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叙脑子转得飞快，先往下瞄了一眼对方胸口的位置。
进来之前每个主播都有一张工牌，需要挂在身上。
而这人身前空空如也，像是偷溜进来的。
“……”他懂了。
穿过来以后姜叙用转账等方式和一些老板撇清了关系，能删的都删掉了。
但他善后做得再多，也难免会有疏忽。
所以姜叙下意识猜测，这位是不是被自己遗漏的，原主鱼塘里的某条鱼。
白南是个Beta，不受信息素的影响。
见姜叙表情不对，他左右观察两人的脸色也大概猜到了缘由。
他上前再次把那人的胳膊挪下来，脸上挂着营业微笑：“不好意思，你是……？”
“我和他说话关你什么事？”
现在还在准备阶段，大家都默默做着手头上的工作，有点动静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那人却提高了音量，故意为之一般。
“怎么回事？”
动静越来越大，和白南拼桌的主播抱着一盒记号笔过来，盯着人， 不确定道：“你是……连明知？”
“你怎么在这啊？”
见有人认识自己，连明知愣了一下，又露出了凶神恶煞的表情：“关你屁事？”
“我说你——”白南的搭档脾气并不好，闻言心里腾起一把火，皱着眉道，“你这小孩这么没素质！”
白南手掌抵住嘴唇，努力憋笑。
这位是他多年的好友了，骂起人来突突突个没完。
“信息素到处乱放像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在场有Omega吗？一告一个准你信不信？！”
“还有你没有工牌你怎么进来的，你不是MIL二队的吗，怎么，还没上一队就已经想退役了？”
他上下打量连明知，露出了如梦初醒的表情：“我靠，我想起来了。”
他打开手机，点开某电竞群聊，震惊道：“妈的，MIL今天丢了一个二队成员原来就是你？！”
连明知：“……”
大家本来就抱着吃瓜看戏的态度，这会有的人已经憋不住笑了。
连明知铁青着脸，说话没之前那么硬气，瞄了一眼姜叙：“我来找他。”
姜叙想说话，忽然注意到白南和他朋友的眼神往后挪了挪。
疑惑间，另一股极具侵略性的信息素铺天盖地压了过来。
有一只手笼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另一边拉。
周云安光是信息素就压了对方一头，双眼睥睨，语气冷冷的：“找他有什么事吗？”
他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只是为了示威，见成效极佳，很快收了起来。
白南眨眨眼睛，恍然大悟。
“……没什么。”连明知头一次被同类信息素如此压制。
这是一种绝对的，属于上位者的压制。
他只有乖乖低头的份。
“我看他对我爱答不理的，以为是故意装不认识我。明明之前我们一起喝过一次酒的，所以来问问。”
姜叙抓住了关键词：“喝过一次酒？”
连明知被周云安吓了一下，脑子转速都变慢了，下意识回答：“我成年那天去A市的QUEEN，那天你也在，我们还一起喝过。”
他说的是一家酒吧的名字，在他们学校附近，挺火爆的。
姜叙努力回忆，回忆了个寂寞。
连明知看姜叙的反应明显是一点都想不起来，瞬间觉得自己之前太自作多情了。
他尴尬地咽了口口水，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了教练在喊自己的游戏ID。
白南的朋友第一时间就把发现走失成年巨婴的消息告诉了教练。
连明知被拎走，回头还想说话，看到周云安看他的眼神，硬生生把话憋回去了。
这场闹剧就这么结束，姜叙在心里松了口气，笑道：“刚刚谢谢大家了。”
“小事。我还以为是什么前任闹事的戏码呢，没想到只是个弟弟。”白南顿了顿，忍不住补充，“各种意义上的。”
周云安的手还没拿下来，白南扫了眼，最后又忍不住问：“你俩……和好了啊？”
“我们——”
“嗯。”周云安比姜叙快一步回答，和两人打过招呼就往回走。
“……”
姜叙哑巴吃黄连，只好也比了个手势，暗地里在周云安的小臂上掐了一把表达自己的不满。
时间一到，排好队的粉丝就要进来了。
很多人都开了直播，人气最旺的自然是周云安。
他会写歌能唱歌，颜值身材各方面都是顶尖的水平，粉丝来自各个圈层。
就连姜叙也沾了光，周云安的粉丝签完名会拜托他也给自己签一个。
姜叙被迫营业，签得手都酸了。
不仅要写祝福，偶尔还要应粉丝的要求，弯腰和他们合照。
姜叙咧着嘴角，努力往反手的镜头前凑。
他不知不觉就往周云安那边靠近，嘴里叨叨：“就这样可以吗，我比个耶？剪刀手才是万能的——”
他腰都抵在了桌子边缘。
这次临时摆放的四角桌很轻，被他这么一压往前移动了一段距离。
“！”
姜叙的重心瞬间向前，周云安眼疾手快，伸手揽了一把姜叙。
直播镜头下他的表情没有变化，确定姜叙和粉丝都没有受伤后叮嘱：“小心点，这桌子很轻。”
只是这么一个小动作，同时看他们直播的粉丝已经兴奋起来。
姜叙甚至在一片混乱中听到了几个虎狼之词。
什么“亲一个”，“快拜堂成亲”之类的。
他的大脑选择无视。
“哦……刚刚没注意，谢谢。”
被搂住的地方发麻。
粉丝也觉得自己刚才让姜叙合照的姿势太过扭曲，这次主动往前凑了些，小声说：“你俩关系真好。”
“你说什么，比剪刀手是吧？”
姜叙假装没听懂，和粉丝补完了这个合照。
.
度过忙碌的上午，吃完午饭，姜叙揉着腰往休息室的方向走。
大厅有凳子，但是一直坐下签名又站起来拍照太麻烦，他后面干脆佝着背签了。
导致忙了一上午，哪都酸。
姜叙直奔休息室的大沙发，仰着头，长叹一口气。
他是真的缺乏运动了，居然虚成这样。
下午的娱乐赛会用抽签的形式来选择队友，他们在休息室里等结果就行。
闭目养神的时候，工作人员进来，给了姜叙一个腰枕。
“给我的？谢谢你。”
“不客气。”
工作人员似乎也是他的粉丝，眼睛弯起，最后没忍住，在姜叙边上偷偷说：“是周云安叫我们送腰枕过来的，辛苦了，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