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军政,就这么直接被当场定下。

眼看着赵桓都杀红了眼,谁也不敢再劝。

他们一点也不怀疑,这个时候谁敢站出来反对,那是直接把自己脑袋当成出气筒让赵桓去发泄。

只能先应下,等到赵桓气消一些再说。

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让此事成功。

改革军政后,他们的手中的权利会极大的被分化出去。

届时,士大夫与君王共治天下的局面就会被彻底打破。

本来赵桓诛杀士大夫这件事情,已经是打破了以往的平静,拉低了他们的底线。

若是现在改革军政他们不能坚守下去,那么以后他们就是君王权力下的走狗。

再也不能有尊严的和皇帝掰手腕了。

张邦昌则是被罢官流放。

赵桓竟然没杀了他。

郭京对此有些意外。

看来,气运这个东西确实存在。

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就是能在关键时候为你抵挡一下。

按照历史发展,张邦昌也是具有皇帝命格。

虽然只是金人扶持起来的傀儡皇帝,而且时间还很短,但也是应了帝王命格。

如果换成别人的话,郭京敢断定,赵桓一定会杀。

毕竟张邦昌是犯了大忌,他最后一招兵行险着,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利用百官去逼迫赵桓。

这更是触了赵桓的逆鳞。

赵桓这个皇帝自打登基以来就处处憋屈受气,好不容易等到完颜宗翰撤退了,他那不省心的老子又要给他添堵。

这种情况下,赵桓心里本来就憋着一股气。

张邦昌一个臣子还想要掌控他,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他没办法拿金人和书画皇帝赵佶撒气,难道还不能拿张邦昌撒气?

所以,张邦昌最后是流放,这出乎郭京意料。

今天这场朝会,一直到下午的申时才结束。

议和派遭受重大打击,白时中等人都被贬官罚俸。

唐恪直接罢官,让他回家待着。

张邦昌流放,徐秉哲被砍。

王时雍则是被下了大狱。

赵桓还不知道怎么处置他,但是此时把他关起来,也算是一种保护。

不然的话,他可能刚出宫门就能让议和派给弄死。

今天这一波,可以说全是王时雍的功劳。

下了朝以后,孙傅和何栗正想找郭京说点什么,就见黄真过来传话。

二人只能作罢。

其实,此时主战派心里也很焦灼,他们更煎熬。

主战派除了武将之外,就是担任掌控武职的文官了。

要说改革军政,谁受到的冲击最大,那就是主战派这些文官。

一旦真的改革成功,让武将上位,那么他们这些人又该何去何从?

位置就那么多,一个萝卜一个坑,要提拔武将上位,他们就只能让路。

郭京一走,主战派瞬间把孙傅和何栗给包围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孙相公,国师到底在搞什么?”

“孙傅,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何栗,孙傅,我们真是小瞧你们两个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憋着一点风声都不透露给我们。”

“改革军政,你们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我问你,武将上位,我们怎么办?”

“你们两个今天要不解释清楚,别回家了,去黄河洗个澡吧!”

群情激奋,众人恨不得上手,把孙傅给撕了。

“诸位同僚,诸位相公,老夫也不知此事啊!”

“国师行事,自有主张,他也不可能事事都和老夫商量啊!”

孙傅简直欲哭无泪,一把老骨头在愤怒的主战派官员之中,被左右推搡,险些散了架。

他疯狂的给何栗使眼色,求救。

何栗也有点不太想搭理孙傅,他也觉得孙傅不可能一点消息不知道。

整个大宋谁不知道,他孙傅和国师好的都能穿一条裤子了?

国师准备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和孙傅商量?

直到,何栗也被卷入,一堆人指着他鼻子骂,说他为了讨好国师,什么都能出卖。

何栗张嘴辩解都辩解不过来,这才勉强理解孙傅的痛苦。

“先别说这些了!!!”

何栗大吼一声,震慑全场,旋即压低声音说道:“你们缠着我们也没用,我们真不知道改革军政这件事情。”

其他人能信吗?

他们肯定不信啊!

眼看着他们怒目圆瞪,又要上手,何栗立马又说道:“改革军政先不说,诸位难道就不好奇王时雍今天的怪异举动吗?”

“他说国师可以起死回生,诸位难道不好奇吗?他王时雍到底是怎么看见的?”

“起死回生,国师的修为已经高超到这个份上了吗?”

“王时雍说的是国师用大公鸡修炼起死回生的法术,不知道这个术法能不能用到人的身上呢?”

果然何栗这么一说,瞬间把众人的猎奇心理给勾引上来。

“孙傅,国师那起死回生的术法,你见过吗?王时雍既然敢当众说出来,那肯定是他亲眼所见。”

“对对对,孙傅你和国师待的时间最长,你有没有亲眼见过?”

……

在孙傅和何栗被众人纠缠的时候,郭京已经到了赵桓的书房。

“太可恶了,他们简直是不当人子……”

郭京还没进去,就听到赵桓在里面发脾气大骂的声音。

“陛下莫要动气,为他们动怒伤了身子不值得。”

郭京在进门的瞬间,一秒变脸,从面无表情变得满脸心疼,简直比川剧的变脸速度都快。

“亚父,他们太可恶了,本来朕还不知道你的处境到底有多艰难,如今朕才明白,亚父你真是太不容易了。”

赵桓气愤的说道:“这帮混账东西,他们平日里就是这么欺负亚父的?亚父,你怎么也不与朕说呢?”

“今日之事,他们何其歹毒?他们那是要置亚父于死地啊!”

赵桓拉着郭京的手,满脸内疚。

亚父,为了自己,真是太难了啊!

而自己竟然之前还怀疑他,简直不是人。

“陛下,贫道无碍。”

郭京深沉的说道:“其实,贫道倒是挺希望他们能针对贫道,毕竟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他们都用来针对贫道,那就不会有时间针对陛下了。”

“贫道多受点委屈,陛下就能少受一点。陛下为了大宋江山,太不容易了,贫道真不忍心看陛下受完金人的欺辱,还要受他们的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