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先请个大夫瞧瞧吧。”

  时老大点头,让熟悉街道的大树去请大夫,而后对围观的人说。

  “我家伙计已经去请大夫了,今日之事还望各位做个见证。若这老妇诬陷我家,请大家记我家一个清白。”

  时老大话落,陈阿奶脸色一变。

  她当然没什么事,肚子疼就是她装的。大夫一看她就露馅了。

  “哎呦,哎呦!”陈阿奶坐起来:“我这肚子疼就是你家吃食害的!请大夫来也是你们的错!”

  时老大冷哼一声:“是不是大夫一查便知。”

  “是啊,大娘别怕。要真是他家吃食有问题,你就去报官,我们都给你作见证。”

  一听报官陈阿奶就心虚,她可不想到公堂里挨板子。

  可是现在她也不能站起来直接走,早知道就把那小哥儿塞在钱袋子里的药粉吃了。

  她急得不行,眼瞅着大夫一来就要露馅了。她突然撒泼:“大家快看啊,不孝子就这么对他老娘啊!”

  “像他这样不孝子孙就应该天打雷劈!”

  围观的群众一愣,刚不是吃坏肚子吗?怎么变成痛骂不孝子了?

  “大娘,你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吃坏肚子了吗?”

  “是啊,你不会耍我们的吧?”

  围观的群众看她,都知道这老妇可能是讹人的,都有些生气。

  “你这老妇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变话了?”

  “你到底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陈阿奶被说的气急,开始无差别攻击:“是不是吃坏东西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少来多管闲事!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好事的人闹了个没脸,也生气的走了:“什么人啊,好赖不分。”

  其他人虽然琢磨出这老妇是讹人的了,但是还想把热闹看完。

  大树带着大夫挤进来,就看到一个老妇人哭的稀里哗啦的控诉着儿子不孝,媳妇儿苛怠。

  那大夫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气喘吁吁的跑来一看,这哭泣的老妇面色红润,声音洪亮一点儿不像有事人。

  但他还是把了脉:“此脉从容流利,不大不小,不浮也不沉。这老妇人身体康健并无不妥。就是这一身肥膘还是清减些好。”

  众人一听,这不是说她非但没事,还太胖了要减肥吗。

  都捂着嘴笑。

  陈阿奶闹了个没脸,一把推开大夫,掐着腰指着时老大鼻子骂。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是谁把你拉扯大的?你如今有好日子过了,就想甩掉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张氏气的不行:“你胡诌什么!咱们早都分家了!”

  “分家?”陈阿奶冷笑:“呸!你说分家就分家了?”

  “我怎么不知道分家了?什么时候分的?”陈阿奶觉得有那小哥儿做靠山,肆意妄为。

  时时安把分家契书拿出来:“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想抵赖不成!”

  陈阿奶要去夺,时老大眼疾手快的把时时安抱过来。陈阿奶扑个空,头磕在门柱上。

  “哎呦!”陈阿奶捂着额头鼓起的包:“你个小蹄子你敢躲开!”

  “呜呜呜,快来看看啊……这家人发迹了就想甩掉他老娘啊……呜呜呜。”

  “可怜我含辛茹苦把你们养这么大,一群白眼狼啊!”

  人群里谁也不吭声,都是知道了这老太是个难缠的人。

  “既如此,我们就去报官。”时老大厉声。

  陈阿奶哼一声:“报官就报官!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如何判你不孝之罪!”

  她虽是如是说,却也心里没底。她不知该用什么办法去通知那小哥儿啊。

  时老大手脚麻利,留了大树几个看店。一把拉起陈阿奶就往官府走。

  “别拉我!别拉我!你这个不孝子!”陈阿奶对着时老大又踹又咬,但时老大就是不松手,拉着她一直走。

  眼瞅着就到了官府门日,陈阿奶腿一软,知道怕了。

  “我可是你娘啊……呜呜呜,你忍心把我去送官?”她呜呜低泣,仿佛是受了天大委屈。

  时老大看也不看她:“今日之事不解决,不知道你还要出多少幺蛾子,我受够你了!”

  陈阿奶脸一白,像是重新认识了儿子一样,怔愣的看着他:“我可是你娘啊……”

  “早就不是了!”

  “在你搓磨英娘,苛责孩子的时候,我还对你抱有期望。我总想着,你是我娘,只要我门一家人多付出,你总能看见。”

  “可是我错了,娘。”

  “我最后一次喊你一声娘,你没有心,你看不到我一家人的付出,在你心里,只有老二一家!”

  “既如此,我们就去断干净!你就和老二一家过一辈子去吧!”

  时老大说完,眼神坚定的往衙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