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响起的时候, 嘈杂的宴会当中并没有人发现厕所里的异常。
除了艾德里安和彼得。
拥有蜘蛛感应的彼得在第一时间发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向着目标死亡的方向皱眉疑惑。
见到彼得发现了那边的情况，悲春伤秋了不到一分钟的艾德里安立刻准备离开。
因为只要彼得发现了那边的目标已经死亡, 必定会讲情况告知托尼和布鲁斯。
那么，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 这里就会聚集三个超级英雄。
艾德里安不确定自己能在他们三个的盯梢下，不被发现自己的异常。
毕竟彼得在艾德里安看来单纯又可爱, 自己稍微编造两句就能糊弄过去，但是布鲁斯和托尼两个可不是什么好骗的人。
就在艾德里安觉得情况不妙，想要离开的时候，他的胳膊突然被彼得抓住了。
“这位先生，你似乎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
艾德里安“啧”了一声, 头疼地转过头去和彼得对视。
是了，彼得虽然相比起那几个家伙来说稍微幼稚了一些。
但是在经过几年的历练之后, 他也成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超级英雄。
在闻到血腥味的第一时间，发现靠近自己的陌生人露出了诡异的表情，并且试图迅速离开, 自然会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艾德里安眨眨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以为你是我的熟人，所以想来打个招呼，不过, 我好像认错人了。”
彼得自然不会相信一个行事诡异的陌生人的说辞，为了不让嫌疑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 彼得抓着艾德里安不放：
“既然这样，先生，那边好像发生了点什么事情, 请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虽然说着“请”字，但是彼得没有给艾德里安拒绝的机会, 不由分说地拉着艾德里安的胳膊就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而去。
彼得的力道大得很，艾德里安想要挣脱的话，必然得弄伤彼得，所以只能由他去了。
跟在彼得后面的艾德里安，看着这家伙的后脑勺，不禁有些欣慰。
这么多年来，彼得的成长显而易见。
彼得不再是过去那个遇事会惊慌失措的孩子，他已经成长为了一个成熟的大人。
心底的感觉让艾德里安看着彼得的眼神变得柔和，这让彼得有些不自在地转头盯着这个陌生人：“你在做什么？”
艾德里安这才连忙无辜地眨眨眼：“没事，你不是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是那个方向吗？”
艾德里安指指厕所的方向，在他的视线右侧，已经看到士兵正在撤离的身影，最多五分钟，士兵就会离开宴会，所以说，艾德里安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将自己想要告诉他们的东西留下，然后赶到他之前和士兵约好的撤离地点见面，才能不让士兵对自己的失踪表示怀疑。
艾德里安规规矩矩地跟着彼得，很快便来到了厕所门外。
浓重的血腥味从门内传来，彼得谨慎地将手放上了门把，推开了门。
被爆头的尸体趴在地面上，血液和脑浆流了一地。
“我的天——救命——死人了！！！保安！保安在哪？！”
艾德里安在彼得之前开口了，浮夸地呼喊着救命。
即使是如此，彼得仍旧没有松开抓着艾德里安的手掌。
“你快放开我！凶手可能还在这里，我可不想死！”
艾德里安扮演着一个看到尸体后惊慌失措的路人，想要从彼得的手中挣脱逃走。
艾德里安的喊叫声吸引了周围侍应生的注意力，很快，这里便聚集了大量的人群。
抓着艾德里安的彼得被听到喊叫声的人群挤到了一边，艾德里安趁着这个机会挣脱了彼得的桎梏，消失在了空气中。
彼得意识到自己的手掌空空的时候，立刻在人群中寻找艾德里安的身影，但是从形形色色的人群脸上，彼得却再也想不到刚才那个人的模样。
“彼得，发生了什么？”
托尼和布鲁斯也被呼救声吸引了过来，见到尸体，连忙询问着彼得来龙去脉。
彼得对他们道：“刚才我正在按照斯塔克先生你的要求暗中记录布鲁斯先生的秘辛……”
彼得顿了一下，看了看布鲁斯的脸色，见布鲁斯对此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早就知道你们在干嘛了，这段不用赘述。”
彼得尴尬咳嗽两声，继续道：“然后我就遇到了一个——”
说着，彼得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遇到的那个可疑人物，只能给他起了一个代号。
“一个非常可疑的家伙，他似乎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不过，在这个人还没和我说明来意的时候，我就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意识到这里可能出现了危机事件，而我对面的那个可疑人物似乎也察觉了什么，因此想要离开，我迅速抓着那个人来到案发现场，就发现了有人死亡。”
“可疑人物在看到尸体的时候立刻呼救，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然后趁着这个机会消失了。”彼得推断道：“那个可疑人物虽然不是凶手，但是我觉得他和杀人凶手有一定的联系，否则他不可能在发现受害者死亡的时候，立刻表示出了想要离开的焦急。”
“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布鲁斯注意到了彼得叙述当中不同寻常的一点。
彼得皱起眉摇摇头，有些紧张地按压着太阳穴：“这就是重点，我发现，在那个可疑人物消失之后，我竟然完全忘了他的模样，只知道他是一个身材中等，样貌中等的年轻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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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庄园外三公里的一个隐蔽的小巷里，艾德里安站在那里，看着士兵从不远处的房檐疾行而至。
艾德里安伸手对士兵打了个招呼：“任务完成得不错。”
士兵看着艾德里安，感受到了他身上还未消散的血腥味道。
而附近根本没有人类死亡，也就是说，艾德里安曾在刚才与他杀死的目标有过近距离的接触。
士兵不知道艾德里安为什么要去接触自己的任务目标，但是，这并不是士兵任务的一部分，因此，虽然士兵心中有好奇，也并没有向艾德里安提问。
士兵对着艾德里安点点头，木着脸向前走去：“应该回去汇报任务了。”
艾德里安却拦住了士兵：“喂，我记得九头蛇给你的任务时间包括往返行程在内有三天吧？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了，回到九头蛇也只需要三个小时的飞行，你还有六个小时的自由支配时间，不是吗？”
士兵听到艾德里安的话，愣了一下：“……可以这么说，但是我不需要自由支配时间。”
艾德里安却对着他眨眨眼：“你不需要，我需要啊。”
士兵不理解艾德里安的意思，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艾德里安指指不远处的哥谭海洋馆：“我很久没去过那里了，走，跟我一起去逛逛。”
“哥谭海洋馆？”
士兵念出了那里的名字，他不理解艾德里安为何要去那里。
艾德里安一边扯着士兵往前，一边解释着：“九头蛇里面难道没有登记我的资料吗？在我变成怪物之前，我的父母曾经带我在哥谭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我最喜欢来逛的就是海洋馆，好不容易故地重游，我想来回忆一下儿时的快乐，不可以吗？”
士兵茫然地被艾德里安拉扯着前进，在艾德里安的话语中调出来了自己曾经看过的关于艾德里安的资料。
那是在三年前的事情了，九头蛇为了能够更好地控制艾德里安，士兵作为艾德里安最大的弱点，被要求录入了很多关于艾德里安的信息。
信息从艾德里安出生到父母死亡再到流星雨事件发生，一直截止到士兵把艾德里安从北冰洋里打捞起来。
艾德里安在哥谭居住的资料非常稀少，大部分都被玛德莲记录的古神复苏研究协会的内容和即将进行的复苏仪式所占据，不过，士兵还是从记忆当中寻找到了艾德里安的幼年喜好。
在哥谭居住的一年里，艾德里安的父亲并不经常在家，艾德里安与他最多的接触除了一些节日之外，就是被父亲带着去海洋馆游玩。
资料中哥谭海洋馆里的几张照片里，幼年的艾德里安脸上，少见的带着笑容。
“那个时候的我，像是每个家庭美满的小屁孩一样无忧无虑，我以为这辈子就会这样过下去了，但是……”
在空无一人的寂静海洋馆中，艾德里安将脸贴在了玻璃墙上，将自己一半的身躯伸进了装着海洋生物的水族箱里。
士兵站在一旁，借着水族箱里暗淡的光看着艾德里安有些忧郁的侧脸，蓝紫色的眼眸里倒影着空洞：“但是？”
忽然，几只水母从艾德里安的手边游过，触碰着他的手掌。
艾德里安调皮地戳戳水母的伞盖。
“但是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
艾德里安将自己被受惊的水母电了一通的手掌收回，皱着眉甩了甩手掌：“嘶——就像是我会被水母电到一样。”
士兵看着艾德里安龇牙咧嘴的样子，忽然伸手抓住了艾德里安刚才被电了一下的掌心，有些好奇地看着艾德里安掌心被留下的红痕。
艾德里安见士兵看着自己的手掌入了迷，用另一只手在士兵面前挥了挥：“怎么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其他东西在你身上留下伤口。”
士兵伸出自己的手指，摩挲着艾德里安掌心的红痕，士兵沉默了一会，将自己心里的感受吐露：“不开心。”
“啊？”艾德里安没听清士兵的话。
“过去只有我能伤到你，甚至杀死你。”
那道红痕，在艾德里安的自愈力量下已经消失，但是士兵仍旧抓着艾德里安的掌心不放，像是个被抢走了玩具的小孩。
士兵抬眼看向艾德里安，再次道：“现在其他事物也能够伤到你，我感到有些不太开心。”
艾德里安看着士兵这副模样，有些疑惑：“喂，不是吧，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这家伙居然在嫉妒一头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