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朱武问道。
敖癸在旁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偷偷地听着。
Ta不知道那个神秘人是鬼是妖是神是魔又或者是什么，也不知道ta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没有怀什么好心。
如果这件事如果影响到了三界的平稳，他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毕竟这三界，是他们旻氏的。
做这件事的生物一定是了解阎王殿抓鬼机制的，知道他们所凭借的是生死簿部所提供的的死亡判断抓鬼的。
凡界每天死掉的人太多了，阎王殿的编制有限，合同工也有限，阎王殿近几十年接轨人界现代技术，留了诸多人才在阎王殿。就算是这样，阎王殿鬼差依然不够用，签了合同工的鬼，能给的许诺仅是在投胎的时候开个后门。按照规定，没有编制的魂魄，只能在地府停留最多500年，往往是一批鬼熟悉了流程，再带新鬼。这也正是每年天庭例行大会，阎王殿都管天庭要编制的原因。
凡是在阎王殿工作一段时间的鬼差都知道锁魂部凭借什么抓鬼，知道的鬼数量太多了。
况且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锁魂部的鬼差不够，偶尔会发生一些无危害的鬼魂在凡界滞留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被带到阎王殿。只要没大问题，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但是，能量极强的鬼魂，在凡界滞留七天及以上已经算是阎王殿的重大失误了，负责该区域的锁魂兵、巡查员、锁魂官、区域主管都要跟着受到惩罚，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也少之又少。
像彭壮这种两年没有发现的丙级恶鬼，更是不可能。
“把王老板账上的钱转给我妈妈两百万，这是他欠我们家的。”彭壮坐在地上说道。
敖癸看彭壮，觉得这种时候还不图命，只图财的做法，和他对人族以往的认知不同，便看了朱武一眼。
朱武把手机递给敖癸，敖癸看到了彭壮的死亡小记。彭壮高中毕业后和父亲一起在这个工地打工，为了赚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因为一次失误，高空架子起火，他和父亲被困于其内，自己因为躲火从高空架子上摔下，父亲拽住他的手，最终火烧到了父亲。父亲被烧死，自己也掉了下去。
工程公司老板花了三十万找了一个律师，最后把两条人命的价格压到了三十万，赔偿给了彭壮的母亲。
“有请律师的钱，为什么不一起把那个钱给他的母亲。”敖癸觉得自己搞不懂人族。
朱武把彭壮身上的网，收了起来。
彭壮活动了活动手腕，重新把电源开关打开，室内又恢复了明亮的样子。他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彭壮，你这么做之后，凡界警方一定能够调查出他金钱的去处，你的母亲要怎么解释呢？”朱武走到电脑后边问道。
“我昨天已经用王老板公司的章盖了一个新的合同，那个合同写着，他会赔偿给我母亲两百万。”彭壮仍然继续操作着电脑，“现在只需要我用王老板的账户给我母亲账户上转钱就可以了。”
“你觉得那个王老板不会报警吗？还是觉得警方不会调查？还是觉得人界的三界部门不会介入？你母亲的钱不会被退回去吗？你母亲真的不会陷入麻烦中吗？你还有一个妹妹吧，你妹妹是不是也会陷入麻烦？毕竟她俩是直接受益人，是谁都会第一个怀疑的人。”朱武越过电脑，看着正在抬头盯着他眼睛的彭壮说道，“你还不如直接杀了王老板来得痛快。”
这句话犹如恶魔低语。
“我杀了王老板，我妈妈和妹妹什么都不会得到，那才是无用功。”彭壮继续看着电脑，“至少这个是可以尝试一下的，我会尽量做得周密，让妈妈和妹妹可以拿着这笔钱过上比较好的生活。”彭壮继续操作着电脑，“如果，你们彻底杀死了我，可以关注一下后续吗，我可能不会知道了，但还是想知道妈妈和妹妹过得好不好。”
朱武看着敖癸，思索着怎么骗过敖癸，把彭壮秘密带走。或者，如何收买敖癸。
“你留着自己说吧。”敖癸说道。
这样的线索，可不能断掉。
“他说出去今天的事情，我肯定要受罚。你倒是不用担心，我不行。”朱武看着敖癸说道，“今天的事情不被说出去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他不再存在。”
“不，我还有一个办法，我知道一个法术，叫秘言约，我可以施给他，只要他想说出去，想写出去，想暗示出去，只要动一下念头，浑身就会像被万虫啃咬一般，如果付诸行为，那么他说出第一个字、写下第一个字、暗示第一个行为，身体就会化液体。除非有一天他的法力要比我还要强大，才能破解。”敖癸走到彭壮的旁边，“你愿意和我签下这个契约吗？”
“愿意。”彭壮毫不犹豫地说道，“你给我下吧。”
“等一下。”朱武下意识地说道，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还是太危险了，我有个办法，既不让他消失，也不会让他说出去。我们可以把他关起来。”
“藏起来？”敖癸质疑地看着朱武，接着很自信地说道，“他永远不会强过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把手伸出来。”敖癸把自己的手指放到嘴里，用沾了口水的手指落在了彭壮的手上，彭壮想把手伸回去，立刻被敖癸抓住了。
敖癸用口水手指在彭壮的手掌上画了一个符号，“这就可以了，你试着想一想，我和朱武刚才对你做的事情。”
“wocccccc！！！”彭壮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蜷缩起身体。
“感觉怎么样？”敖癸弯腰朝着躺在地上的彭壮伸出手。
“我*你祖宗。”彭壮扶着地面自己起来了。
“那你还挺厉害的。”敖癸打趣完，朝着站在一旁的朱武挑了一下眉毛。
朱武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交易失败了一半。
“你小子，最好清楚，是谁今天帮了你，你应该站在什么位置。”朱武看着坐回椅子上的彭壮说道，“你表现好的话，我俩会考虑帮你的，如果你的计划落空的话。”他侧过身，好让彭壮的目光落在敖癸的身上，“知道天帝不？”
彭壮摇了摇头。
“知道四海龙王不？”朱武再次问道。
彭壮点了点头。
“他是北海的唯一的孩子。”朱武神秘地说道。
“又不是东海的。”彭壮把目光移到了电脑上。
“可是和天帝有亲戚关系的只有北海，在凡界大家都认东海，因为东海是老大，在我们那，北海才是这个。”朱武竖起了大拇指，“龙族原来是妖族，因为…”
“你说得太多了吧，朱武。”敖癸走上前说道，“你只需要知道，现在的天帝旻天除了和他的父亲有血缘关系，就只剩下我母亲和我。这意味着，我只要不搞出把天界掀了的事情，就不会受到大的责罚。扰乱凡界的事情，放在其他阎王殿鬼差，可能会受到惩罚。但是，我不会。”
“你真有这么厉害？”彭壮皱着眉毛，脑袋往回收了一些，盯着敖癸问道。
“等到你去了阎王殿就知道，我们殿下有多气派了。”朱武对着彭壮说道，“上路吧。”
敖癸说完这些话之后心虚得很，看了朱武一眼，感觉到朱武轻轻拍了拍自己肩膀两下。只是，敖癸没想到下班了之后，走出阎王殿的大楼，朱武又拍了自己两下，说道，“就靠你了。”
“靠我？”敖癸指了指自己，“不是你许诺给他的吗？不是你想知道的吗？怎么就靠我了呢。”敖癸下定决心不被朱武牵着鼻子走，“你要是想告诉段老大就告诉去，我也不怕他知道，我能来，也不怕其他神族知道。”
“我知道了。”朱武笑着说道，“那你倒是小点儿声，一会儿其他鬼倒是都知道了。”
“凡界的小酒馆，去吗？”朱武朝着敖癸挑了一下眉毛说道。
敖癸不知道朱武打什么心思，这也可能是他牵着自己走的一部分，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去，万一和自己说什么事情呢。
他点了点头。
外墙是红砖的，牌匾是木头上用毛笔写的字，看起来极其的简单、古朴，又非常的雅致。
敖癸迈进了屋内的第一步，便察觉到了不对，“这是妖族的店？”
“不愧是殿下。”朱武说道，“这是我朋友的店。早晨8点，就在营业的酒馆，可不多。”
“朱先生，早。”趴在桌子上的青年女子起身，捋了捋粘在自己脸上的头发，摸了摸自己脸上清晰可见的睡痕，眯着眼睛看着前方，“这位就是殿下？”
“你好。”敖癸礼貌地笑了一下。
“还是那间？”青年女子问道。
“还是那间。”朱武说道，“我还是老样子，给殿下上些你们的招牌菜。”
“好嘞，您二位先去坐。”青年女子说完，迅速恢复了精神，走到了后厨。
“你能看出她是什么妖吗？”朱武回头问跟着自己的敖癸。
“虎妖。”敖癸说道。
朱武向左推开了木门，坐到了屋内的蒲团上。
敖癸环视了一圈，感觉这个屋内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能量，屋内的摆设也极为简单，屋内没有任何饰品，除了一个小矮桌，4个蒲团外，没有其他物品。
“这家小酒馆，每一间独间都有一个法阵，保证屋内发生的一切不为外界所知道，甚至能躲过天庭的明知镜。”朱武看着敖癸说道。
“你怎么知道，是真是假？是否有留有后门，能让店主知道？”敖癸问道。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朱武斜眼看向敖癸，挑衅地说道。
敖癸走到房间内，坐于朱武旁边的蒲团上，把手放在屋内的地板上，感受屋内的能量波动。
还真是这么回事。
敖癸彻底看了一下这个法阵，这个法阵没有做任何的加密和伪装，暴露给来这个屋子的所有顾客。大概就是为了让来这儿的神也好，鬼也罢，放宽心。
“你约我来这个地方，要说什么吗？”敖癸看着朱武说道。
敖癸还没等到朱武说话，便听到了敲门声。
“进来吧，斑。”朱武说道。
敖癸看见这个叫斑的虎妖，一手托着两个盘子，走了进来。
斑把4个盘子摆在了桌子上，“这4道是我们店的招牌菜，分别是富贵、团圆、花好、光明。”
敖癸看着这四道菜的菜名，真是怎么听，怎么觉得随意。
“你不要听，也不要看，要用嘴品尝。”朱武说罢，用勺子挖了一勺，放到了嘴里。
光明是一道黄色的菜，充斥了浓郁的黄色，敖癸甚至看不出来这道菜的原料是什么，只能看到黄色，有些像小米粥，又有些像南瓜汤。
“这是朱先生最爱的老三样，米酒、炒蔬菜、米饭。”斑笑了一下说道，“我的殿下，小店的用料绝不会来自不能吃的东西，您别看这4道菜看起来有些与众不同，吃起来却是别有一番风味。而且，这4道菜是专门为有法力的生物做的，普通生物吃了是绝不会尝出绝妙之处的。”斑退到了门口，“二位，请慢用。”
“真的有这么奇妙？”敖癸看着这4道菜，一个是名为富贵纯红色的炒菜，一个是名为团圆的纯蓝色炖菜，一个是名为花好的五颜六色的菜，还有一个就是刚刚朱武吃的光明。就是这几个看起来都不像是能吃的样子。
但是，就算不能吃的东西，敖癸也不会像人族一样中毒，顶多就是觉得有不干净的东西进了自己的身体，自己随便就可以排出去。要是不嫌弃这些东西不干净，直接让它进入身体循环，化为能量也不是不可以。
敖癸拿着勺子放在了黄色的“光明”里，拿出来，感觉到它粘稠的特质，皱着眉毛，把勺子里的“光明”倒进了自己的碗里。
“你确定不吃？”朱武又吃了一口富贵。
“这些东西，原材料是什么？”敖癸问道。
“就是些普通的东西，你吃了就知道了。”朱武拿起旁边敖癸的勺子，挖了一勺光明，放到了敖癸的嘴边，“相信我。”
敖癸低头看了看黄色浓稠的液体，又看了看朱武的眼睛，决定相信朱武一回，张开嘴巴，咬住了勺子。
初入口的时候，敖癸就尝出了这个东西的原材料，是土豆，他任由这些粘稠液体在自己的嘴里荡漾。他觉得身体感觉到了力量，脑子感觉到了清明，感觉到了光明。他明白了为什么斑说只有拥有法力才能感受得到，因为这道菜被注入了法力。
朱武没有想到对方会直接张嘴，举起的勺子的手，愣在了空中。
此时，敖癸也反应了过来，赶紧松开了嘴巴，有些慌张地问道，“这个是公勺？还是你的勺子？”
无论是公勺还是朱武的勺子，好像都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