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问你个事。”陆闻笙坐在山崖边，看着海面上的白帆渐渐远去。
“宿主您说。”
“秘史残页一共有几张啊？”
一只孤雁从他头顶掠过，飞在余晖下。
一种熟悉的孤独感油然而生。
“五张。”小七老老实实回答。
“那剧情也快结束了吧？”陆闻笙接着问。
“准确来说是反派和您的剧情快结束了，在反派死后男主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这样啊。”陆闻笙低头望着下面是不是裸露的岩石，眼神里透着迷茫。
陆闻笙不说话，小七也就下线了。
“闻笙。”
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闻笙下意识回头，眼中的迷茫完完全全落在对方眼中。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沈辰澜走到他身边坐下，他不知道在他来之前闻笙在想什么，但是他眼神中的迷茫还是让自己心头一颤。
“阿澜，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我们算是两情相悦对吧。”陆闻笙看着远处，看余晖洒落在海面上。
“嗯。”沈辰澜温柔但坚定地回应。
“我们两现在的状态，在我那有一种叫法，叫做谈恋爱。”
“我知道了。”沈辰澜露出一抹笑容，温柔到了极致，余晖的暖意与柔和在此刻也失了颜色。
“这是我第一次有喜欢的人，虽然没有谈恋爱的经验，但我始终追求的都是平等的恋爱关系。”陆闻笙接着说。
“嗯，我们是平等的关系，我尊重你，绝不会强迫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沈辰澜仅仅以为这是一次正常的交流。
“所以我不希望我的爱人为了我而牺牲什么，而且还瞒着我，让我什么也不知道。”
“……”沈辰澜沉默。
陆闻笙继续说：“如果被隐瞒的牺牲被我知道了，那它就会像一块大石头压在我身上，会愧疚，对我来说太不公平了，如果被隐瞒的牺牲一直没让我知道，那对对方太不公平了。”
“……”沈辰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他从来没想过这个。
陆闻笙把视线从远处收回来，侧身定定地看着沈辰澜，认真地说：“我爱着爱情本身，但我也可以爱一个具象的人，你是我爱的第一个人，所以你不会骗我，对吧？”
温柔的余晖和平静的海面本该构成温馨画面，可沈辰澜却只觉得冰冷。
光打在陆闻笙身上，那样的温柔与祥和，太过于美好了，沈辰澜觉得自己走错一步，陆闻笙就会消失不见，再也不回来了。
他该怎么说？
这半分钟像半个世纪一样漫长，两个人的内心同样煎熬。
“不骗你。”
“你有没有对我做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陆闻笙深吸一口气，问出了这个问题，他静静等待沈辰澜的回答。
别骗我，你刚刚才答应我的。
陆闻笙在心里默默地说。
“……”沈辰澜转过头，避开了陆闻笙的眼睛，说了一句：“没有。”
“……”陆闻笙继续把视线放回原处，不冷不热的回应一声：“哦。”
两个人谁也没在开口，似乎是身处在一种平静的氛围里。
慢慢的，一种名为委屈的情绪悄悄涌入陆闻笙心中。
他一直没有过归属感，无论是在原来的世界里还是在书中。
一个陌生的地方，遇到了那么多事情。
就在陆闻笙慢慢把信任交付给沈辰澜时，结果他欺骗自己。
说实话，他开始害怕了。
他自作多情地猜想自己来到书中是不是沈辰澜策划的，他是不是想为了自己做什么牺牲？
这种想法真的太过于自作多情了，但陆闻笙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
他也会往坏处想，就比如沈辰澜在他身上有利可图，所以才会假意喜欢他。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对他来说都太不公平了。
陆闻笙轻易不会把自己的脆弱展现在别人面前，即使他现在委屈害怕，甚至是想哭出来，可旁边有人的话，他都会很好克制住自己。
宁静的氛围里，沈辰澜思考着闻笙刚刚说的一番话。
沈辰澜从来没有想过现在的做法是否会让闻笙心里产生负担，他一直以来都是想让闻笙好好活着，可是从来没想过这样对他公不公平。
他思考这样瞒着闻笙是否会对闻笙不公平，可是从未后悔过做出的决定。
天色渐渐暗下来，陆闻笙先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平静地说：“回去吧，天也不早了，再晚一点的话就该冷了。”
沈辰澜跟着起身，看着陆闻笙的背影，给他一种对方会像曾经那样消失不见的感觉，有些慌张，想要伸手触碰，可突然就回神了。
他不会像以前那样离开的，不会的。
沈辰澜心里默默说了几句，然后跟到陆闻笙身后。
他不敢同闻笙肩并肩走，只能默默跟在后面，注视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