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大人!”

  两人一起弯腰低头就要跪下,被平安眼疾手快的拦住:“各位叔伯免礼!”

  “我初来乍到,对这铜县还有许多不了解的地方,还望你们能倾心相助。”

  “时县丞放心,我等一定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冯齐长着一双小眼睛,但胜在明亮清透。

  看起来不像个有坏心思的。

  卫有钱生的憨厚宽实,笑起来脸上有两个肉坑,看起来温和敦厚好亲近的很。

  “各位,身上带着伤的都快来处理了!”时时安喊了一声又冲三位里正道:“我是随行而来的医师。”

  “医师好,有了医师咱们生病也不用大老远去别的地方看了。”卫有钱呵呵笑着。

  冯齐也跟着点头。

  倒是杜粮,上下打量他一眼而后叹口气背着手没说话。

  时时安将他们的态度看在眼里,笑一笑不置可否:“快来处理伤口好去地里干活,这蝗虫来去没个定时,不好耽搁。”

  众人一听这话有理,立马围过来。

  就这会儿说话的功夫,天光大亮。

  一波又一波的村民围过来处理伤口,饶是这活儿不累人,时时安也有了倦怠的感觉。

  回头看了一眼大哥,他正同三个里正蹲在光秃秃的树下说些什么。

  平安一身青衫上沾了尘土血渍,但面色认真侃侃而谈,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带着坚定的信念。

  “累不累?”霍去疾擦完药,回身的空隙问他。

  时时安点点头:“有点儿。”

  “你……元享?”霍去疾看着马车里怔愣的人问道。

  元享机械的回答:“是,我是。”

  “缓好了吗?如果好多了可以下来帮忙吗?”霍去疾抬抬手里的竹夹,眼神示意他来帮忙。

  “好,好!”

  元享几乎是连爬带滚的跳下马车,站在装满棉花球和褐色液体的箱子旁手足无措。

  他是在牙行长大的,除了伺候人再没学过别的。这蝗虫灾祸他不说是第一次经历,以前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所以难免反应大了些。

  “用棉花球沾这些药水擦拭他们有创伤的地方,有些人怕疼记得动作要快。”

  时时安温声嘱咐他,而后坐到一边歇息。

  将壶里注满灵泉水,他先是喝了两杯觉得松快不少后又端着托盘给平安送过去。

  “大哥忙活了一夜,喝口水缓缓。”他将托盘放到地上就给几个人倒水。

  “你们是亲兄弟啊?”卫有钱捕捉到他话语里的称呼问道。

  平安将第一杯水递给杜粮回答:“正是,这是我三弟。”

  “这么说你还有个弟弟?”冯齐也问了一嘴。

  “嗯,二弟资质不错,军营里得了个先锋官做。”平安面带微笑。

  杜粮端着茶杯轻抿一口,瞬间睁大了眼睛,这水竟比山上的泉水还甘甜更甚。

  “先锋官啊不错不错……”卫有钱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手指摩挲着杯壁打量白瓷杯呵呵笑着。

  “你们聊。”时时安送完水就退开。

  待他退去后,杜粮放下水杯道:“您刚刚说的那个……那个杀虫剂什么时候能做出来啊?”

  平安沉思一会儿道:“我需要一个足够偏僻又宽敞的地方做试验,最好不要有人来打扰。”

  “最少……也要四五天。”

  “四五天啊。”杜粮叹息一声,抬头望着衣裳布料形成的‘茫茫大海’。

  不知道这些微薄的东西能不能撑住。

  “地方好找,只是那里杂草灌木丛生没个居住的地方。”杜粮说着指了指后山的方向:“那里怕是被蝗虫占领了。”

  “那正好。”平安却拍定那里:“正好用那些蝗虫来做试验。”

  “你们怎么靠近那里啊,蝗虫可是会吃人的东西!”冯齐嘘声。

  “看看他们的身上,那可都是被蝗虫啃咬留下的痕迹。”

  平安抬起自已的左手,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我知道。”

  “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