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耳畔只有仙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巨响, 所有魔法的频段都对他毫无回应。小王子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越沉越深,直到它开始紧紧揪着疼痛了起来。

  他开始大步向海雾之宫的方向跑去, 一边跑一边反复地想着自己的计划。不, 不会的,弗丽嘉不会有事,他暗示过她在今天好好地待在王宫里不要出来。

  洛基早就做好了诸神黄昏的准备,只要将奥丁的神力尽数拿去还债,阿斯加德就能摆脱这个诅咒。

  在他的计划中, 所有的牺牲都在可接受范围内, 但那范围中绝不包括弗丽嘉的安危。

  洛基提前设下了防御结界,他的计策总能实现,海拉不会攻击她母亲所在的地方, 苏尔特尔听了他的话,应该也不会注意到那个位置最远的宫殿……

  弗丽嘉不是阿萨神族, 赫卡忒的清算更不会落到她身上, 她不会有事。也许是现在世界树燃烧造成的魔法混乱让她难以接收到他的联络,洛基逐渐说服了自己,让自己安下心来。

  这些在洛基心中一次次被巩固强化的想法就像在沙地上建起的城堡, 在看见海雾之宫的状况时瞬间崩塌了。

  弗丽嘉是喜爱大海的华纳神族,奥丁在与她刚刚结婚时为她专门修建了那座靠近海岸线的殿宇。

  洛基仍然记得自己小时候是如何被弗丽嘉牵着手顺着峭壁旁的道路走去,母亲会温柔地让他向下俯瞰大海。

  故事之神记得他生命中的每一件事,当然也记得海风吹起他头发的感触和弗丽嘉柔软的手心。

  而此刻, 那孤悬于峭壁上的宫殿被一团火焰砸中,昔日华美精致的建筑已经成为了一个燃烧的废墟。

  洛基盯着那儿发愣, 短暂的几秒钟让他觉得比他前一千年的生命还漫长。

  然后,他发疯一般的飞起来, 朝那团火焰扑去。

  海风的气味变成了焚烧的气味,母亲的双手不知藏在何处。

  他飞过仍然无知无觉地起伏的海岸,冲向那团染红了山峦的烈火,头发在高温下卷曲起来。洛基朝废墟挥出一团魔法,险些被沸腾的魔力烫伤。

  一只胳膊从后面抓住了他,然后另一只胳膊也随之跟上,将他死死拦在了半空中。洛基发狂般地挣扎着,他能听到有人在跟他大声说什么,但他现在只想冲进去找到弗丽嘉!

  “……不在里面!洛基!”索尔的声音像炸雷般在他耳中响起,总算唤回了他的理智,“我去演武场之前见到母亲正往金宫去,说是给父亲送些点心——洛基!!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洛基大口喘着气,好像突然从溺水的状态中被拉扯出了水面。

  他一把抓住了索尔的手臂:“你能确定吗?”

  “我还和她说了几句话!”索尔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眼睛却通红如血的弟弟,虽然自己也通身都是烟熏火燎的狼狈,但还是放轻了语气,“有父亲在,母亲不会受伤的,洛基。不是你说我们要以解决末日怪物为先吗?我们一起去。”

  洛基做了个深呼吸,终于恢复了几分镇定。诡计之神的怒火沉寂地燃烧着,洛基从海雾之宫被火烧尽的废墟上收回目光,看着火焰巨人的方向轻声说:“是的……苏尔特尔必须死。”

  他握着自己的戟,与索尔一起飞向末日怪物,耶梦加得那环绕世界的巨大身躯正在天边缓缓浮现。

  墨绿的披风和鲜红的披风在空中如同两道旗帜般展开,与此同时,一个虚幻的影子从洛基的身上浮起,接着悄然离去。

  那个“洛基”无声地落在地上,朝奥丁所在的日轮宫殿中走去。

  ——————

  奥丁身穿注入了古老魔法的毁灭者盔甲,站在他的军队前,举起了他的永恒之枪,严肃地说道:“诸神黄昏已经降临,我的战士们!我们要去迎接的是前所未有的强大敌人,但不要畏惧,每一个战死者的英灵都将复活,在英灵殿中永生!”

  “说谎。”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殿外远远传来,“你的英灵殿早已被拆得七零八落,那些战死者们如今早就不在阿斯加德了,奥丁。”

  奥丁站了起来。他的独眼紧紧盯着门口,厉声下令:“拦住她!”

  砰!

  “你明知道这没有任何意义。”宫殿的大门打开了,一个女人高挑的身影站在门外,带来一片极寒的冷酷气息。

  那与冰霜巨人的生存环境类似的寒意蔓延在宫殿内,无声无息,带来古老的寂静。

  那群英勇地朝来人冲去的战士纷纷举着刀剑被凝固在了原地,像一尊尊雪白的雕像。

  “安格博达……”奥丁盯着她,紧紧地握着永恒之枪,尽量平和地说,“我遵守了我的承诺,没有伤害你的孩子。耶梦加得和芬里尔都……”

  “我不是为了我的孩子们而来。”安格博达打断了他,轻声说道。

  她的额头上突然爆发出一轮满月的光芒,这位母亲的黑发忽然无风自动,在空中飘拂:“我是为我自己而来!”

  “赫卡忒!”奥丁惊得从神座上站起,厉声说道,“你怎能附身在一个地球古神的身上?!”

  “是啊。为什么呢?”安格博达微微抬起头,眼神漠然地说。

  ………………

  洛基的化身行进速度很快,他这一路上看到了种种残破而混乱的景象,但这些场景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波澜。

  他只觉得阿斯加德人的确在一场场战争和荣耀的胜利中沉醉太久了,而一次刻骨铭心的失败也许能让他们成长起来。

  他看见了至尊法师,那标志性的斗篷和声势浩大的魔法在末日般的场景下实在是很能吸引目光。也许只有这个不怕死的家伙才敢在这种时候这样不要命地使用魔法。

  洛基观察了他一会儿,发现一种若隐若现的淡白色雾气正围绕着他,深感无趣地撇开了眼睛。

  他就知道爱德华兹不会错过诸神黄昏这个对她来说的大乐子,更何况赫卡忒还待在她的维度里——只不过,他竟然没在至尊法师附近看见她,让他略有不安。

  但没关系,他们在让奥丁交出力量还清债务的目标上大概是一致的,区别只是在于爱德华兹可能并不那么在乎阿斯加德的存亡。

  洛基确信自己能和她在诸神黄昏中达成某种默契,于是他也朝至尊法师的身上套了个防御光环,接着向金宫疾行。

  他发现了自己母亲的侍女们果然在金宫附近。虽然这些女神此刻都在与仙宫三勇士们指挥民众避难,但他还是再次松了口气。

  洛基没有去管奥丁整顿军队的宫殿所在,而是一路向后,绕过大量宫殿群,寻到了弗丽嘉在日轮宫殿中的寝殿。

  他的手才刚碰到门板,就听见母亲温柔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洛基?快进来。”

  “妈妈!”洛基推开门走进去,快步走到弗丽嘉的身边,有些紧张打量着她,“我看到海雾之宫被苏尔特尔的火焰烧毁了,还好你不在那儿……”

  弗丽嘉伸手想碰碰他的脸,但因为他是个化身而作罢了,只是含笑看着他:“洛基,我很好。”

  她转过身去,继续自己方才在做的事:穿戴铠甲。

  洛基有些惊讶地看着弗丽嘉解下柔美的披帛,将一套金属打造的冷硬铠甲有条不紊地穿戴在身上,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那样。

  “母亲?”洛基轻声说,“你不需要去战斗。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很爱父亲,但外面太危险了,我和索尔都希望你好好待在安全的地方……”

  咔哒。

  弗丽嘉戴上两副手甲,活动了一下手腕。她的表情依旧很温柔,但说的话让洛基呆住了:“海雾之宫是我烧掉的,洛基。”

  “什么?”他有些没反应过来地喃喃道。

  “苏尔特尔对阿斯加德的王后寝宫不感兴趣,它的进攻方向与海雾之宫相反,怎么会特意攻击那里呢?”弗丽嘉转过脸朝洛基露出一个微笑,像无数次给他讲睡前故事那样语气轻柔和缓地说,“是我用魔法烧掉了它。”

  “但是……为什么,母亲?”洛基迅速接受了这个设定,露出了一个笑容,走到弗丽嘉身边,语气轻松地说。

  “是啊。为什么呢?”有人站在门外,语带笑意地说。

  ………………

  “我是诞生于上古的地球古神之一。与奥姝图生来就是法师不同,我是一个女巫巨人。”安格博达昂着头,额头上的满月光芒与满地冰霜交相辉映,“我没有学习魔法的途径……我只能摸索着使用那份天赋力量,像个学习如何说话的孩子。直到那一天,赫卡忒眷顾了地球。”

  奥丁惊疑不定地看着她,没打算答话,只是抬起永恒之枪朝她挥去一击。

  神力与巫术之火碰撞在一起,就像水融入大海那样,被安格博达周身的光芒吸收殆尽。

  安格博达忽略了奥丁的愤怒和恐惧,只是自顾自地讲着:“她是一道可能性之光,照亮了整个世界。我还记得是我第一个给她起了‘赫卡忒’的名字,在地球最古老的语言中,那是代表着遥远的意思。她那么慷慨地赐予你们魔法的轻触,也是那么慷慨地教会我魔法的无尽可能性……”

  “你不是安格博达!”奥丁再次挥去足以击碎一整颗行星的一击,但他的神力依旧悄然沉没,没有回应。

  那些被冻成冰雕的仙宫战士被奥丁之力的余波扫中,碎成一块块残冰,而安格博达仍然缓步走向他,节奏丝毫未改。

  “我就是安格博达。”安格博达睁着一双逸散出魔力微光的眼睛,语气冷漠地说,“我是赫卡忒的学生。”

  “你是赫卡忒本人!”奥丁又惊又怒地咆哮道,“否则奥丁之力对你怎会不起作用!?”

  “看来,你还记得,当她换上怨妪面貌时那股在你们男性世界中激荡的仇恨力量。你还记得她的怒火……记得赫卡忒‘母亲’的那一面消失殆尽时的景象。”安格博达忽然露出一个微笑,那笑意在奥丁眼中与数千万年以前,那个会在月光下回应信徒的每一个请求的“母亲”重叠在一起。

  她说:“而我想让她能看见她在这宇宙中位居何等高位,让她有一天可以亲手复仇。我想让她活下来,所以我主动接纳了被她的怨恨所粉碎的‘母亲’的化身。”

  她站在奥丁的神座下方,明明是仰起头,却让神王产生了一种被俯视的错觉。

  黑发的、穿着紫袍、额头生着满月的安格博达一字一句地说道:“赫卡忒即我。我即安格博达。”

  ………………

  洛基转过身,看见密涅瓦从门外走了进来,笑眯眯地看着弗丽嘉。

  他心中警铃大作,挡在了弗丽嘉面前:“爱德华兹?你来找我母亲干什么?”

  “上次我想找她聊天的时候就被你拦住了。”密涅瓦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你已经是个大人啦,洛基。不能因为你妈妈有了新的小朋友就吃醋。”

  洛基感觉自己的脸绿了。

  他听到弗丽嘉在他身后发出一声轻笑,柔声说道:“别介意,密涅瓦,洛基是个好孩子,还很聪明。能帮我系一下带子吗?”

  洛基有些紧张地看着密涅瓦走到弗丽嘉身边——她既没有暴起挟持神后,也没有突然施放什么黑魔法,而是很正常地捏起铠甲披风的系带,给弗丽嘉打上一个结。

  弗丽嘉将那头亚麻色的长发披散下来落在身后,从梳妆台上拿起一个厚重的头盔,戴在了头上。

  冰冷的金属色泽和紧贴她面部的护具夺走了弗丽嘉身上的最后一丝柔美气息,她拿起一根长长的、杖头缠绕着蛇状装饰的法杖,挺直腰背朝殿外走去,深蓝色的披风在她的小腿附近摆荡,带出几分肃杀的气息。

  她走到门外,转过脸对洛基微微一笑:“来吧,洛基。”

  “妈妈?”洛基跟上了她们,但对这幅场景一头雾水,他从未见过母亲露出如此冷厉的一面,“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烧掉了海雾之宫吗?”弗丽嘉这次真的伸手抚了抚洛基的头发,尽管洛基本人并不能感觉到她的触碰,但他仍然专注地听着她的话语:“因为我在那里呆着的每一秒钟都觉得无比屈辱。”

  洛基惊呆了。

  他的大脑中疯狂地转动着有关母亲寝宫的信息,但以洛基的敏感都看不出那儿有什么不妥,每一个细节中都是奥丁对弗丽嘉的宠爱。

  “还记得我曾经告诉你,我是被女巫抚养长大的吗,洛基?”弗丽嘉收回手,握紧法杖朝宫殿群的最前面走去,每一步都缓慢而平稳,“……那个女巫的名字是赫卡忒。”

  “遥远的,来自月亮的名字。”密涅瓦走在这对母子身边笑眯眯地说,“真可惜,在阿斯加德似乎看不见月亮。”

  洛基这次真的觉得自己要裂开了。

  一边是对诸神满怀怨恨的魔法之母赫卡忒,一边是教导他魔法的神后弗丽嘉,洛基艰难地将二者联络在一起,感觉自己的问题多得仿佛能堵住喉咙口。

  “在赫卡忒尚且教导我的时候,华纳海姆在九界中是最受敬重的一个族群。魔法女神的光辉慷慨地遍洒整个多元宇宙和诸神之域,那时候九界已经默认了我会是统率九界的神王。”弗丽嘉轻巧地握着她的法杖,步伐优雅地笔直向前走去,“我成了九界第一法师……你知道这个名号是怎么得来的吗,洛基?”

  “九界的所有人都认可了您的魔法实力?”洛基有些不确定地说,他的头脑还在默默消化弗丽嘉的话。

  他的“九界第一法师”的名号是继承得来的,因为弗丽嘉向所有人宣布了洛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她的魔法更出色。

  “哈哈。”弗丽嘉笑了起来,转过脸去问密涅瓦,“密涅瓦?你知道至尊法师的名号是怎么得来的吗?”

  “通过维山帝的试炼。”密涅瓦笑眯眯地说,“至于试炼的具体内容……很简单,就是把整个维度中所有有资格竞争至尊法师名号的人打倒,打到对方再也动弹不得为止。”

  洛基的虚体感觉不存在的冷汗增加了。

  他倒是从没看出来那个二流法师的战斗力有这么强——他当上至尊法师的时候才学习魔法多久啊?大战几十个秘法大师?如果是这样,那弗丽嘉……

  “我的九界第一法师的称号也是这么来的……我打败了所有挑战者。”弗丽嘉含笑说道,“赫卡忒很高兴,她那时候已经和奥林匹斯的哈迪斯定下了婚约,而我的父亲也答应了奥丁求娶我的请求——奥丁将带领他的阿萨神族与华纳神族联姻,成为华纳神族的姐妹族群。赫卡忒告诉我,我已经不必再和她继续学习魔法了,我一定能成为一个很好的统治者……”

  洛基屏住了呼吸。他的心脏沉重地跳动着。他知道后面发生的事……他也能猜到在弗丽嘉身上发生的事。

  他感觉到地面正在震动,某种冲击的力量顺着现实传递到整个国度,金宫的屋顶忽然坍塌了一角。弗丽嘉随手抬起法杖一指,现实瞬间稳固了下来。

  昔日的九界第一法师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法杖说:“你父亲是个合格的君主,他的治理让阿斯加德欣欣向荣,九界也在他的征伐下拥有了数十万年的和平稳定。只是偶尔我会在梦中想起,这些我也可以做到……也许我还能做得更好。”

  “我以为你爱他,妈妈。”洛基望着他永远温柔和蔼、对他向来视若己出的母亲悲哀地说,“奥丁就是个混蛋。”

  “也许我是爱他。”弗丽嘉微笑着说,“华纳海姆在战争中输给了阿斯加德,我成为了联姻对象,这没什么好说的。我没法肩负起神王的责任,就肩负起了神后的责任……所以我的确把奥丁看作我的丈夫,而你和索尔在我眼里都是我的孩子,尽管你们并不是我亲生的。”

  “……???”洛基的关注点瞬间被扯到了几百里开外,他重复了一遍,“什么?索尔?”

  “索尔的父亲是奥丁,但他的亲生母亲不是我。”弗丽嘉温柔地说,“那时候奥丁让我失去了我的女儿,他对我很愧疚。后来他抱回了一个孩子,告诉我从此这就是我的孩子了……索尔很可爱,我像爱亲生孩子一样爱他。你在我眼里也是同样,洛基。”

  “可……可……可他的母亲是谁呢?”洛基张口结舌地说,“而且,妈妈……奥丁当初告诉我我不是你们的亲生孩子的时候,你也没有用索尔这件事来安慰我。”

  “那对当时的你来说有用吗,洛基?”弗丽嘉的眼睛透彻地看着他,带着笑意说,“你只会用这个消息去伤害索尔。尽管我知道你的本性并不坏,但我曾经想永远不告诉你们这件事。”

  “那现在呢?”洛基忍不住问。

  他的余光瞥见密涅瓦的眉毛都快飞到天上去了,表情十分生动,仿佛在说“真的搞不懂你们神族”……

  “你已经长大了。”弗丽嘉抬起一只穿着臂甲的手,再次温柔地抚了抚洛基虚像的头发,“而且索尔必须知道这件事……因为他只有在受封之后才能重新成为王子。”

  这话洛基没法接,因为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他边走边品味了一会儿弗丽嘉的暗示,一时间头大如斗。

  他看见密涅瓦跟弗丽嘉像是相识已久一般相处自然地聊天,不由得磨了磨牙,在心灵连线中找上了她:“你什么时候和我母亲认识的?”

  “我不记得了。”密涅瓦十分无赖地回答。她忽然转过脸看了看某个方向,出了一会神。

  洛基也感觉到自己给某人套的防御光环突然被什么东西抽碎,于是随手补上了一个,接着问道:“看在我跟至尊法师交情不错的份上,和我说实话。”

  “那就是在你父亲警告史蒂芬我要‘用他来给自己转嫁代价’‘用地球来给赫卡忒还债’以及‘毁灭宇宙之后从容脱身’的那天。”密涅瓦笑眯眯地说,并没有计较洛基什么时候和至尊法师“交情不错”了这件事。

  “……”洛基心念电转,想起了那个被弗丽嘉牵到了日轮宫殿的傻里傻气的小骷髅,不禁陷入沉默。

  他真的觉得由他承担诡计之□□头实在是太冤枉了……

  密涅瓦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结霜的大门,停了下来。弗丽嘉同样在日轮宫殿的门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大步冲了进去。

  洛基跟在她身后,惊愕地看见一个黑发紫袍的女人正伸出光芒暴涨的双手,一把夺过了奥丁的永恒之枪。

  她面无表情地漂浮在空中,像是一个裁决者发出了无情的宣判:“我是远古的安格博达……而我今天是为了赫卡忒亲手复仇!”

  他眼睁睁地看着安格博达将永恒之枪高高举起,捅入了奥丁的胸膛,仿佛那身盔甲是纸糊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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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弗丽嘉说自己被女巫抚养长大是在复联4_(;3

  本文里奥丁不会死,毕竟锤觉得他是好父亲,而且也没人真想要他的命(。)

  而此时的奇异果:身上套着密密的盾*n、九界第一法师的盾*2、前任九界第一法师的盾*1、魔法之母随便套的盾*1……什么团宠(大误

  奇异果:怎么感觉不太对劲(迷茫)(检查自己)……啊!密涅瓦心里有我!(喜悦

  密涅瓦:人类活着的意义就是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