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厉遥今天有些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小变态一向装得柔弱又乖巧，可实质却十分恶劣。
可现在，他却从少年澄澈的目光中，看到了化不开的悲伤。
“无极……”
他有些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可掌控的事情正在发生，心中一阵阵的紧张了起来。
而且，这一副生死相随的姿态，又是要闹哪样呢？
哪怕他已经暗搓搓接受这个逐渐在弯了的事实，但，好像也没有答应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吧。
这小子，是不是。
青春期了？
徐清觉得自己真相了，正要开口。
突然唇被少年微微泛凉的手指堵上。
厉遥就着刚才的姿势再次凑了过来，唇勾出好看的弧度，却是不在说话。
只是摇头，好看的眸子里情绪复杂难辨。
不等徐清看清，突然眼前一黑。
耳边传来熟悉的电子音：【恭喜宿主徐清，任务进度完成100%，任务对象炼心完成进度100%，即将传送回现实世界。】
什么？
徐清大惊，怎么可能！
明明他都没有再做任务了，为什么会突然完成。
强烈的撕裂感自神魂深处传来，徐清只感觉自己好像要被撕成碎片，剧痛之下意识也不再清晰，随即陷入昏迷。
而脑海内，机械电子音依旧在继续。
【空间通道已开启，灵体传送中……】
【嘀嘀嘀——检测到未知错误，传送失败！】
【警告！检测到未知错误，再次尝试传送……】
徐清的神魂陷入深度昏迷，在虚无中飘荡。
本该开启的通道此时却只打开了一半，如果继续没办法开启的话。
在这充满危险的虚空中，徐清脆弱的魂体，几乎分分钟就要被绞碎。
他，可能会被彻底吞噬。
【传送错误，申请主系统介入……检测到未知错误，申请失败……】
“啧，废物！”
只见虚空中突然出现一只手，瘦削修长的手指聚满红色灵光。
五指成爪，血肉横飞，在灵力要失控爆炸的前一秒，直接将那打开一般的通道撕裂。
下一刻，通道光芒大做。
【嘀——传送通道开启……传送成功，此次穿书任务已完成。】
徐清发不出声音，鬼压床一般，整个人像是被封印一样没有任何意识。
“爷们要战斗！爷们要战斗，爷们别借酒消愁……”
什么声音？
他迷迷糊糊起来，习惯性的翻身摁了床头的手机闹钟之后，继续裹着小被子沉沉睡去。
秋老虎时分，北方的早晨闷热的可以。
徐清只感觉睡了这么一小会，身上就出了一身汗，黏黏乎乎的好不难受。
“啧，这壳子不是四季恒温的吗！”
他嘟嘟囔囔的抱怨，手指无意识的扒拉出一个好看的手势。
试图通过灵力来降降温，然并卵，依旧热得够呛。
“好热啊！”
他不耐烦的抱怨，他没办法睡过去了，不耐烦的坐了起来。
伸了个懒腰，不耐烦的睁眼。
然后彻底懵了！
？？？
这是，他的小破窝？
熟悉的软床，不远处的写字台和DIY手中摆件，一看就被十分珍惜的落地大书架。
这是，回来了？
徐清想起昏迷之前，似乎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难道，任务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完成了？
“系统？”
他尝试着呼唤曾经的小伙伴，但没有任何回应。
看来是真的自由了。
应该高兴的，终于回到了现实世界。
不再受各种异世界的死亡威胁，做各种乱七八糟的任务，不用担心自己沉迷于欺骗开始的感情，罔顾世俗，多好啊。
徐清也确实是高兴的，甚至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出声。
笑着笑着，忍不住以手捂脸。
有晶莹的液体，自脸颊滑落。
*
“它呢？”
王座上的人随意开口，却让底下的跪地几人都不自觉地颤抖。
“大人恕罪，希不小心吞掉了他，等吐出来之后，就已经是这副摸样了。”
金发鲛人此时露出了巨大的紫金蓝尾巴，自旁边的座位上起身。
手中捧着一脏兮兮，似乎混身都是黏稠口水的白团子。
男人有些嫌弃的瞥了一眼，就不想再看。
直接打出一道灵力，将小猫儿残存的神魂也一起吸入口中。
还嫌不够，在众人的惊恐的呼唤中，将大殿内奴役的其余神魂也一口气吞掉。
“不过是一缕分魂，也妄图挣脱命运。”
男人眸光潋滟无情：“希，你说，是不是很可笑呢。”
“大人所言极是。”
男人似乎被讨好，嘴角勾出满意的弧度。
突然，正殿空间猛然一荡，虽然很快就平息下来，但黑袍人却脸色骤变，一个闪身朝着发出波动的地方而去。
*
徐清回到现代已经有两天了，刚好是中秋小长假，不用上班，他也没什么朋友。
所以最初的怔愣之后，就开始，发呆。
窗外圆月高悬，但城市处处光影，这一轮满月被对比的逊色不少。
黑幕一般的天空更是不见星光，他，突然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热闹。
【你想回去吗？】
“系统？”
脑海中突然传来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失神，“不，你不是系统。”
系统虽然偶尔抽风，但声音一直都是机械的。
而这个声音，却十分温柔有力。
“你是谁？”
他心中警惕，想要放出灵力，手指却感应不到任何灵流，面上更加不好了。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紧张，那人继续温柔引导。
【你可以叫我主神。】
带着几分温柔地娓娓道来。
【检测到你离开后的200年里，剧情崩溃，反派厉遥黑化升级，先前的任务失败，所以，我来问你。】
【想回去吗？】
徐清皱眉，厉遥黑化升级？
理智告诉他，既然回来了就不应该继续关心什么任务和系统，将这一切当作一场梦。
但，情感上，对方还不知道是敌是友。
只是听到厉遥两个字，他就已经控制不住胸膛里疯狂跳动的心脏。
靠着仅存的理智，他听出了主神话里的漏洞。
“如果，我不回去呢？”
【反派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神魔大陆的良性发展，根据推测，你有能力阻止这一切进行。但如果放弃的话，反派将会被天道清理，我会强行将剧情引导回归正轨。】
依旧是温柔的声音，却透着几分淡漠的无情。
清理。
徐清抿唇，天道的清理，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我……”
他心中早有答案，但也明白。
一旦说出口，一切都将无法逆转。
要主动迈出这一步吗？
他有些迟疑。
少年复杂难辨的眼神闪过，徐清从中看到了很多种情绪。
最后，似乎落在了，期盼上。
他抿抿唇，故作轻松道：“那就回去呗，我服务态度很好的，既然任务没做好，当然要是包售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