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为什么。”
神剑轻松穿过厉遥的身体，丝毫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顺利到让徐清觉得不可思议。
厉遥神色不变，只静静的看着他，眸子里黑沉一片，他不看清这人的情绪。
但语气却有些哀怨。
黑色的液体从伤口处流出来，厉遥看也不看。
这副姿态，倒让徐清觉得，自己真是什么负心人。
他压抑着情绪，深吸了一口气。
“别装了，太假了。”
厉遥那小变态，装起绿茶来，才不会这么矫揉造作。
他会眼角微微泛红，睁着无辜的琥珀眸子，彷佛最纯洁的稚子一般歪头疑惑。
而不是，现在这副故作稚嫩的恶心模样。
徐清终于没忍住，彻底摊牌了。
公，中，好，四
是的，他早就发现，厉遥似乎不对劲。
本来以为，等待的时间太久，所以他黑化，或者精神分裂了，找系统治疗一下还能救。
但很快，从系统的含糊其辞和黑发厉遥的种种动作。
他猜到了。
这个人，才不是厉遥。
“呵呵。”
厉遥，或者说戾，沉下了脸。
剑冢罡风阵阵，神剑将他的身体彻底洞穿，哪些剑意似乎也长了眼睛一般，都朝着这小小的伤口而来。
“别闹了。”
他真的很稳，似乎完全没受什么影响，依旧神采奕奕甚至和煦的看着徐清，像是抱怨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
只是黑沉沉的眼睛实在吓人。
“不是说好了，要和我长相守的吗？”
他身上还带着瑟瑞长剑，不断有黑雾从身体里涌出来，但依旧拉着徐清试图进行所谓的献祭。
“快，是要一滴血就好了。”
徐清本就和他靠的很近，此时被拉了一把，两人看起来更是几乎连在一起了一般。
若不是厉遥身上那贯穿身体的长剑，倒也像是一对璧人。
徐清皱眉想要退开，但抬眸看到这人的眼眸时，鬼使神差的，突然就想要更恶劣一点。
于是他兴致勃勃道：“好啊，一滴血而已，给你又何妨。”
说着他已经咬破指尖，任由男人捏着自己的指尖，放在瑟瑞上。
然后，没有然后了。
没有什么献祭，也不会有任何动作。
“扑哧。”
徐清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会吧，你真以为，传说中的神祭术可以复活神灵吗？”
徐清看着戾呆楞在原地，似乎有些茫然地样子，忍不住大笑出声。
顺手抽走瑟瑞，黑色的长剑振颤着回到了徐清手中。
他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本身是凡人的身体迅速开始变化。
整个剑冢的积累了万千年的剑意全都化为灵力进入太一剑，又转化成混沌之气注入徐清的身体。
他的修为开始节节攀升，直至化神也没有停下来，继续暴涨到飞升、人仙、地仙、天仙、金仙……
直到到了一个恐怖的存在，然后，轻轻挥剑——
“而且，为什么非要是去去死呢，还你来，他一定更加开心呢~”
这一剑似乎毫无威力，甚至一丝剑气也无。
但却让戾，第一次露出了几分凝重的神色。
“你收服了太一？”
他同样以剑抵挡，而且并不吃力。
只是，太一剑不可能认主的，除非，神自己放弃了一切，彻底消亡。
不可能的，一定是错觉。
戾第一次，后悔对这个壳子心软。
他眉眼微沉，带着几分讥诮：“区区蝼蚁，竟敢故弄玄虚，乱我道心！”
既如此，他轻笑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那你就去死吧。”
一个躯壳而已，他有的是办法。
既然他可以以自己的本土魔骨为基石，创造出给自己转世用的魅妖一族，那也可以想办法，找到适合哥哥回归的容器。
至于这个神躯。
蝼蚁世界里的小东西，要不是碍于神躯的规则限制，他早就将他，挫骨扬灰了去……
戾这样想着，也下了决心。
徐清一看这人变态的眼神大感不妙。
“师傅救我！”
突然，燥热的地穴里，袭来一阵清风。
似乎带着清爽凉意的春风一般，润物细无声的潜来。
一青衣的身影荡漾着出现。
“你这又是何苦。”
明月高悬，大概是杀气太重的缘故，整个剑冢的上空，不知何时也浮现一轮血月。
而青衣少年立在黑暗中，站在剑海之上中，纯洁若雪，看着无害又温柔。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的放下心防。
但同时，也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让旁人惧怕不已，彷佛天生带着一股慑人的威压，仿佛芸芸众生，不过是他脚下的蝼蚁。
戾在这一瞬间有一丝愣怔，他做魔的时候太久了。
已经忘记了，这样熟悉的力量，是不是神力。
当戾看到黑暗中转出来的那抹身影时，心脏前所未有地剧烈跳动着。
他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
爱天下人，却舍弃了他，高高在上的神明。
以及，他万千年，上穷碧落下黄泉都没能找到的灵魂。
是上清。
只是此时，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神。
反而，一袭朴素青衣，身影也十分模糊，看他的眼神，包容又宠溺，却像在同他告别。
“哥哥……”
他本身也是神。
哪怕转世也靠着一些邪门法子，将法术修炼了上去。
本该目力极好，但这一刻，他却感觉自己看不起他的脸。
他喃喃，“哥哥，你回来了是吗？你回来为什么不来看我…我那么想你，那么爱你……”
他周身爆发出强烈的杀气与剑气，浓烈的魔息环绕他的周身。
“难道，你在怪我？”
是了。
一定是这样。
“你总是喜欢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明明他们都背叛你了，把你一个人扔下！”
戾神色癫狂，却藏着小心翼翼不敢看青衣身影。
“是我，是我偷偷藏着你的神息，用大半个仙族的血肉，保我你一线生机，是我以天地本源为诱饵，让天道留我神族一席之地。”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向着他们！”
“如果你要怪我，那我就把他们都杀掉！”
戾陷入癫狂，也没有发现，徐清已经吸收完了这剑冢的剑意，而且还在和那青影挤眉弄眼着什么。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他礼貌开口。
“别这么激动嘛少年，这只是一个投影而已。”
“不过”，徐清弯眸一笑。
“你哥哥让我传话给你。”
男人的唇边梨涡清浅，眼神温柔，和上清如出一辙：
“他说他啊，最后悔的就是捡了你这么个弟弟，放心，很快，他会回来和你算账，现在，我先收收利息。”
话音刚落，剑气再次穿过他的身体。
戾的心脏重重一颤，传来生生的绞痛，他的眼神有了波动，与那青色的影子。
然后，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