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歇了会儿吃了顿饭就又出发了。

  这一次虽然还很生疏,但是比前两次时明显不一样了。

  前边两车上坐着老人看着小孩子,男人们背着包裹走在两侧,中间是女人小哥儿和孩子。

  时老三和杨明在队伍最后,时老大和杨猎户驾着车走在前头。

  宋氏和张氏并排坐在驴车上,时时安一直被宋氏抱在怀里,时小雨也在车上陪着时时安。

  不过时时安自从说困,睡着后就再也没醒过来。

  时小雨昨晚虽然也怕,但因为天黑,他又被拉着躲在车底下,所以并没有受影响。

  其他孩子离流民都远,基本没怎么看到惨样。

  但时时安却是实打实的看着他哥被咬掉一块肉!那人还坐在地上把那块带着血的肉吞下去了!

  这无疑对他的冲击力巨大。

  时时安睡着后,脑子里都是他哥抢夺粮食的那一幕。

  “哥,松手……松手……二哥!”他从梦里惊厥着喊起来。

  宋氏连忙拍着他轻声哄着:“没事了,没事了……”

  张氏把时安宁喊过来,把他没受伤的那只手放到时时安手心里:“别怕了,你二哥没事,你摸摸。”

  张氏轻声说着。

  时时安未曾睁眼,抓住二哥的手不松,又沉沉睡去。

  时安宁看着昏迷不醒的弟弟很是自责,都怪他没有保护好弟弟:“娘,都怪我……”

  宋氏赶紧打断他,压低声音:“不是你的错。你还小,你昨晚能冲出来保护弟弟,已经做的很好了。”

  宋氏腾出手抚摸着二儿子的头。

  “娘!弟弟起热了!”时安宁握着弟弟的手发烫。

  宋氏低头,果然见时时安一张小脸烧的通红!

  幸好古大夫和她们同一辆车,他跟搂着孩子的老妇人换了位置,给时时安诊脉。

  “高热惊厥,都是惊吓过度后的表现。”

  他打开药箱:“我这只有安神药了……退热的,怕是要到下一个城里才能买到。”

  这里正是野路,离下一个城镇还要五六天的路程。

  “这可咋办啊!”

  张氏慌起来:“这安哥儿可是我们家的命根子。要是烧几天,孩子都烧傻了!”

  “要不让大哥驾着驴车带着你们先走,咱们后面慢慢跟上!”

  安宁和小雨也都紧张的握着拳头。

  “麻烦古大夫了,先给安哥儿开些安神的。”宋氏抓住张氏,冲他轻轻摇头。

  古大夫看着满脸通红的小孩儿:“或许有个办法。”

  “您说。”

  “给他扎针放血。”古大夫说完,突然严肃:

  “银针放血可以达到一定的退热效果。但是银针放血有适应禁忌症。操作不好会有感染或者是加重症状的情况。”

  “你们想好了?”

  宋氏拿不定主意,看向驾着驴车的时老大。

  古大夫的话他全都听到了,他沉吟片刻:“扎针放血吧,我们相信您。”

  宋氏也点点头。

  古大夫见状只能打开药箱,拿出银针:“把他放平。”

  时小雨连忙跳下车,跟在安宁身后给时时安腾了位置。

  古大夫将银针在时时安耳尖,大椎穴等穴位轻轻一扎,小滴的艳红血珠就冒出来。

  “等上一刻钟,若是还没退热,就要担心是否感染了。”

  宋氏点点头,一错不错的盯着时时安看。

  眼看着小儿子通红的脸一点点恢复,宋氏松日气,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回肚子里。

  她伸手摸着时时安的额头:“退热了,古大夫您看看。”

  古大夫摸了会儿他的脉象:“还有余热,但是不可扎针了。”

  “多谢古大夫了。”张氏连忙道谢:“退热就好退热就好。”

  安宁和小雨也都放下心来,握着的拳头将将送开。

  时小雨见时安宁面色不对,他拉住他问:“你咋了?怎么脸那么红?你不会也起热了吧?”

  宋氏连忙去看,果然安宁的脸也红了,眼睛都是赤红色。

  宋氏连忙把时时安抱起来,让安宁上车。

  古大夫抓着他的手,把他受伤的部位缠着的布条打开,果然伤日发炎溃烂了!

  “你怎么搞的?昨晚不是给你说了胳膊不舒服要马上来找我!”

  古大夫怒斥他:“这儿又没药,你这伤日本就处理不好,如今发炎了,你是想死吗?”

  时时安一睁眼就听到这句话,他立马喊起来:“不能死!二哥不能死!”

  宋氏既担心安宁又要拦着时时安,整个人都快难受死了。

  时时安被宋氏抱紧,挣扎不得。他着急道:“娘,二哥不能有事!”

  “我知道,我知道。你二哥不会有事的!”宋氏心里没底,也只能轻声安慰他。

  时时安逐渐平静下来,突然想到空间药店!他当时花了所有银子兑换来的。

  他连忙进去买了消炎药,碘伏酒精之类的清疮治伤药,也没忘记给自已买了退烧药。

  他把两片白色小药片放到宋氏手里:“娘,给二哥吃,二哥吃完伤日就不发炎了。”

  宋氏一哂,她想起了小儿子的特殊能力,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