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叙没有立刻给出回答。

  感受到脸上传来的热意,他无意识地侧过头,像猫依赖主人一样在掌心蹭了蹭。

  周云安:“……”

  姜叙一句话都没说,他却感觉,醉得不轻。

  “宁东。”周云安喊了医生的名字,“我把碟子都收到一起,麻烦你帮忙搬到洗碗池那。我先带他上去了。”

  陆童的轰趴别墅里设有多个客房,每次他们开完派对,都会在这里留宿一晚。

  宁东给他们收拾残局已是家常便饭,闻言哂笑着打量姜叙几眼:“他这是酒劲上来了吧,一动不动的。”

  每个人醉酒以后的状态都不同,有撒泼打滚耍酒疯的,也有安静如鸡的。

  周云安嗓子里闷闷地“嗯”了一声:“确实,反射弧很长。”

  宁东:“行,那你带他上去吧,等会我熬了醒酒汤给楼上酒鬼们一人送一碗。”

  周云安:“辛苦。”

  他把手洗干净,俯下身,动作轻柔地将姜叙整个人拦腰抱起。

  Alpha天生和Omega有体型差距,因为位置的变动让姜叙有些不适应,整个人瑟缩一下,往周云安的怀里靠。

  信息素的存在让他潜意识里去信赖这个抱着自己的人。上楼的时候他被抱得稳稳当当,半眯着眼睛,寻着味儿伸直脖子,在周云安锁骨上啃了一口。

  姜叙喝醉了以后牙齿的力道没轻没重,周云安倒吸一口气:“嘶——你把我当成鸭脖了么?”

  “放我下去。”姜叙道。

  “快到客房了,进去再放你下来。”

  姜叙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泄愤似的多啃了几口,直到周云安锁骨上留下了几道残缺的牙印才停嘴。

  回到客房,周云安将他放在床上,把外衣和鞋子都脱掉塞进被子,回头去找空调的遥控器。

  郊区的温度普遍比市内要低,即使没有开窗,寒意还是渗透着弥漫了进来。

  周云安轻手轻脚地翻找,终于在衣柜下面看到了遥控器。

  空调“滴”了一声开始运转,他转身,发现姜叙坐起来了。

  他此刻安静地像个布娃娃,双瞳如黑曜石般,乍一看反而有些笨拙。

  周云安见状,赶紧回到床边把外套给他披上:“怎么了,要拿什么?”

  姜叙:“我要电脑。”

  周云安:“这里没有电脑,手机要不要?”

  姜叙乖乖的:“要。”

  他接过手机,非常庄重地打开屏保,毅然决然地点进了吃鸡手游。

  周云安:“……”

  姜叙喝醉以后游戏状态一路下滑,他的队友在扶起他第N次后忍无可忍:“你有病吧,我叫我家的狗来舔屏幕都打的比你好!”

  真是奇了怪了,这人意识是在线的,操作说实话也不错,但偶尔打得怎么跟坨狗屎一样。

  难不成是陪对象一起玩?

  姜叙不知在想什么,被人骂了以后怼回去:“别多管闲事。”

  他被骂骂咧咧的队友扶起来,颤巍巍从窗口冒头,一枪狙死了远到不知在哪里的敌人。

  姜叙:“看见了吗,我什么实力,你什么档次。”

  队友:“……”淦。

  房间里的温度高了起来,姜叙逐渐感到热,把外套扔出去,被周云安接住。

  他从刚刚就一直在观察姜叙的反应,发现他喝醉了不吵不闹,闷着头打游戏,就是攻击性强了点。

  他不由得失笑,试着把他手里的手机拿走:“别玩了,队友都快被你气死了。”

  “他们自己玩得菜,被我气是他们应得的。”进入结算页面,姜叙死死抓住手机,死活都不松手。

  见周云安要和自己抢手机,他忽然傻兮兮笑了一下,低头就去啃周云安的手指。

  抢回了手机,他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比了个“耶”,把手机藏到了枕头底下。

  做完这些,姜叙盘腿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摆手:“行了,朕乏了,你可以退下了。”

  周云安差点被气笑:“……你知道我是谁吗?”真的醉得不轻,都开始当皇上了。

  “……”姜叙微眯双眼,探究似的前倾身体,“你谁?”

  周云安:“……”他木着脸转头就走,准备去楼下帮宁东做醒酒汤。

  人还没走出几步,身后被褥被掀开的声音传来,有人快步走了过来,从身后抱住了自己的腰。

  熟悉的Omega信息素被姜叙无意识地释放出来,顷刻占据了整个房间。

  周云安的呼吸瞬间就重了。

  始作俑者把头在他背上使劲蹭蹭,张口却是:“行了爱妃,朕跟你开玩笑呢,我怎么会认不出你呢。”

  他握住周云安的手臂,把他像咸鱼似的原地翻了个身,拉住手轻轻拍了拍,语气却嚣张至极:“爱妃,你今天敢踏出这个寝宫一步,朕就诛你九族!”

  周云安彻底服了:“你……”

  他把人抱起来扔回床上,咬牙切齿:“满口爱妃,你有几个妃子?”

  姜叙还真的掰了掰手指:“……好像就一个?”

  “你爱妃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听到答案,周云安心情好了些,问。

  “这不重要。”姜叙挣扎着打掉周云安的手,平躺在床上,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爱妃,来侍寝,朕准备好啦!”

  周云安两眼一黑,上前扣住他的手腕:“……希望你明天清醒了不要后悔。”

  .

  宁东一个人辛苦操劳,把碗刷干净、桌子擦好、熬了醒酒汤,分到碗里端上楼,累得大冬天的额头上出汗,结果压根敲不动这些醉鬼的房门。

  他从重新下楼拿了钥匙,挨个把醒酒汤送进去,转周云安和姜叙房间的时候却发现转不开。

  房间从里面反锁了。

  他想到刚刚给周云安打电话也没接,了然地收回了手,端着最后一份醒酒汤,默默离场。

  第二天,除了一早就回了医院的宁东,其他人都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姜叙睁眼的时候头晕目眩,头上像顶着一块大石头。他打了个懒腰,身上光溜溜的,腰上还放着一只手臂。

  周云安难得还没有醒,躺在离自己很近的位置,好像也没穿衣服。

  姜叙:“……”

  他倒吸一口气,瞳孔地震,偷偷掀起被子,借着光往里面看。

  很好,真的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