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历史军事>粥天下周天子>第339章 炮轰契丹兵,活捉拽撒

拽撒见士气总算是提升了一点,便也拔出了佩刀,向城东方向一挥:“现在来犯贼寇首领俱在城东,此次我将随你们一块出战,先斩敌酋,再扫荡周边敌寇,不杀尽敌军誓不回城!现在我命令:全军出城,将来犯之敌全部斩杀!凡斩杀敌统帅者,可连升三级!斩杀敌寇重要首领者,连升两级!斩杀敌寇低级首领或十名敌寇者,可升一级!”

他话音刚落,众军兵又齐声高喊起来。随即便整队出发,向城东方向而去。

拽撒见此时的军队士气又回复到之前未曾遭到敌军那霹雳般打击过的那般,心里总算是稍微轻松一些。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寻思,也不知道这曾经的手下败将,太行山贼寇,为什么会有了那般毁天灭地般的武器,让他也弄不明白,那武器到底是不是请来了传说中的中原仙人或妖人做法。但不管是不是,都让他心底犹如装了块大石头般沉甸甸的。

由于便是马军,且是在城内主干道上行军,速度很快,而且这时候的云州城虽是契丹极为重要的西京,其实也并没有多大,不像后世那样,动辄几十上百平方公里。前军已经抵达城门口等候开城,后面还在行进,便听轰隆隆的一阵沉闷诡异的声响传来,让所有的契丹军兵顿时如惊弓之鸟一般,顿时便要四散而去。却被几名军官死死镇压。

骚动很快平息下来,拽撒也惊异方才的响动,很快带着亲兵赶来询问。

但众人皆蒙头转向不知所以,拽撒气极,举起马鞭就要抽,但随即又忍了下来,厉声喝道:“都傻了吗?还不快去查?”

一名军官赶快点了几个机灵点的去查看,不多时那几个军兵迅速赶回,只是神色惊惶失措,语无伦次地禀报说,西边的一段城墙被方才霹雳般的炸响给轰倒了数丈,那一段守城的军兵再见不到一个活人,肯定是全部被埋到了倒塌的城墙里。

拽撒一听,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觉浑身冰凉,不寒而栗起来,心说若是如此,那这仗还怎么打?守城……敌军那霹雳般的轰炸,不但让他们完全没有任何抵挡之力,而且极为准确,打在城墙上的且不说,那打进城内的,第一波落在他们契丹军的军营里,第二波则落在了他的城主府内,那真要再打第三波……只怕他们这些契丹军便要全部不战而溃了!

而且他们契丹的长处是马军野外冲击敌军,没有几支汉人的队伍能抵挡得了他们契丹马军的冲锋!因为中原汉人缺马,其军队多为步军,便是有马军其战马多是低劣不堪的劣马驮马之外,而且数量还不多。如果中原汉人养马,那成本又比他们契丹要高得多,所以汉军多步军,多步军军阵;但契丹马军虽然不能直接攻击其布置好的军阵,甚至有遇阵不战的说法,但有精锐的马军倚仗,他们是想打便打,想走便走,其机动性灵活性要比中原汉军强得太多!但契丹马军野外大战无敌,可守城便是其短了,所以这也是拽撒要集中守军出城与敌决战的缘由。

此时见城墙已经被对方那不知什么样的武器给轰塌,更加强了拽撒那要与敌决战的决心。毕竟像这个打法,他们守在城里,敌军却能不断的用那种毁天灭地般的武器来攻击他们,而他们只能憋屈地挨打,这可不是契丹人的性格。无论是谁来统领这西京城里的契丹大军,都必须要出城与敌决战。

先前拽撒得报,说敌军在城东三里外的高坡处立起了大旗,看其旗号是敌军统帅,那拽撒也不必再去另三个方向了,不然他这五千兵马一分兵,每路只有一千多,而敌军却早就立好了营盘,那便变成了善于守城的汉人们守,而不善于攻城的契丹人来攻城了,明显是更加吃亏。但若集中他这五千兵马,他拽撒敢与三五万中原军队硬碰硬的冲锋!

敌军那极为诡异的武器已经将城墙轰塌,这云州城更加不可能防守了。便是能够及时地把垮塌的城墙修复,也守不住了。因为敌军能轰塌一次,就能轰塌两次三次……直至更多次!拽撒一念及此,内心更是冰凉一片,当下不再犹豫,直接下令,全军迅速出城列阵,一旦列好阵式,便立即朝敌军那营盘冲锋,他就不信那窝在太行山多年的贼寇能抵挡住他契丹精锐马军的冲锋!

契丹马军依次出城,在城外一里远的地方,开始散开列阵。

骑兵冲锋也不是像影视里那样,一窝蜂似地往前冲,一样要如步军似的列阵,只不过骑兵列阵与步军有所不同罢了。

眼看第批出城的契丹马军已经列成阵式,第二批契丹马军也已经出来正在列阵,而最后一批契丹马军已经完全出来,正在另一侧集结,拽撒放眼正东边的敌军营盘,举起了战马,厉声喝道:“冲锋!”

一声令下,第一批集结成阵的契丹精锐马军两千余兵马,立即排开,如雁阵一般朝敌军那营盘冲去。

可这两千契丹骑兵才展开阵型,那原本可以让天下其它军队都望之披靡的契丹冲击,此时却遭到了敌军那怪异武器的打击。

一阵震耳欲聋、毁天灭地般的巨大轰鸣声响起,那些才催马疾奔还未驰骋出十来步的契丹马军冲锋阵型之中,便也接着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一颗颗炮弹迅速飞来,在契丹军队中接二连三地爆炸,巨大的冲击波将一匹匹战马连同马背上的契丹官兵,如抛碎肉般的抛上半空;那无数碎裂的弹片,撕碎着他们的血肉,摧毁着他们的一切。

不但发起冲锋的那两千契丹马军被对方的炮火覆盖,那两侧各一千五百的契丹马军队伍,也迎来了愤怒的炮火。

已经分不清爆炸响起、连成一片的爆炸声,直接将所有的契丹官兵全给打懵;而他们胯下的战马,倒要比他们这些骑兵反应得还要更加快捷。毕竟人在突然的超出他们想象的打击中,会有无数的恐惧,而那些战马虽然也会受惊,但凭着兽类的本能,却可以让它们竭力去逃脱威胁。那些战马已经根本不听骑在它们背上骑手们的命令了,而那些契丹骑兵此时也根本没有任何正确的反应和处置方法了,只是凭着受到极度惊吓的战马本能,在朝四处逃蹿着。

而在这片战场的两端,则又有许多门火炮,在倾泄着炮弹,将试图逃窜的契丹骑兵给炸了回去。一时间血肉横飞的战场上,炮火连天,爆炸声此起彼伏;那惊魂丧胆的契丹骑兵们,人叫马嘶,鬼哭狼嚎。

此时不要说那些普通的契丹军兵了,就连拽撒也被炸得失去了一切正常的反应。他根本就没料到敌军根本就没有给他冲锋陷阵的机会,在他的大军集结时便将之给炸得崩溃了!拽撒胯下的战马,此时也接连嘶叫哀鸣着,驮着他到处乱蹿,根本不分方向不分地形。也不知到底逃了到底多长时间,在拽撒的感觉中,或许就只是短短一瞬,或许有无尽的岁月……

那匹战马突然间一声疯狂的嘶鸣,高高跃起,随即扑通一声落下,将本就晕头转向的拽撒给甩了出去。拽撒在地面上接连翻滚了好几丈远,方才扑通一声落到一个坑内,脑袋重重撞了一下,顿时被剧烈的碰撞给撞昏迷……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拽撒终于醒来,昏昏沉沉地极力睁开眼来,却见一片晴空上,淡淡的几朵白云轻轻飘动,他错乱的脑海里慢慢闪现几个念头:我这是在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浑身无力?啊……我的大军呢?难道……我到了天国了吗……

他正自沉浸在迷茫之中胡思乱想着,耳边突然响起一个悲切的声音:“舅舅……舅舅……”

拽撒虽然头脑有些错乱,可还是听出了声音的主人,脑海里闪现出那个曾经女扮男装跟着他到处跑的外甥女,不由得心里一软,努力转过头看过去:“含嫣……你……你怎么来了?”

耶律含嫣见舅舅终于醒了过来,这才稍微放心,但看着他那艰难转头的模样,顿时又难过起来,泪水止不住地流出:”舅舅……舅舅……你……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我去给你拿水……”

拽撒想要喊住她,可话未出口,她已经跑没影了,正要再转头去追逐她的身影,却见她已经跑了回来,手里举着一个装水的葫芦,拔掉塞子便对准他道:“舅舅……舅舅……你快喝点水……”

那水便扑扑的倒在拽撒脸上,顿时把昏昏沉沉的拽撒给浇得清醒了一些,让他顿时又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来,顿时大惊失色地叫道:“含嫣……含嫣……我……我的大军……大军……你……你怎么在这里?”

耶律含嫣摇摇头,努力镇定着心神说道:“舅舅,先喝水……你先喝水……喝了水我再跟你说……”说罢将葫芦嘴对准了舅舅的嘴巴。

拽撒努力镇定着,连续喝了好几口口,觉得身上好受了许多,便是脑袋也不那么昏沉了,思维终于回复了正常,这才想着要站起来,但一使劲方知自己浑身发软,还有些钝钝的痛感,让他极为难受,连试了几次都未能使上力气,终于泄气了,方才看着外甥女问道:“含嫣,我……我这是……这是怎么了?”

耶律含嫣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看着拽撒,小心翼翼地说道:“舅舅……你……你被……被他们……被他们……打败……俘虏了……”

拽撒一惊,顿时便觉怒气攻心,大叫一声“啊——”突然跳了起来,如被困在陷坑中猛兽一般,朝四周观望着。

却见周围无数的只着汉家战袍的敌军将士,只是他们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便是听见了他的吼声,也不过随意的转头看了一眼,便无动于衷地又把头转过去,继续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倒是周围有几个对方的士兵,面色颇为不善地看着他,手里端着带着前端插着如匕首般的奇形怪状的武器对准了他, 似乎他要敢做些什么,那武器上的匕首必将会给他来上一下!

拽撒目光凶恶地怒视着那几个义军士兵,正要怒喝,却被耶律含嫣抱住了胳膊,苦苦哀求着:“舅舅……舅舅……你……你摔伤了,可别……可别再发火了啊……”

拽撒怒视着那几个义军士兵,却不理会外甥女的哀求。那几个士兵举枪对准他,脸上的神色极其冷峻孤傲,看着他的那种目光,便宜得拽撒感觉对方就像是看一头落进陷坑里的猛兽!

猛兽再怎么厉害,可落入陷阱里,那也只有被猎手宰杀的命运!

拽撒当然不甘于这种在他眼里始终是成不了气候、被他从来都瞧不起的太行山贼寇给俘虏,便是落入陷阱了又怎样?猛兽始终是猛兽,落进了陷阱的猛兽也是猛兽,想要俘虏他……那也得赔上几条性命才行!

他正想要拼死一击,却见旁边一个面相稚嫩的少年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他他一眼,轻蔑地一笑:“呵……还不服气?是困兽犹斗还是垂死挣扎?”

拽撒顿时转过目光,朝那少年看去,却见他身材高大,几乎比自己还要高出一头来,但他面相却极其稚嫩,看来最多不过十五六岁模样,只是面相虽然稚嫩,但极其硬朗,颇有英俊勇武之意,尤其是那双神采四溢的大眼睛,此时如寒光迸射,似乎要穿透他的心脏一般,便听他又带着极其蔑视的语气说道:“我看还是待宰的禽兽,你若想死,便可以发疯!”

耶律含嫣急忙转过身去,向那少年央求道:“别……别……你不能……不能这样……,我……我……我求你……求你了……,你……只要你不杀我舅舅……你不是……不是想……想要……想要我吗?我……我答应你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