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苗宇不再出门活动。

  哥儿怀孕此女子凶险许多,满七个月便是足月。

  算算日子,他正是该九月底生。

  请来照看他的老夫郎更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就连夜间休息也是在耳房的榻上凑合。

  众人也被这气氛弄的紧张起来,个个走路都轻了不少。

  “赵郎中,我来给二哥夫送些吃的。他总说这几日胃口不佳,我特意从六楼带来的吃食。”

  时时安身后跟着小六,推门进来就看到房檐下煮药的男人,一仆一主闻着满院子的苦药味儿直皱眉。

  “您瞧瞧这些,二哥夫能吃吗?”

  时时安抬抬手,小六就提着食盒上前将东西打开给他看。

  赵郎中生的头发灰白,眉心痣红的发灰。

  见小六凑过来连忙盖住火炉上的药罐子,眉心微簇有些不悦:“别往这儿看!”

  小六瘪嘴有些委屈的看着时时安。

  时时安连忙上前拉着小六退开,话语里都是歉意:“不知道郎中的药不能看,郎中莫怪。”

  赵郎中看他一眼没说什么,而是站起来走过去将食盒拿起看了里头的东西点点头:“能吃,送进去吧。”

  “多谢郎中。”时时安正要走,赵郎中又道:“这里头煮的的东西你们未成婚的不好看见。”

  “也莫要怨我说话太重。”

  时时安脚步一顿,对这东西生出几分好奇。可他看赵郎中拧紧眉头的模样,怕是问了也不会说。

  “您是长辈,说的话自然有您的道理。”时时安摇头称笑,说要领着小六进去了。

  “给我送吃的来了?”

  苗宇坐在罗汉床上,身边都是些阵线伙计。

  时时安过去一把将东西推开,拉着他的手来回看,果不其然瞧见许多血印子。

  他啧了一声坐下,从小包里拿出创伤药递过去:“都给你说了不会做就不做呗!”

  “家里那么多人,还能少了孩子的衣裳穿啊?”

  苗宇擦着冰凉的药膏,指尖舒服不少。他扯开笑容笑的温柔和蔼:“总得有件衣裳是我亲手缝的吧。”

  “谁缝不一样?”

  时时安不理解他这种行为,过去将食盒打开拿出饭菜:“你若是真觉得必须得亲自缝……”

  他眉头一挑,眼里带着坏笑:“那你让我二哥来呗。”

  “他也是孩子的亲父亲呢!”

  苗宇被小六扶着走过来坐下,他无奈失笑:“他一个舞刀弄枪的人怎么会做这个?”

  “那你以前不也是舞刀弄枪的?”时时安撑着下巴看他。

  “这怎么能一样……”苗宇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颜色搭配顺眼,散发出一阵阵香味儿。

  “我以前从军说是为了理想抱负,那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身为哥儿,哪个不想有父母丈夫疼爱呢?”他看着时时安,目光落在他眉心那颗鲜红的痣上,带上一丝后怕:

  “我曾以为,我再也不能生育了……”

  “幸好,幸好是遇到了安宁。”

  时时安看着一脸幸福的人咽下话头,他不知道苗宇未说完的话里带有多少苦楚,也不能妄自揣测。

  他眨眨眼转换话题:“外头的药罐子里煮着什么啊?赵郎中看的紧,瞧一眼都不成。”

  小六也立马好奇的凑过来。

  “……”苗宇不说话,突然红了一张脸。

  他这副模样引得两人更加好奇,时时安趴在桌子上问道:“你这怎么还害羞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是,是……哎呀!”

  苗宇吞吞吐吐就是不肯说:“反正你以后会知道的!”

  他也是刚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想起那东西的用法,他的脸红的更甚,有种火山的灼热感。

  “那你就告诉我呗?”

  时时安瞧他这要说不说的样子更是好奇的心痒难耐:“反正我早晚都要知道的,早知道也没什么嘛。”

  “……”苗宇看他一眼,少年澄澈干净的眼眸里带着浓浓的好奇,瞧的他耳朵发烧。

  “就,就是药玉。”他唉了一声闭上眼睛道。

  “药玉?”时时安摸着下巴不理解:“这有什么好遮掩的?”

  “药玉不是很常见吗?”

  “哎呀!”苗宇着急的想要捂他的嘴:“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你不要再说了!”

  “那还能是哪种?”时时安不懂就问。

  苗宇长出一口气,看着两个瞪着眼睛的人艰难开口:“我,我不是怀孕了嘛……”

  “嗯?”两人点头。

  “哥儿嘛,生孩子到底艰难……那个……”苗宇感觉脸烧的不行,舌尖都开始发麻了。

  “那个药玉,是,是夜晚扩充后庭用的……”他说完立马抬手将脸捂上。

  “!”

  时时安后知后觉的坐直身子,从头顶腾的一下红到了脚底板。

  “我,我还有事儿。”

  他僵硬地站起身:“我先走了!”

  说要拉着同样红着脸的小六逃也似的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