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沁弱弱地喊了我声哥哥,我这才想起来我的妹妹还在这里,
“带小姐出去转转吧,城门那里新开了一家首饰铺,沁沁,去挑点喜欢的回来。”
“哥哥!”
小女孩很不情愿,她不赞成地看向我,但最后还是被佣人请走,
现在院子里只剩下我和陈肆年,我叹了口气,也许我和他之间,的确需要个机会说清楚,
“跟我来吧。”
陈肆年依旧不放开我的手,他跟在我后面,和我一起进了大门,
就在我关上门思考如何开口时,这畜生突然一把将我抱起,将我圈在沙发里动弹不得,
“陈肆年!你把我放开!放开!”
“我不放!”
陈肆年执拗地抱着我,他跪在地上,而我坐在沙发上,
“我一放你就要跑了,我才不放,陶意,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后悔了,我舍不得你,你别让我一个人好不好?”
我偏过头不看他的脸,嗤笑出声,
“一个人?你大可以去找别的兔儿爷,跟我死磕有什么意思?”
“你不是,你不是兔儿爷,陶意,你别这么说,我是真的想带你回去的。”
“带我回去干什么!继续折辱我!欺骗我吗!”
我扯住他的领子,扬起眉毛,狠狠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你好狠的心,骗我陶沁去游街,害得我心甘情愿把身子给你,连反抗都不能反抗,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啊!”
我骂得声嘶力竭,眼泪却情不自禁地冒出眼眶,
我一脚踹在他身上,他却躲也不躲,惨白了脸色任我踢打,
“不是的,我,我……”
“你还想狡辩什么!你给我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第二眼!”
我抖着双唇,哭喊得肝肠寸断,替青涩的陶意哭,替死去的真心哭,替我再也回不去的岁月哭,
陈肆年的泪掉在我手上,他张着嘴喘气,眼里全是凄惶,
“求你,求你别说了。”
他看着我闭眼不愿在听他讲话,把头埋在我的腿上,像是走投无路般开始语无伦次,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真的就是想留住你,我太喜欢你了,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我身边的人都走光了,我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别这样,我害怕,我求你别不要我。”
“哥哥,哥哥我错了,求你了哥哥,我这辈子只有你了,你不能丢下我呜呜呜呜呜——”
我愣在沙发上,看他抱着我的双腿,绝望又无助地哭泣,
他像个没了家的孩子,握着我的衣角,乞求我能再施舍他一眼,
陈肆年双眼红肿,他看着我面无表情,对他的忏悔毫无波澜时,掏出了自己的枪,把枪塞进我手里,
“你这么讨厌我,那你杀了我吧,我也不想活了,我不想再一个人这样走下去了。”
“神经病,你这个疯狗!”
我想要把枪甩掉,但他却把枪紧紧扣在我的掌心里,
“我算什么狗!我是丧家之犬,是没有人要的流浪狗,陶意,哥哥,我求你,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你开枪啊,死在你手上都比死外面好!”
我抹掉我眼角的泪,抓起他的头发无情低骂,
“不,我为什么要这样便宜你,平白无故脏了我人生的路。”
陈肆年根本想象不到我会说出这样刻薄的话,他瘫坐在地上,两眼无神地望向我,
“滚。”
我甩开他的手,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力气抓住我,任由我走上楼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回到房间后,一瞬间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拿起台灯,花瓶,所有一切能砸的,通通摔在地上,
我捂着头尖叫,这到底都是些什么孽!
陈肆年没有走,他拿过佣人的钥匙开了门,强硬地把我抱出一地碎片的房间,
“陶意,陶意,冷静点,哥哥,你看着我,看着我!”
我被他的动作惊住魂,双眼空洞地看向他,
“好,很乖,很乖,你很累了,睡吧,睡一觉起来就好了,不要怕,不要怕。”
他似乎是说不出“我在”这样的话语,自卑地认为自己会成为我梦魇里的恶兽,只能不断地拍着我的脊背,直至我失了力气,昏睡过去。
我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陶沁回来了,她红着眼看向我,脸上全是担忧,
我坐起身才发现,原来我一直躺在陈肆年的怀里,
他慢慢放开我,双手因为发麻,一时间僵硬地收不回去,
他不说话,似乎是害怕我驱逐他,只是默默爬下床,离开房间。
“哥哥,哥哥……”
陶沁这才扑上来抱住我,缩在我的怀里撒娇,说自己害怕,迫切地想知道这一切都是什么情况,
“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他说他是哥哥新雇的佣人……我看哥哥睡得太好,我就没敢说话。”
我沉默不语,总而言之,陶沁应该还不清楚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不过这也正是我所想要的,
陈肆年端着汤药又回到房间,我拧着眉毛看向他,而妹妹却在此时有些生气地开口,
“哥哥,你好过分,你什么都不让我知道,医生给你开的药,你就放在房间里从来都没喝过!”
她不满地捏着我的手腕,“要不是刚刚他请医生来,我都不知道哥哥竟已经变得这样虚弱。”
“哥哥快点好起来嘛,你答应沁沁要陪沁沁一辈子的。”
我被她说得无可奈何,毕竟我向来对她都是百依百顺,
我捏了捏她的脸蛋,接过陈肆年手里的药碗,抿了一口差点没喷出来,
又苦又涩,舌头都被激得发麻,
我强压住扭曲的神色,在妹妹督促的眼光下,硬是干了这一碗,
“你先回去吧,他还要休息。”
陈肆年哄走陶沁后,立马取代了她的位置,
他蹲在我身边,就这样无辜地看向我,
“我不是让你走吗?”
“我知道啊,哥哥让陈肆年走嘛。”
“那你还不快滚?”
我把碗丢到桌上,伸手在抽屉里翻找有没有可以压味道的东西,
陈肆年倒了杯水塞到我手里,
“喝点吧,这药忌甜忌冷忌辛辣,不然药效就差了还伤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