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之后在一起了？”夏星睿好奇问道。
许舒年摇摇头，“没有，只不过之后我们来往的次数频繁了很多。”
因为是年级尖子生，许舒年和夏星睿总是被老师叫去代表学校参加比赛。日子久了，“死对头”的标签就贴在了他们头上。不少同学都觉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都是学霸，肯定是相互看不顺眼的存在，毕竟能当第一，谁想当第二呢。
但没人知道，两虎不但没争，关系还越来越微妙了。
这天学校要举办一场辩论赛，老师还是一如既往地找到了许舒年和夏星睿。
“找你们两位来主要也是因为这次的比赛是文理班之间的对抗赛，哈哈哈，你们不用紧张，都是友谊第一，哈哈，你们身为文理班的第一名，让你们来当队长，最合适。”
教导主任发话了，两人面面相觑，自然不敢不从。况且许舒年如今迫切希望能够夏星睿待在一起，更是笑意盈盈的接下任务。
“多谢老师信任，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夏星睿一如既往的冷漠冰山脸，平静问道：“老师，具体比赛议程我们可以提前了解一下吗？”
教导主任点点头，“那是自然，因为是公开赛，优胜队伍还要去市里参赛的。这个议程就要费点功夫，老师们还在看往年市里比赛的资料，提前跟你们说就是为了让你们提前准备好辩论队伍，人你们随便挑，有阻碍，随时找我就行。”
听完老师的目的，两人心里都有了数，跟教导主任道别后一起走出办公室。
“辩论赛我还没参加过，你呢？”许舒年笑得柔和，歪头看着走在身侧的夏星睿。
“我也没有，”夏星睿面上没有别的神情，可耳朵根子慢慢红了起来，“先组队吧，最终还要去市里比赛，压力也不小。”
“哦，这样啊，”许舒年故作遗憾地叹气，“唉，如果跟你一组，我就没有压力了。”
“你，你在说什么啊。好像我很能吵架一样......”夏星睿有些尴尬地看了眼许舒年，又立刻收回视线，有些干巴巴地替自己争辩。
“那可没有，我是觉得，跟你一起，干什么都很轻松。”许舒年心底生出一股子坏心思，故意说着暧昧的话刺激夏星睿。
接触的日子久了，许舒年发现夏星睿其实很好懂。看似面无表情，其实都能从一些细小的地方感知出他的心思。开心就会双眉上挑，不开心就是低垂眼眸，得意的时候会抱起手臂，害羞的时候......耳根子会红。
许舒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看夏星睿红耳根子，一看就喜欢，一看就忍不住要捉弄他。
此时此刻，亦是如此。
夏星睿果然因为许舒年的话不好意思起来，低声说了句，“有病。”人就跑远了。
看着逃走的兔子，许舒年得意的牵动了唇角。无所谓，反正晚上还是他们一起值日。
辩论赛的题目很快定了下来，两边团队也很快组好。有些同学希望能够丰富个人履历，所以报名非常积极。夏星睿和许舒年也是费了一些心思才最终选定参赛队友。
拿到题目时，许舒年团队还觉得太简单。这次辩论的题目是：Omega婚后是否应该继续工作。许舒年一方是反方，主张不支持工作。因为的确，很多Omega在结婚之后的确无法出来工作，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方面。信息素影响太多，也导致了很多社会问题。因此主流的社会观念，都觉得Omega适合照顾家庭。
“这题目还辩论个啥？太简单了吧。”一名同学不屑地冷哼着，仿佛胜利的奖牌已经落在他的手里。
旁边另一名同学不认同道：“你别放松警惕，最近很多社会新闻都在说这个事情。外国已经有不少Omega游行示威呢。”
“那又如何，很多社会准则跟生理结构息息相关。你看月子中心哪里会有Alpha工作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许舒年却关上笔记本，笑着对众人道：“不好意思，晚上还有事。失陪一下。”
大家自然不会跟TOP1男神过意不去，纷纷笑着道别。
许舒年心里却巴不得离开这群聒噪的傻子们，跟自己喜欢的人见面。
他厌蠢，所以只想跟夏星睿待这样的聪明人待在一起。
今天和夏星睿约好了一起去图书馆，所以许舒年不想浪费下午这段难得的自由时光，奔跑的脚步又加快了一些。
赶到图书馆，走到靠窗的位置，夏星睿已经打开书本开始学习了。
夕阳发散着柔和光亮，照在清秀少年的脸上，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美好，像是一幅画，让人不想打破那画面的平静。
好像感知到来人的气息，少年抬头，目光与面前略微出来些汗的少年对视。
“你来了，快坐吧。”
夏星睿很少笑，但这回，他丝毫没有吝啬他的笑容，对着许舒年轻柔地笑着。
这一刻，许舒年的嗓子有些发干，人难得的手足无措起来。他低着头，拉开椅子坐下，目光悄悄瞥了眼身侧的少年。
只见少年已经将注意力回归书本，认认真真看着卷子做题。
一时间，许多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许舒年将文具和书本拿了出来，无聊的摆弄了一阵，最后，在草稿纸上写了句话，静静地推到夏星睿面前。
你在学什么？
夏星睿先是一愣，转头看了眼隔壁的许舒年，却见这人把后脑勺对着自己，全然不跟他对视。
无奈叹气，夏星睿却好脾气地在纸上唰唰写了两笔，然后推了回去。
在看地理。
许舒年勾着唇角，又写了一行推回去。
好看吗？
这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你赶紧学习。
学不下
？
有心事
什么心事
少年情怀总是春
你不是发春，你是有病
对，我有病
......有病去医院，来图书馆干嘛
找人治病
什么人
你
草稿纸上写了公式，写了答案，也写了少年的心事。
“好好学习。不要打扰我。”
夏星睿小声说了一句，然后低头继续看卷子。
许舒年看着对方红到滴血的耳根，小声道：“你这题，选B。”
夏星睿带着几分恼火地转头，瞪了眼许舒年，但又立马低头，看了一会儿题目，最后麻利地收拾书包，准备离开。
“一起走。”许舒年本来就不想学习的，见人要走，立刻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跟上。
“你干嘛跟着我，你，你该干嘛干嘛去。”出了图书馆的门，夏星睿越走越快，话随着风，飘到许舒年耳中。
“我是在干该干的事情啊，我在等答案呢。”许舒年死皮赖脸地跟着，语调里满是欢愉的笑意。
估计是没见过这般耍无赖的人，夏星睿第一次被人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一门心思往前疾走。
出了教学楼的一楼，楼道间的人越来越多，夏星睿害怕许舒年再说出什么别的惊世骇俗的话，走的更急切了些，结果一个转角处......
“小心！”
“哇塞！吓死了！”
夏星睿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而他面前是一脸惊魂未定的同学。
“哎哟，走这么快干啥？吓死了！”那个同学脸都吓白了，拍着胸口小声嘟囔。
“哈哈不好意思啊，是我催他走快点的。抱歉。”许舒年在身后打着圆场，随后拉起夏星睿的手腕，“抱歉，我们先走一步。”
同样被吓到的夏星睿只能呆愣着，任由许舒年拉着他往前走去，不问东西。
这个时间段正是同学们洗漱吃饭的时候，操场人不算多。许舒年好不容易找到一片植被丰盛又人少的地方，这才停下来笑道：“你不用这么怕我吧，我又不吃人。”
“你是不吃人，你是语出惊人。”夏星睿不满意地嘟囔着。
许舒年被他逗乐，上去揉了揉夏星睿的脑袋，“小白眼狼，刚刚我替你解围，你还说我。”
“那是替我解围吗？那本来就是你的错，你不追我，我怎么会差点撞到人。”夏星睿自己都没有察觉，他语气里的理直气壮，和他意识里的肆无忌惮。
被爱的人有恃无恐，许舒年可算是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轻笑一声，许舒年对上夏星睿不服输的眸子，“你说的都对。怪我。”
风沙沙吹过，周围灌木发散出清幽的芳草气息。
沉默一会儿，夏星睿似是做出来什么重大的决定，低头道：“我要考虑考虑。”
许舒年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到少年赌气一般的抬头，面颊都是红的，“总之，我会给你答复的。你，你别跟着我了！”
说完，人又像兔子一样，迅猛又灵巧的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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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之后答应你了？”夏星睿喝了一口红茶，玩味地笑了笑。
许舒年也喝了一口红茶，眸光却暗淡了下来。
“他，其实，最终都没有答应。”
夏星睿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有答应，那你怎么说你们在一起过？”
“我......他后来拒绝了我，是我一意孤行，勉强让他跟我试一试。”许舒年语调冰冷，低着头，看不出脸色。
但不用看也知道，一定不怎么好看。
夏星睿默了默，随后问道：“我猜，跟你们辩论的话题有关吧。”
许舒年脸色白了白，抬头看了眼对面的人，苦笑道：“你的确很敏锐。跟他一样。”
听到这里，夏星睿也七七八八猜到个大概。
这两个世界虽然是平行宇宙。但因为生物构造的不同，太多可变因素存在在ABO的世界里，也有很多社会问题，是这个世界不曾有过的。虽然夏星睿会不由自主地将一些问题代入到这个社会的男女问题上，但又有很多细节是不同的。
信息素，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他所在的社会不存在信息素，可ABO的世界里，信息素是一种天然的，注定的不可抗力。这种天生而来的差异，让许许多多的人失去了选择的权利，沦为命运的奴隶。
“我猜，夏星睿他一定不想成为那个跟财米油盐打交道的Omega。”夏星睿尽可能挑选着委婉的词语，希望不触及到面前这个许舒年的雷区。
“是，但也不全是。”许舒年终于承受不住一般，揉了揉紧皱的眉头。
夏星睿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对面的人却已经筋疲力竭。
“抱歉，今天能先请你回去吗？我，有些累了。”
夏星睿看了眼时间，居然已经十一点半。看见对面憔悴又狼狈的许舒年，他终究是忍住了内心的不甘，点点头，“好，你好好休息。”
想要明天再来的话在嘴里转了转，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夏星睿不敢说，也害怕说。他害怕许舒年会拒绝跟他见面。毕竟他们之间的龃龉，不是他一个局外人能劝说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