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好险，好险啊！”
上京，紫罗兰大酒店，姜中天拍拍胸口，犹有余悸的脸上渐渐露出一抹劫后余生的庆幸。
一抹黑色，那样醒目，原本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早已凌乱不堪，白衬衫也看不出以本来面目，就连呼吸，都会携带一抹纸灰顺口鼻喷薄而出。
此刻的姜中天，全然没有上京姜家家主气质，更像是从黑洲逃难来的。
玄心道长稍好些，却也好不太多。
望着灰头土脸的姜中天，眉头狠狠一皱，不安的预感越发强烈，他欠姜家的或许没那么容易还清。
嘶~
玄心道长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姜家主，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没有吧？”
姜中天若有所思，旋即摇摇头：“姜家勉强算是黄武世家，虽说在武道世家中算是垫底，可在这世俗中，也是首屈一指……”
“姜家从不与武道世家交恶，也不与修道界沾染……”
“世俗中，我姜家能得罪谁？”
姜中天冷笑，有句话他没说：怕得罪谁？
姜家在这世俗中，除了对政权保持敬畏之外，可以说是无所畏惧了。
玄心道长眼皮一抽。
见姜中天灰头土脸，却仍然一副舍我其谁的高高在上，实在不想说什么。
心中暗暗想着。
抓紧还债，了断与姜家这段因果。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玄心道长话锋一转，提议道：“令夫人和公子不是中邪了吗？为避免夜长梦多，还是抓紧让贫道去看看他们吧。”
“玄心道长请！”
……
“玄武叶家惨遭灭门……”
“果然，还是门主有先见之明。”
鹊山门，六位武道宗师境长老齐聚一堂，对坐在主位上的门主赞不绝口。
门主淡淡一笑。
语气不屑地道：“上京姜家好歹也是黄武世家，虽说实力比我鹊山门稍弱三分，但他们其实并没有把我等太放在眼里，这次，他们不肯亲自动手，却让他们的狗腿子来找我们拱火……”
“呵！”
“在座各位又不是白痴，稍微想想，就能明白这其实是个坑。”
“再者说了。”
“云中雀多年前就已经背离鹊山门，早已不是我鹊山门弟子，蓝田虽说与我鹊山门还有一丝师徒情谊在，可他在外面给人当狗，为了那点破钱，实在是有辱我鹊山门颜面，死了活该。”
“我们鹊山门不怕事，但，我们从不惹事。”
“诸位长老，你们说……本门主说得对不对？”
“啊对对对……”
“门主高明。”
六位长老纷纷竖起大拇指。
门主歪着脖子，若有所思。
片刻，露出一抹古怪表情，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道：“诸位长老，想不想鹊山门更进一步，冲击玄武门槛？”
大家都很兴奋：“当然想，门主难不成有什么门路？”
冲击玄武门槛，首要条件，得有先天武圣坐镇，偌大鹊山门数百弟子，却只有六位长老有宗师修为，门主半步武圣。
然而，要跨过那一步，难如登天。
呵呵！
“摆在眼前的门路，信手拈来的好处，你们……怎么就这么笨？”门主冷哼一声，有些不满地说道：“算了，看你们这样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是本门主亲自走一趟，去给欧阳家族传信吧。”
“门主不可！”
“那李玄能轻而易举覆灭玄武叶家，我们可惹不起。”
“三思啊，门主。”
众长老劝谏。
门主冷哼一声：“你们是不是傻？此前不与之交恶，主要原因，是不想给人当枪使，现在地武世家亲自下场，我们若不能把握机会，这辈子都只能停留在黄武层级，没人能晋阶先天武圣。”
“对待地武世家，只有我等亲自前往，方能彰显诚意。”
“既然你们害怕，不愿意去，本门主自己去便是。”
“只是……那冲击先天武圣之法？”
门主语气稍微停顿。
众长老马上就急了。
“门主，我去！”
“我也去——”
“还有我……”
六位长老纷纷开口，争先恐后。
他们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晋阶先天武圣，如今机会摆在眼前，若是因为一时畏惧而选择放弃，将抱憾终身。
呵呵！
“这才对嘛，那李玄固然可怕，但他如今面对的可是地武世家。”
“我们鹊山门只负责传递消息……”
“正所谓两军交锋，不斩来使。”
轰——
一只大手从天而降，鹊山门大殿顷刻支离破碎。
门主脸色煞白：“跑！”
尽管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武者本能告诉他很危险，只有逃出去，才有机会活下来。
可他很快就发现，双腿如同灌了水银，沉重如山，抬都抬不起来。
“门主救我——”
“去尼玛，老子都自身难保！！”
轰隆隆！
废墟湮灭，七个武道宗师像是竖着放在液压机下面压过似的，变成六张薄饼，滚烫的殷红，从肉饼边缘流淌出来……
“莹莹，这几个鬼魂，给你吃。”
虚空裂开，鹊山门的七道鬼魂吸入其中，抵达千里之外的一座地下实验室，成为女鬼莹莹的口粮。
“谢谢师父。”
莹莹舔了舔嘴唇，吧唧吧唧啃完，露出一抹意犹未尽的笑容。
保护大师爷，可真是个好差事呢。
……
“嗯？”
“什么动静？”
深夜赶路的欧阳呈锋感觉地动山摇，瞳孔一缩，本能地一个后跳。
循着声音来源方向望去，只见，灯火通明。
“正好饿了，弄点吃的。”
欧阳呈锋循着灯光赶过去，只见鹊山门主殿弟子行色匆匆，有人提着包裹跑路，有人在争夺包裹，残杀同门。
“你们是什么门派，为何自相残杀。”
欧阳呈锋随手抓住一人，并一巴掌拍死他对手。
那弟子脸色大变。
“别杀我……”
“我们是鹊山门……”
“主殿崩塌，门主和六位长老全死了，我们不想死，赶紧抢点东西跑路……”
欧阳呈锋皱眉。
“鹊山门？没听说过……”
随手拍死那名弟子，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到厨房却发现只有馒头咸菜，连块肉都找不见。
“穷比！”
欧阳呈锋很不爽，随手抓起两个馒头，却难以下咽。
目光微寒，跑到外面大开杀戒。
宗师都不到的鹊山门弟子在他面前就如同待宰羔羊，很快被屠杀殆尽。
欧阳呈锋捡起一块染红的馒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