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玄幻奇幻>魔尊的乖软小鲛人>第20章 他身子扛不住

  明州不知道何为地牢,南海的鲛人岛上没这东西,但从宗枭口中说出的,总归不是什么好的。

  常郗则是替明州感到紧张,有些难以相信宗枭的决定。

  他咽了咽口水,对着宗枭,也不委婉,“他会死的。”

  魔界苦寒,明州身体不好,已是耗费许多精力,想了许多法子才稳定情况。

  关得牢里去,岂不是铁了心想熬死这小鱼。

  常郗说出结果,宗枭却未曾开口接话,倒是沉着一张脸看着明州不说话。

  常郗突然就明白了,这哪是真想将人关进地牢里,这明显就是想听明州对他服个软。

  宗枭如今的脾气,倒真叫人捉摸不透。

  常郗就站在明州身旁,便抬手拉了拉明州的衣袖,让他别跟宗枭置气,何至于给自己找罪受。

  偏偏这两人气性就这么大,杠上以后一个赛一个的倔脾气。

  他本意是希望明州说两句好话,也让宗枭下了这台阶,谁承想明州不仅不愿意搭个台阶,甚至还蹬鼻子上脸,朝着宗枭不服弱道:“我才不怕!!!”

  左右待在这魔界,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死了早些投胎,若是天道眷顾,说不定还能再回南海。

  宗枭确实如常郗所猜,他并不想真将明州关起来,可不代表他能容忍明州这赤裸裸的挑衅。

  “行。”他阴鸷地盯着明州,且直接抓住明州的胳膊,将他往外面拖。

  偌大的魔宫,明州就这样被他生拉硬拽,七拐八拐。

  雪下得很大,脚踩在雪地里,冻得几乎要失去知觉,胳膊也像要被对方扯断了一般。

  宗枭几乎失去理智,明州铁了心跟他倔,性子这么软弱的他,此时竟一滴眼泪都没掉下来,哪怕将下唇咬破,也没发出一个痛呼。

  最后下到地下时,潮湿阴冷的寒意简直往骨头缝里钻。

  暗处不知道还关了些什么,发出嘶吼的声响,还有锁链碰撞的声音,明州心里有些怕了,但也没向宗枭开口讨饶。

  他最后被推入最深的一间囚室。

  他被扔在地上,脚疼得眼前一黑,他被扔在地上的锁链绊倒。

  在极暗的环境中,宗枭站在他面前,沉默不语,像是在等待什么。

  明州痛得险些晕过去,待他缓过劲来,宗枭居高临下开口道:“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知错。”

  话落,宗枭转身离去。

  外面的嘶吼声还未结束,那凄惨的叫声,听得明州心颤。

  囚室内传来血腥气,似乎是从那团比自己手腕还粗的锁链中传来的。

  明州挪了挪身子,离那锁链远了些,心里庆幸地想:“宗枭当真气糊涂了,锁链都没给自己套上。”

  天实在太冷了,雪下个不停。

  明州缩成一团,连眉毛与长睫都冻上了冰霜,脚上流血的疤更加疼了,心口处又如同被烙铁烧一般。

  唯有不同的是。

  漆黑一片之中,戴在明州手腕上的红玉镯散发着幽光,镯子竟也微微发烫,竟是明州身上唯一提供热源的物什。

  前些日子宗枭将这镯子硬扣在明州手上时,明州嫌弃不已,又是强摘又是敲摔,都未能让这镯子被摘下,被破裂分毫。

  如今地步,明州意识昏昏沉沉,竟只能抱紧这红玉镯。

  珍珠滚落在湿冷的地上,明州蜷缩成一团,心灰意冷地想,自己恐怕真要死在这了,真不能再回南海了。

  另一边的宗枭,将明州关进地牢后,又风风火火冲回了明州住的小院。

  常郗还未离去,他眼瞧着宗枭极步冲进小院,愤而将种在池边的海棠树连根拔起。

  常郗:“......”

  他本以为是宗枭盛怒未消,直到看见宗枭额间若隐若现的印记后,不管不顾冲上去阻止宗枭。

  “尊上!!!”

  宗枭狠狠一瞥,似乎起了杀念。

  常郗惊诧到一愣,宗枭拔了那开得正盛的海棠树,花瓣抖落了一地。

  常郗顾不得心疼从花族那好不容易搞来的海棠树,对着宗枭道:“你怎会入魔至此......”

  “你化龙的天劫快来了,这会提前招来天劫。”

  宗枭捂着头,眉头紧紧皱着,神色似乎也极其痛苦。

  常郗只能助他调息,而后发现宗枭之前修炼时受的伤不仅没有好,似乎还有恶化的形式。

  顾不得其他了。

  宗枭就是再不屑,再厌恶喝药,常郗这次也不会再听他的了。

  他不是魔,做不到宗枭他们这些魔头般的冷血无情。

  鬼医,好歹也占了个医字,然医者仁心,更何况若非宗枭,也没有常郗这几千年来的安生日子。

  常郗以极快的速度熬了一碗宗枭喝的汤药,摆他面前时,宗枭只是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出神,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宗枭最后也没喝那碗药,只是通过调息,方才额间突然浮现出的印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常郗本来还劝他将药也一并喝了,宗枭却嫌烦,直接将碗都砸了。

  常郗无语凝噎,内心的白眼翻了一个又一个,停都停不下来。

  最后他见着已然恢复平静面容的宗枭,小心翼翼试探道:“外面雪下得太大,小鱼他扛不住的。”

  本意是想劝劝宗枭,结果却适得其反,宗枭叫了几个伺候的魔进来,指着屋内几个炭盆,“都拿出去扔了。”

  常郗:“......”

  魔尊的吩咐,不敢不听。

  那炭盆端走后,寝殿里的温度很快便降了下来。

  这小院是当初将明州抓回来时随意安排的一处,并非宗枭自己常居住的殿宇。

  而这些日子,宗枭却时常留宿于此,倒是自己住的大殿,鲜少回去。

  宗枭坐了片刻,起身离开,常郗跟在他身后。

  因实在担心明州的身体熬不住这苦寒,若是真出了事,只怕这好不容易开花的铁树要毁,于是常郗鼓足勇气,对着宗枭的背影大喊道:“刚刚熬的药还热着,倒掉也是可惜,我送地牢里去了。”

  宗枭快步走着,不曾回头,不曾停顿,仿佛没听见常郗的话。

  常郗看见他这态度,忍不住咂舌,“真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