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遇消息发过去的时候，聂烬那边似乎是在忙。半天没有回复他的信息，封遇看了看，也就按灭了手机，又把手机放回到了口袋里面。
坐在他对面的李妄川一直在打量着他的行为。
见到他把手机收起来了，李妄川才像是随意的问了一句：“在给你家Alpha报备？”
封遇是个Omega。
从他们最初相见的时候，他就已经感受到了。
虽然对方身上的气息很淡，但那也绝对是Omega没错。
而对方又长得这么漂亮。
还那么会心疼人。
各种各样的理由叠加在一起，李妄川都觉得，封遇不该没有男朋友才对。
虽然他这样想着。
可心里实际上还抱着一些偷偷的侥幸。
下一秒，侥幸成真。
封遇笑着摇了摇头，他说：“我没有Alpha啊，刚刚联系的那个，只是我的朋友而已。就是介绍我来这个公司的人，他让我晚上好好吃饭，我给他拍张照，证明我有好好吃了。”
听着只是非常正常的社交关系。
但是加上封遇这个完美的样子，李妄川基本上也就在心里确认了，封遇口中的那个“朋友”，估计就是对他的追求者了。
追求者，证明还没有成功。
如果对方没有成功的话……
他是不是也能有点机会了呢？
被自己这种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李妄川都没想到自己现在能不切实际到这种地步了。
就算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总不能想的这么离谱。
小神仙不会让他玷污。
他还是乖乖的低头吃饭吧。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他收回了所有心思的时候，眼前的小神仙，反而不安分的又挑起了他的想法。
用那种甜甜腻腻的，仿佛是在专门勾人一般的语气，封遇说：“李妄川，反正现在也没其他事情可做。你能跟我口头说说，为什么你唱歌那么好听吗？”
封遇总是这样。
他会把那些夸奖的言论毫不犹豫的挂在嘴边。
就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难以启齿似的。
一字一句，说的都是那么认真。
李妄川被他说的不好意思，红着脸颊支吾了一声，他说：“你唱歌也很好听。”
“但是跟你唱出来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封遇摇摇头说：“我喜欢你那个感觉，导师们好像也很喜欢你表达出来的情绪。可是我不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情绪，你能跟我好好说说吗？”
李妄川苦笑。
那是什么样的情绪呢？
是他这辈子过往的经历，堆叠出来的情绪。
是黑暗中摸爬滚打了太久所附带出来的情绪。
当然不是封遇这样干净又漂亮，不染尘埃的小神仙，可以理解的情绪啊……
可是对方在提问之后，就睁着那双写满了好奇的眼睛，期待的盯着他的脸。
好像是在告诉李妄川。
如果他不打算好好的回答这个问题，那他们今天也不用进行什么新的话题了。
不过毕竟是他自己答应了对方要给人教学。
所以就算是这种教学，可能会撕开自己的伤疤，把自己鲜血淋漓的样子展示给对方，李妄川也还是在深吸一口气后，选择了缓缓开口。
他说：“封遇，那首歌的歌词，你还记得吗？”
封遇立刻点头。
小狐狸虽然傻傻呆呆的，但是记忆力还是很好的。不只是这个简简单单的歌词，包括过去多少年的经历过往，他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是神仙的本能。
虽说今天下午才开始接触这首歌，但是封遇这个回应，李妄川居然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好像在他心里，封遇本来就应该这么强大，一首简简单单的歌，哪怕是歌词的内容包含的再多，也不可能会难住他的。
忍不住的在心里又把对方夸了一句。
李妄川想了想，才继续解释了起来说：“那首歌是一首情歌，歌词的内容大概就是在说，主人公努力了很久，终于成功的得到了自己挚爱的回头，他以为自己找到了幸福，但是跟对方在一起后，他才发现，一切都只是昙花一现的幻象，对方很快就离他而去，而所谓的在一起，也只是他的一场空梦而已。”
封遇点点头。
这是歌词明面上的内容。
他也理解到了。
就是感情每一次投入的都不正确。
他也不知道这个该怎么办。
看出了他的纠结，李妄川继续说道：“虽然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也没有和任何人在一起过。但我觉得这首歌带入我自己的人生过往，就能让我感受到其中的悲戚了。”
“比方说追寻着那些其他人都拥有，我却连看都看不到的梦幻。然后好不容易伸手，以为自己把梦境抓在了手中。实际上大梦一醒，才意识到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自己想太多了。”
“那种期待和失望，还有喜悦之后的绝望，这首歌带给我的感情就是这样的。”
“不过是你的话……”
生活过得那么幸福快乐，感情经历上，应该也并没有什么波折才对。
所以让他理解这种绝望，好像确实是有点强人所难了啊……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眼前的封遇也歪了歪脑袋，露出了一个疑惑不解的神情。
李妄川笑了起来：“你果然不理解的对吧？”
封遇点点头。
但是和李妄川想的不太一样。
小狐狸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提问说：“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觉得不开心啊？如果是我的话，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哪怕是在梦里，我也会觉得非常开心的！”
李妄川一愣。
没理解这件事还能这么解读。
不过停了一下，他就追问：“那如果梦醒了呢？”
“梦醒了的话啊……”封遇想了想，然后露出了一个比刚刚更加灿烂的笑容。他说：“那我会选择继续做梦，做到我自己觉得满意为止。哪怕这种行为在其他人看来像是疯了，只要我自己开心，那就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