉宾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们要一边接受跟拍念卡片采访,一边在心动选票上写下自己的答案,许屹超时未提交,节目组判定他投出弃权票。
心动特派员第三次出场,专门采访双选失败和弃权的嘉宾,她问许屹:“那请问许老师,你的选择是‘留观’还是‘离开’呢?”
许屹回答:“先……留观吧。”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10分钟不算晚(抱头蹲下埋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