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怜将培养皿里的珍珠用管子吸出来，全部发给七位博士。
七位博士对此感激涕流，就差跪下来给付怜磕头。
这可是从人鱼体内提取出来的珍珠，七位博士个个视如珍宝。
待付怜将他们送走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走到操作台，也不嫌底板脏，直接坐在埃尔罗伊身边。
两人沉默片刻，付怜先开口道：“我这次……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了。”
埃尔罗伊没理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付怜自嘲一声，低下头，“我也没想到那台破机器威力这么大。”
埃尔罗伊出声的力气早已在娜塔莉亚的痛哭声中消失殆尽。
他当时几乎听到了，她的灵魂在呜咽。
事情都过去了，再听到付怜说后悔，他没有反驳，似乎觉得没有什么反驳的必要了。
见埃尔罗伊还是不肯理自己，付怜叹气道：“我只想要她给我生个幼崽。”
“生完以后，我就放她走。”
埃尔罗伊耳朵动了动，讥讽一笑，“放她走？”
“放她去婉儿身边？”
“等她醒来的时候，如果真的什么都忘了，你放她走，反而是在害她。”
付怜不解，“为什么？”
埃尔罗伊干瞥他一眼，单刀直入地说：“人鱼一旦失去记忆，相当于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会说话，不会爱人，什么也不会，最后会回到野生状态。”
“失去记忆的人鱼被你放生，跟你放生一只会吃人的老虎或狮子有什么区别。”
“刚才那个杨博士不是说了。”
“娜塔莉亚如果回归野生状态，但生了孩子，孩子就会激发她体内的母性。”
“这可不是研究出来的，这是动物本能。”
“人是陆地上的高级动物，而人鱼则是海洋里的高级动物。”
“就像杨博士说的，只要你控制住娜塔莉亚的孩子，娜塔莉亚死都不会离开你。”
“这种最基本的常识，你竟然都不知道。”
“你说放她走，她走的了么。”
付怜这是听到埃尔罗伊说他坏话第一次没有动手打他。
埃尔罗伊现在对付怜是彻底失望了。
两人的情感仅剩那点可怜的生理需求，要不然，他早离开付怜了。
宁愿自己过日子，也不想再看见付怜。
付怜一双眼睛失了神，目光呆滞的盯着地板。
听埃尔罗伊说的这番话，他甚至都在思考这些年他都做过什么。
结婚没有，孩子没有，埃尔罗伊也从之前的深爱他变成失望。
想着想着，埃尔罗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他前脚刚走，后脚还没跟上，整个研究所突然大停电。
“停电了？怎么回事？”
“啊！我的电子报告还没有保存！”
“怎么突然停电了？”
研究所里的科研人员你一句我一句，这还是研究所第一次停电，很不对劲。
埃尔罗伊打量一眼四周，也觉得奇怪。
付怜回过神，站起来，给负责研究所传输电源的电力公司打去电话。
结果他的手机在开机的前一秒自动关机了。
埃尔罗伊纳闷怎么会突然停电，就听到付怜震惊道：“不好！有黑客入侵了付家研究所！”
-
欧阳婉儿三人来到潘城一个废弃多年的钢厂。
看到有几名从下面上来的工作人员，婉儿三下五除二将几人揍晕。
她将几人的工作制服脱下来自己穿上，又递给简明月一套。
手里还拿着她一直在用的笔记本电脑。
这台电脑被婉儿多次改装过。
里面的配置都是市面上没有的，需要到各家电脑公司单独购买。
她穿上白大褂，戴上员工帽子，跟简明月一起混了进去。
离娜塔莉亚越近，婉儿就越能感觉到她的位置。
婉儿没想到，救娜塔莉亚的人竟然是去年认识的埃尔罗伊。
她听娜塔莉亚说过，埃尔罗伊也是条人鱼。
还是林昔年口中的付氏公司副总，生物学家。
婉儿拿着笔记本电脑，穿着工作服，乍一看还真像付家研究所的员工。
她跟简明月进入升降梯，来到地下三十米的研究所。
她走进研究所，路过她跟简明月的人都没觉得哪里奇怪。
婉儿下意识把帽沿往下拉了拉，越往里走越黑。
来之前，婉儿坐在外面钢厂的一个角落里，手动将整个地下研究所的电源与电力公司切断。
现在整个研究所都停止运作。
进门前还有个员工检测。
但因为整个地下都停电了，员工检测自然也没电了，大门敞开着。
欧阳婉儿跟简明月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功能，步伐缓慢。
比其尔身处海底，这点儿黑对他而言不足挂齿。
此刻他化为人鱼形态，行动更加敏捷。
因为在地下，不像上次在地面上，到时候恐怕很难逃跑。
忽然听到面前的人似乎在朝她招手，说道：“你们两个拿手电的过来。”
“我们老板正好有需要，去前面的操作台给副总照明。”
婉儿一听，跟简明月交换眼神，跟着前面的科研人员往里面走。
埃尔罗伊启动了研究所的备用能源。
因为整个研究所十分耗电，为了节省电源，埃尔罗伊并没有用备用能源开灯。
他叫来几个有手电筒的工作人员照明，只让一个操作台正常运行，其他电源则全部用来支撑起整个研究所不崩塌。
他手指飞快敲击着按钮，眼睛时刻盯着仪器上密密麻麻的数据。
科研人员把婉儿跟简明月带到埃尔罗伊面前。
周围很黑，婉儿跟简明月根本看不清别人的脸。
但埃尔罗伊可是人鱼，这并不妨碍他看清每个人的脸。
照明不过是操作台上的按钮太多，但凡点错一个，都有可能让仪器里的数据发生改变。
他感觉到婉儿跟简明月的光更亮，便抬起头。
他下意识指挥两人站在不同的位置给他照明，抬头一看，下一秒就把想说的话硬生生咽在肚里。
简明月他没印象。
但欧阳婉儿可是他接触最早的人鱼的心上人，记忆很深。
在黑暗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埃尔罗伊吓得手指都打了颤。
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还多看了两眼。
付怜站在他身后察觉到他的分神，有些不满，催促道：“好了没有，动作快点。”
埃尔罗伊被付怜的声音拉回现实。
他咽了咽口水，继续闷头干手里的工作，实则手心早已冒汗，紧张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