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历史军事>粥天下周天子>第88章 驸马

清宁叹息一声,又抚抚额头,平静一下心情,方才进屋。见那两个少女虽然进了正厅,却仍然分别站在薛平平那卧房门口两边并不进去。清宁摇摇头,便请那两位公主分别入座。

石若伊有些娇羞,清秀的脸蛋儿抹上了淡淡的嫣红一般,不但十分娇艳而且更增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神色。她低着头轻轻说道:“多谢大娘,晚辈是来向公子请教的,便如学生弟子,还是肃立着恭敬些。”

耶律含嫣更加客套,也跟着施礼说道:“大娘不用客套的,晚辈来向公子请教,亦是将公子当做师长一般。”

清宁听她们如此说,只觉自己头疼得更很了,将目光转向卧房内,气呼呼地瞪着薛平平。却见薛平平仍然一副没事人似的趴在卧榻上,半睁半闭着眼睛,好像无所知觉一般,这下心里更加气恼,后槽牙咬了又咬,终于忍住要进去再揍他一顿的冲动,轻轻喝问:“贵客都进门了,你还不起来?”

薛平平这才睁开眼睛,呲牙咧嘴地答道:“我前面有伤,后边又被打肿,哪还能起来?再说就是起来了,我站都站不好,那就更加怠慢了贵客,还是这样好,她们又没有什么大事要事,有什么话就这么说呗!”

清宁心头火腾的一下又冲天般燃起,就想立即发作起来,随即便想到旁边还有两位小公主,急忙闭上眼睛,重重地呼吸一下,平静一下心情,方又睁开眼睛,盯着薛平平道:“你……你就作吧!”又凑近了悄声说道:“这是你自己招来的,既然你都这样,老娘我也不管了,随你怎么弄!”说完便转过身来,朝两位小公主勉强挤出一副笑容,“两位贵客,你们……嗯……你们都是少年人,会说到一块去,我就不再这里拘束你们了。有什么事你们吩咐丫环们去叫我,我就在前面。我现在去看看茶饭准备妥了没有,你们两位贵客自便,就像在自己家一样随意些,千万不要拘束啊!”说罢便也不再理会,逃难似地匆匆离开。

室内一时便陷入一种奇妙的安静氛围,几如落针可闻。

薛平平趴在卧榻上歪着头,目光在两位小公主身上好奇的转动着,最后定格在耶律含嫣身上,好奇地问道:“含嫣,我听你先前说话那意思,你是……契丹的公主殿下?”

耶律含嫣根本不再隐瞒,点点头道:“是!我是大契丹皇帝陛下第十三女,因性爱歌唱,又喜南朝文学,很得我老师喜爱呢!此次随舅父拽撒来南朝晋国,便是想见识一下中原繁华,也想着能学些南朝乐曲。先前在晋国朝堂上也听过你们的大乐,之后在一些乐家也听过这里的艳曲民谣,但都不合我意。只在大相国寺中,听公子所奏那几首曲子,好像与我之前在这里听到的所有乐曲都大不相同,尤其是公子传我的那两首新曲,不但我喜欢,我们馆驿中的族人听后也是极爱。都说这曲子或是仙人所作,才能如此契合我契丹的民风。所以我今天便又来求教,不知公子可否赐教?”

薛平平苦笑一声道:“你看我这样,连这床都下不来,还怎么教你呢?”

耶律含嫣皱眉说道:“那……还请公子告诉我,是谁打的你,我去给你报仇!便是皇帝,我也能让他来给你道歉赔礼!”

薛平平还未答话呢,石若伊便一撇小嘴巴鄙夷地说道:“那明明就是方才那位大娘给揍的,她是公子母亲!你们番人便是如此莽撞不知礼的么?连人家母子之间的事都能管?再说你就是能管,那母亲打儿子,你还能管出个什么道道来?”

耶律含嫣被石若伊的一番话给拿捏住了,不觉有点气恼,红着小脸蛋儿,扬起小脑瓜,轻蔑地斜睨着石若伊道:“别忘了我是你姑母!长辈说话,晚辈插言,就是你们中原的礼节吗?”

石若伊一听耶律含嫣又在充大辈,便也有些恼羞成怒:“你算什么长辈?你契丹离我中原十万八千里,还能这么牵强的胡扯,真是服了你!”

耶律含嫣倒咯咯娇笑起来,看着石若伊道:“你就是不认,我也是你的姑母!你父亲认我父亲为父亲,如此算来他就是我的兄长,你就是我的侄女!你就是不认我这长辈,可也免不掉这层关系的!”

她这话有点绕,但真要说起来,那道理还真没错。

石若伊被耶律含嫣说的穷极无奈,眼圈一红,几乎要落下泪来,可她仍然紧紧咬着银牙贝齿,倔强地瞪着那耶律含嫣,突然心思一转,看着薛平平道:“你来向薛公子请教,不是已在心里认了薛公子为老师么?你知不知道,薛公子乃是我父皇……为我选定的驸马,那么我与公子便是未婚夫妻!若从此算来,你便是我的晚辈!”

石若伊这么一说,不但让耶律含嫣目瞪口呆,就是薛平平等人也大吃一惊,愣愣地看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耶律含嫣却未料到石若伊与薛平平竟然是如此的关系,当下自然也极为惊愕,怔怔地看着薛平平,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问道:“公子,她……她说的可是真的么?”

薛平平也回过神来,急忙否定道:“不……不是……不是这样的!”

石若伊既然将话说出了口,虽然依旧娇羞难禁,可却能将耶律含嫣给挤兑得落到下风,心里那得意劲却比难堪更多,见薛平平否认,便看着他说道:“你去解我千金之谜,那赏格上写着‘并授五品美官’,并不是随意写上的!自来驸马都尉,都是授五品官职!”这话一说,心里更加轻松,原先的羞耻感似乎都消失了大半,看着瞠目结舌的薛平平,她心里话这倒也并不是我在胡说,皇后娘娘确实是和我宫里嬷嬷提起过的,心里虽然冒出了些羞意,但更加有些亲近的感觉。

耶律含嫣先前报出了自己的身份,仗着自己确实是石若伊的“长辈”,便想压服她,却不料转眼间自己竟要从长辈变成晚辈,娇艳明媚的小脸蛋儿顿时也染上一层红云,瞪了石若伊一眼,冷笑道:“我闻中原汉家女子,从来都是极重门风闺誊,似你这般语言根本不会宣之于人;再则我听说你们若是真的定婚,成婚前是不能见面的,便是怕苟合在一起做出了什么丑事出来!却不想竟然有人在大天白日的,公然宣称男人是自己夫婿!哈哈,你又不是我们契丹人,便是定了婚的男女,也能时常见面!你今天这么胡说八道,就一点都不怕传了出去,有辱门楣么?”

石若伊冷冷地看她一眼答道:“你们契丹人又怎么了?我虽是汉人,可祖上却也与你们契丹一样,都是草原大漠之民,乃是当年纵横万里、无敌于天下的沙陀人!你口口声声契丹契丹,可你为什么又要起个汉名,叫什么耶律含嫣……呵呵,这才当真好笑呢!你在中原才待了几天,知道什么中原礼仪?又凭什么来笑话我?我今天便在此说了,你又能奈我何?”

耶律含嫣见石若伊根本不在乎什么闺誊,甚至拿祖先是沙陀人来说事,那自己便没什么可嘲笑她的了,急切间也没想到什么更好的反击,转眼一瞅薛平平,见他眉峰紧蹙,明显不喜再说这些,心里一动,虽然仍有不甘,可立即便将这话题抛开,转向薛平平道:“公子如今身体不适,便是有心却也无法赐教,过些天等公子身子大好了,我再来请教,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薛平平连忙点头:“好好好!过些天等我好了,必定再送你几首好歌!”又看向石若伊道:“公主再不要说了,那事都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眼角余光一瞥,便见李静姝、张琳等人都气鼓鼓地瞪着他,脸色不善,便想着要尽快将这两个磨人的小妖精……哦……是小公主,给打发走,却听外面传来一声杂乱的脚步声,两个嬷嬷着急忙慌地跑进来,慌慌张张地说道:“平哥儿平哥儿……快起来快起来……宫里来人了,要你接旨……”

话音未落便听有个清脆尖细的嗓音在外面高声呼喊:“郭仪接旨——”

众人一听,便都看向薛平平。薛平平心里这个腻味呀,心说这谁呀?怎么这时候来宣什么狗屁的圣旨?眼珠一转,便又把头埋在被褥中,根本不予理会。

他这一动作,倒把那两个嬷嬷吓了一跳,急忙催促道:“平哥儿,快起来接旨啊!你怎么还能躺着呢?”

薛平平翻了个白眼道:“他喊‘郭仪接旨’,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叫薛平平!”

两个嬷嬷一听,都有些哭笑不得,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劝说道:“平哥儿,这可不是使气的时候!你大名就叫郭仪,这就是喊你接旨呢!快起来,别耍你的小脾气了!”

薛平平仍然四平八稳地趴着,带搭不理地说道:“我是耍小脾气的人吗?你看看我这前胸后背,都伤着没好,这后面又被打得稀烂红肿,我能起得来?”

她们正劝说着呢,却见清宁大步走了进来,看着薛平平道:“怎么,就仗着身上有伤,便耍赖不起么?那你以后偷懒可有了好借口了!要不以后你这身子大好了,我就再揍你一顿;等你再养好了,我就再揍一顿,来回反复,你就能长年累月的赖在睡榻上一直不下来了?”

薛平平虽然怕她收拾自己,可这会儿那几个小公主在这儿大睁着两眼看着呢,哪能认怂?哼哼唧唧地说道:“你想打我就打,哪来那么多的借口?反正我身上全是伤就是起不来!”

清宁恨声道:“你就作吧!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混账东西?天天气得我心肝痛,还一套套的歪理!我再问你,你到底起不起来?”

薛平平心里一颤,可随后便觉得当着几个漂亮小公主的面,这气势可不能丢,双手成拳在床板上一顿乱捶:“男儿汉大丈夫,一口涶沫一口钉!说不起来就不起来!”

“啊呸!”清宁喝斥一声,伸手掀开他身上盖着的被褥,挥起巴掌来便在他光光的屁股蛋儿上狠狠打着,“我让你大丈夫……我让你男儿汉……还一口涶沫一口钉……你既然不起来,我就再让你多躺几天!”

薛平平臀上本来就没消肿,这时又挨上几巴掌,顿时疼得又眼泪汪汪的大呼小叫。

外面传旨的那位,只听室内喧闹起来,却不见人出来接旨,不但十分诧异,更有些纳闷儿,想了一下,便直接走了进来。他一进门,便看见清宁正挥着巴掌揍薛平平呢,不觉一乐,竟然笑出声来:“哈哈……这……这……柴郡君,这是干什么呢?”

薛平平不用回头,也听出了是那位内府少监应诚,忍着疼痛转过头来轻轻啐了一口,随即又被打了一掌,忍耐不住的又痛呼起来。

清宁有些尴尬地转过身来,看着应诚敛衽为礼道:“这……孩子不听话,我教训教训他!应少监,咱们还是前面待茶,如何?”

应诚呵呵一笑,摆摆手道:“不用!”走到床榻前,瞅着薛平平被打得红肿青紫的屁股,“郡君倒是下得去手,这……这是真打啊!”见薛平平歪过头来不耐烦地瞅着他,又嘿嘿笑了起来,进外面瞥了一眼,“俗话说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哈哈……,今天可没下雨……”

薛平平扭回头来,又轻轻啐了一口:“呸!”

应诚笑道:“呸也得接旨啊!”回头瞅着清宁道:“郡君……”

清宁道:“那……应少监,这旨意能代接么?”

应诚摇摇头道:“本人在此,虽然不能起来,但又何必代接?”便清清嗓子,装模作样地拿出一道卷轴来,“郭仪接旨——”随后展开来,抑扬顿挫地念道:“敕郭仪。其事具悉,与国有益,虽亦年少,亦当有予,赐朝散大夫。此命在朕,尔其益励益勤,以称眷倚。故兹诏示。天福某年某月某日。”念完后看一眼清宁,又将目光转向趴在榻上的薛平平,“薛……郭公子,接旨吧!”

薛平平歪着头瞅着应诚,一双黑亮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并不答话。

应诚脸上浮出笑容催促道:“郭公子,你被陛下赐封为从五品散官朝散大夫,这可是天大的恩宠啊,还不赶快接旨?”

薛平平问道:“没有‘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应诚一怔,随即问道:“什么?”薛平平又问道:“没有‘门下’什么的?”应诚嘿嘿一笑摇摇头道:“郭公子,你在想什么呢?因你年少,故陛下直接赐封,不用那些虚头,不然单是在朝廷中走一圈,这道旨意就还得十天半月的,还不一定能下得来!”

薛平平撇撇嘴巴道:“虚头?别以为我小就能糊弄我!没有那些那不成了斜封官了?拿到外边人家谁认啊?”

应诚没想到这小子虽然年幼,却知道得不少,只得硬着头皮解释道:“郭公子,我先前不是告诉你了吗?就是因为你年幼,所以才由陛下直接下旨。你这个赐封是散官,不用经过朝廷各部,但也并不能单纯的视为前朝的斜封官!等你以后成年,陛下必会重用,当然到了那时自然会有正式的旨意下来。”

薛平平仍然摇头,目光朝室内一扫,又撇了撇嘴巴:“这一屋子人,都站在这儿,不用摆香案,不用跪下,连我这个接旨的都趴在这里不用动;你拿张那什么……就站在那儿念,念完了就说是圣旨,呦呦呦呦,知道的是你在宣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祭神哄鬼呢!”

他话音未落,便见清宁又黑了脸,上前按住他嘴巴,挥起巴掌来又朝他屁股上拍了一下,怒斥道:“你这混账!你是真的想要气死老娘怎的?你人不大,这张破嘴倒挺大的,什么胡话都敢往外说!再敢胡说八道,看老娘不给你撕烂了!”

薛平平被打得又嗷的叫唤一声,便扭动身子想要挣扎,却被清宁死死按住,又用力打了几下,见他老实不动了方才住手,转过身来,陪笑道:“应少监别见怪,小儿自幼失散少了调教,顽劣至极,让少监笑话了!”随即朝门外的丫环招招手,那丫环端上来一个托盘,上面用素帛包了一包东西,看那份量便很可观。应诚笑了笑,朝旁边的随侍点点头,那随侍便将那封包收下。

这时那旁观了半天的耶律含嫣,噗嗤一笑,斜睨着石若伊道:“不是说什么……驸马都尉吗?怎么倒封了个什么朝散大夫呀?”

应诚一听,心里便扑腾一下,急忙转头朝石若伊看去,随后躬身施礼:“原来殿下也在这里。”并不是他先前没看到公主在此,而是有旨意在身,他必须得先完成使命再说其它。

至于耶律含嫣,应诚自也知道其真实身份,但她一直并未公开表露,这时的打扮虽然是北地装束,但也只是衣饰鲜明,并不是契丹皇室的公主服饰,明显的这仍然是不想表露身份,他便也只当作不知,并未向她见礼。

石若伊轻轻点了点头,眼皮都没抬起,轻轻说道:“不知道我朝的规矩就去外面打听一下,千万别太自以为是了!”

耶律含嫣弄不懂晋室的官职,若是不懂装懂,只怕要闹出笑话来,便没法再和石若伊呛下去,只得闷闷不乐地瞪了她一眼,便不再说话。

应诚瞥了一眼那“耶律含嫣”,见她和自家小主子明显是在争执什么,自己要是夹在里面,可就有的难受,便向清宁告辞:“郡君高义,应诚自是深知。只是令郎……唉,真的是有些顽皮,还要多加管教。”说着便将那圣旨递了过去,“我今已宣完了旨意,郡君接下也是一样的。”

清宁见应诚并未因薛平平胡说八道而恼怒,心里也放松了,便笑着说道:“少监随侍陛下,一向忠诚勤谨忙碌,难得清闲,更难得到我府中。此次宣旨,我夫妻感激不尽,还请少监到前面用些茶饭,如何?”

应诚笑着摆摆手道:“郡君高义,应诚心领了。我是随侍陛下,不知什么时候陛下就要唤我,虽然蒙恩侍圣,但真的是难得清闲,更是身不由己!咱们来日方长……来日方长,以后若有空闲,必来叨扰。郡君留步留步。”他边挥着手边朝外走,几个随侍的小内侍也满脸笑容的朝清宁点头示意,急忙跟上。

清宁送出小院,便让站在门外的郭荣陪着应诚,将他们送出府门。

应诚一来知道郭威乃是皇帝的心腹重臣,二来跟郭威关系虽然不怎么亲近,但也还不错,三来此次来郭府,收获更不错;虽然看着那个小屁孩心里十分腻味,但看在前面几项的份上,再加上看到了清宁真的下手狠揍薛平平,那屁股都红的红、青的青、紫的紫好多痕迹,肿起老高,自然像是三伏天吃了碗冰镇酸梅汤,心里那个舒适啊!笑呵呵的跟郭荣告别,带着随侍上了马车,哼着上元节新学来的小曲,美滋滋地回宫。

应诚一行走后,清宁看着那石若伊、耶律含嫣两个俏丽妩媚的少女,又瞅瞅趴在榻上装死的薛平平,叹息一声,方向她俩说道:“两位贵客,我家这混账小子……现在这个模样,只怕什么也做不了,你们还是先请回去,等过些天他好些了再来如何?”

闹了这么一场,她也不想再留这俩公主了,只想着快快的将她俩给送走。

石若伊看一眼薛平平,又朝清宁点点头道:“多谢大娘,那……那我就再过几天再来。”说罢便朝清宁施礼。

清宁急忙拦住:“哎呀,殿下,这可使不得!”

耶律含嫣噗嗤一笑:“她不是要令郎做驸马吗?那你就是她婆母娘,什么礼受不得?”

清宁一听,便皱起眉头来:“这位……契丹贵人,这话可是不能乱说的!”

耶律含嫣瞥着石若伊道:“她自己说的,又不是我胡乱编排。”

石若伊脸蛋儿顿时红了起来,瞪了一眼耶律含嫣,轻轻哼了一声,便又朝清宁施礼告别,转身便款款走出。

耶律含嫣瞅着她背影,也轻轻哼了一声,便转向薛平平道:“那……我也过些天再来请教。”又向清宁施礼,随后也带着侍女离去。

清宁便让李静姝、张琳这俩干闺女分别相送石若伊、耶律含嫣两个,等她们都走了出去,清宁方坐到薛平平榻边,目光如炬地凝视着他问道:“这回没旁人了,你给我说说清楚,那什么驸马都尉又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