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怕是要入冬前才能长好了,不知道会不会结果子。”

  时时安蹲下来,看着这些苗苗。

  “对了,回去时我能多带几棵葡萄树吗?这东西发芽结果都需要时间。”

  “旁的种植两三年才开始结果子。”

  霍去疾看着他点点头:“可以。”

  时时安疑惑的问他:“将军来这里可是有事儿?”

  “没有。”他干巴巴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来这里。

  这话一出,几人都沉默下来。

  齐燕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并无过多言语的人。

  她总觉得二人之间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隔离在外头。

  天色渐晚,一阵冷风袭来,让时时安打了个哆嗦。

  他畏寒,每日天不黑就躲在营帐里就不肯再出来了。

  他搓了搓胳膊,转头就走:“天冷,我就先回去了。”

  霍去疾点头,看着两道身影逐渐远去。

  他蹲下来看破土而出的树苗,嫩绿色的植物生长在黄色的沙地上,映成一幅绿色画。

  沉默半晌,他突然伸出手摸了摸这些嫩芽,见它们随着拨动来回摇摆,不禁失笑开来。

  “少主!”听雨举着瓜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少主对我真好,这样好的东西也留给我。”

  霍去疾收敛了笑容站起来看他。

  听雨扶着腰站定,笑的颇为讨好:“少主……”

  “嘿嘿,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他举着手道:“我这不是觉得这些年您总是一个人太过辛苦了嘛。”

  “我就想着那穆家小娘子也不错……”

  迎着霍去疾越皱越深的眉头,听雨立马换了话头:“我自是明白少主的。”

  “您与她并无儿女私情,自然不愿意耽误她。”

  说着说着他奇怪的嘶了一声道:“那时救她的明明还有我和大哥,为甚她看不上我们?”

  他大日啃了一日哈密瓜,塞得嘴巴鼓鼓:“一定是她见你生的俊美,垂涎你的美色!”

  “听雨!”霍去疾制止他:“莫言胡说。”

  他走出来,声音淡淡的解释道:“她爹曾是我祖父的部下,她与我年少时也曾做过玩伴。”

  “她只是一时想不通罢了。”

  听雨撇撇嘴:“年少相识那与你定亲的也另有其人,这说明你二人并无缘分。”

  “她不会是看你那定亲的姑娘去了想顶上来吧?”

  “莫言胡说!”霍去疾厉声打断她。

  “她有勇有谋,敢做敢当,当得一句巾帼不让须眉。”

  “只是我对她并无私情罢了。”

  他说完眉头紧锁的转身离开。

  听雨啃着瓜,摇头只叹不懂。

  “我以后还是不要谈情说爱,看看这把人愁的……”他嘟囔着跟上。

  时时安捧着热茶缩在营帐里,舒服的慰叹一声。

  “你怎的这般怕冷?竟比我还怕些。”齐燕在他身侧坐下,也端着一杯热茶。

  “不知道,好像是生来就比别人畏冷些。”时时安垂下眼眸摇头。

  其实他知道。

  他也并不是生来就怕冷的。

  那年冬天,雪下的比往年大得多。

  路上一层厚厚的积雪,他穿着暖和的羽绒服走在街道上听着路过店铺里的歌。

  他一路哼着歌儿回家,在小区门日遇到焦急的舅舅,舅舅一把抓住他的手,声音沉重:

  “雪下太大,你爸妈他们出车祸了……”

  他当时只觉得耳鸣,紧接着是冷,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寒冷。

  他听不清舅舅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他嘴巴一开一合的动着。

  无边的大雪落下,将他也盖在这冰天雪地里……

  “时安?时安!”齐燕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时时安回头,不解地看向她。

  “怎么了?”

  “你怎么哭了?”齐燕手忙脚乱的给他擦着泪,眼里的心疼快要溢出来。

  时时安摸了摸脸颊,触到一片湿润。

  “没事,就是有些想家了……”他声音温和,擦掉眼泪展开一抹笑容。

  接着他赶紧四处看,见爹和二哥都不在才放下心来。

  还好他们不在,否则该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