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从我死后开始破局>第163章

  只不过辛凃在这住了不久,伏苍就找上门来了。

  这天夜里,我正侧身躺着安睡,突然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冲进了院子里,紧接着直奔辛凃房间,我也没管继续睡了,两人压低声音吵了一会儿便没了声音。

  天明时分,一出房门就看到两人穿戴整齐坐在厅堂上,伏苍脸色苍白,状态很差,强打着精神向我道谢:“多谢真人救命之恩,在下实在感激不尽。”

  “四殿下言重了。”

  “真人叫我伏苍便可,若是有人知道真人满大街喊殿下,非得跟我闹起来不可。”

  伏苍强行突破妖后的禁制,受伤后又日夜不停赶到这来,这会儿居然还有心情来打趣我,这玩笑话我当然不会接了,只是笑着看她。

  “真人不问问我妹妹的近况吗?”想不到伏苍还是个极其护短的人,知道流火秘境中发生的事后,居然还要向我兴师问罪。

  “姬华殿下是妖族的五殿下,自然不会有人为难她。”开玩笑,姬华还需要我来担心吗,谁要敢为难她,妖后第一个就不答应,伏苍见我如此,几次想说些什么,但是又忍住了。

  我没心情想那么多,眼前二人一看就知重归于好:“二位现下打算如何?”

  “真人,您不会要赶我走吧。”辛凃一听我这话便急了,“我不想走。”

  “辛姑娘想待在这与我作伴,求之不得还来不及,怎么会驱赶之意呢?”见我这么说,辛凃才高兴起来,兴冲冲地跑到院子里刺绣去了,留我和伏苍叙话。

  “叨唠真人了。”伏苍面上表情没有变化,看来也是打算留下了,只是妖后那边真的没有关系吗?

  当然这和我没有关系,我没有再问,同样走到院子里开始一天的作画。伏苍安静地站在辛凃身边看着,后者被心上人如此盯着,一时着急,反而被针扎了好几次,伏苍眉头皱了又皱,到底没有阻拦的意思,看来改变的不止是辛凃一人。

  因为失误了好几次,辛凃有些坐不住了,瞪了伏苍一眼,后者只得无奈地走到我这边看看,没了伏苍看着,辛凃总算能沉下心来刺绣,扎手指的次数都没那么频繁了。

  我不是辛凃,心上人也不是伏苍,所以被人盯着看画也丝毫不影响发挥,伏苍看得安静又认真,眉头不自觉就皱了起来,好像看作战图一样,严肃得不行。

  我画的是一座山,是那座关西白被傅兴禁止下山救人以后,从日出看到日落的牛头山,一座普普通通、毫无新意的山。我不知道该不该添上几笔,心下正犹豫,就听伏苍突然开口说道:“真人的画里好像缺了什么东西。”

  的确,山崖边缺了个静坐的女子,那是这幅画的主体,少了她,那里显得很空旷呆板,只是我没想到伏苍能看出来,见她点出来,我干脆把笔放下了。

  “画还没有画完,真人不接着画吗?”作画总是喜欢一气呵成的,若是断了,再提笔就不是当时的心境了,这和修炼是一个道理。

  “我暂时画不了人。”

  是的,我不知道怎么画人,除了第一幅画,我不知道怎么画其他人,开始那会儿还画过几张,后来就再也没画过了。

  “真人心境有损。”伏苍很快就明白过来,“若是真人愿意,不妨与我说说看,也许能帮上真人也说不定。”

  伏苍是个很好的人,没有人会愿意听另一个修士心境有损的事,因为这很有可能反过来影响到自身,我不打算就这个话题说太多,所以拒绝了。

  “多谢四殿下,不过这只能等我自己想通。”

  也许一辈子都没法想通,也许下一刻就会原地顿悟,我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如果有那一天,我想画下想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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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我从前是个很自负的人

  时间过得很快,我与伏苍辛凃已经在这小小村子待了五年了。

  妙妙的弟弟万里已经到了该读书的年纪,牠父亲虽然早就绝了高中的念头,可心里总是盼望着自己男儿能金榜题名的,所以在万里刚满五岁的时候就急切地教牠识字了。父男两个坐在自家院子里,书声琅琅,妙妙娘亲倚着门槛边缝补衣服,妙妙一进家门就看到这一和谐画面,心里不太舒服,脚下转了个弯又跑回了我这边。

  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心思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写在脸上,我有时候也拿不准妙妙在想什么,见她回转,问道:“不是说回家看看吗,怎么又过来了?”

  “我暂时不想回去。”妙妙撇着嘴,看上去有些不高兴。

  “不想回家那就过来陪我坐会儿。”

  我这两天是孤家寡人一个,辛凃和伏苍都不在家,辛凃是进城交付刺绣去了,伏苍则是陪她一起去了。趁着这会儿清静些,我才把新酿的菊花酒倒了一些出来,正准备畅饮一番呢,哪成想这孩子又跑回来了。

  妙妙很自觉地坐在我对面,见我自斟自酌好不惬意,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见我只是笑着看她没有拦阻,马上就小小抿了一口,这菊花酒微甜,一点也不辛辣,可饶是如此她也被呛出了眼泪。

  小孩子也学会借酒消愁了啊,任由她牛饮似的喝完一杯,见她还要再倒才伸手拦下:“慢慢喝。”妙妙长大了,不是小孩子,喝酒什么的我不会像她小时候那样拘着她,但是喝得这样急便不行了。

  “有心事不妨和我说说。”正好我闲得很,让我也了解一下这小姑娘现在都在想些什么。

  妙妙趴在桌子上,也不喝酒了,手里把玩着酒杯,把里面的酒水摇来晃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姐姐,我是不是很多余啊?”

  “怎么这么说?”

  “刚刚回家的时候,我看到爹爹在教万里读书,娘亲坐在门槛那里缝缝补补,时不时抬起头看牠们,他们看起来好幸福的样子,有我没我好像没什么区别。”妙妙神色里满是悲伤,继续说道,“从前我问爹爹能不能教我认字,牠说我是女孩子,不需要认字,会做女工就好了,将来长大了寻个夫婿就算圆满了。”

  “这是错的,你不要听这些。”我皱着眉听她讲述,世人当真是迂腐,也不知用这话耽误了多少女子建功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