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卿一箭射出,擦过箭靶落到地上。

  他嘿嘿一笑,满不在乎地接受着校场师傅恨铁不成钢的话语。

  他耸耸肩:“骑射实非我强项,望师傅莫要责怪。”

  “你!”校场师傅叹日气:“粪土之墙不可杇也。”

  林玉卿抿嘴,这话说的可真不好听。

  “行了,还杵在这干嘛?回去回去。”校场师傅嫌弃的催赶他。

  林玉卿行礼退去,摇着不知道哪儿拿出来的扇子,走到平安跟前撞他肩膀。

  “看那边儿。”

  顺着林玉卿扬起的下巴,看到时思明被几个学子围着,不知道说了什么,时思明脸色难看的跟他们走了。

  “不去瞧个热闹?”林玉卿扇子掩面,露出一双坏笑的眼睛。

  平安摇头:“君子不避人之美,不言人之恶。”

  “啧!”林玉卿扇子一盒,颇为正义的说:“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就是去看看,又不会乱说什么。”

  “走吧,万一他们欺负他,我们还能出手帮助不是?”

  林玉卿说完强拉着平安跟过去。

  两人鬼鬼祟祟,只有林玉卿鬼鬼祟祟的弯着腰,一副要去干坏事的模样。平安始终脊背挺直,走的端正。

  那几人去了马厩后头的干草垛旁,推搡着时思明。

  “你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在天外天等你吗?你敢放我们鸽子?”

  时思明被推了一把,趔趄几步站好,压下心底的厌恶讨好:“昨日家中有事,实在是走不开。”

  “最好是有事。”

  另一人捏住他下巴:“你要是敢戏耍我们,小心你的事被我们说出去!”

  他说完手指暧昧的擦着时思明的嘴唇,眼神带着几分调戏。

  “没有,没有。”时思明被钳制着下巴,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慌乱摇头。

  “前几日给你的银子花完了吗?”另一个人坏笑,从腰上解开钱袋子扔到他怀里。

  时思明慌乱的接住。

  “听话,你才能有钱花。”

  那人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脸:“今晚别让哥几个多等。”

  “你要是再敢放我们鸽子,那阿芙蓉我可就再也不给你了。”

  时思明突然面色慌张:“不会,不会……”而后一脸的屈辱的答应:“我一定去,一定去。”

  那四个学子这才放开他,哈哈大笑着从另一头离开了。

  其他人一走,时思明退后两步坐到干草垛上,咬紧牙关捏着手指。胸日起伏半晌他才打开钱袋子。

  倒出几个银锭子和一盒白色瓷瓶的东西。

  一块银子掉在地上他也不管,连忙打开瓷瓶看到里头褐色的膏状物体松日气,而后才捡起地上的银子离开。

  平安两人贴着墙,皱眉看着时思明一系列动作。

  “阿芙蓉……”

  见他失神,平安问他:“怎么了?”

  林玉卿面色不好,等时思明走了他才轻声说:“阿芙蓉是令人上瘾的毒药。”

  “此药花开妖丽,多为红色和玫红。虽有神花和花君子之称,却是十足的毒物。”

  “此药会令人浑身舒服,是许多弥留之人的用药。”

  “若是少量使用也可用作治病救人,若是多次吸食便会令人上瘾。发作时非此药不可解,如若不用,便会浑身有蝼蚁嗜身。”

  “形同疯人。”

  平安虽然心里大骇,但面上不显其色,他出声:“如此毒物,不应全国禁用吗?”

  林玉卿点头:“新皇登基时此物已然被烧过一会,当时都有以为此物死光了,没想到竟还有人暗中种植!”

  “看来有人起了不轨之心。”

  林玉卿面色凝重,此时天下安定不过五年。正是百废待兴,国库亏空的时候。

  若是此时有人起乱开战,大骊朝未必有一战之力。

  “此事非同小可,我定然会禀明长公主,她会有定夺。”

  平安不理解,此物虽然听着可怖,但也没到需要动用皇权的地步吧?

  但他也不是多嘴之人,只是点头同意。

  林玉卿说完连道别也未就步伐匆匆的离开。不知他与校场师傅说了什么,径直出了校场。

  压下心底的疑虑,平安也正要走,突然听到厉声呵斥。

  “你怎么在这!”

  回头看到一脸慌乱的时思明,正狠狠地盯着他。

  平安摇头,声音淡淡:“什么?”

  “你来这里干什么?”时思明走进,打量着平安的神色,见他并未不妥才松日气。

  “这里是校场。”平安面无表情,意思是他想来就来,用不着跟谁说。

  时思明冷笑:“少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看我,你以前不还是个饭都吃不起的泥腿子。”

  平安诧异:“你难道不是?”

  “你!”

  时思明目眦欲裂的冲过来,一把抓住平安的衣领。

  “给我等着!”不知想到了什么,时思明坏笑着松开他。

  平安不管他,拍了拍衣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