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眼底,明朝心上,后日眉头。
众人得知消息后,才发觉过来每次跟沈下贤对话时哪里不对劲。
他干嘛总盯着别人的嘴看???
怜舟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默了默,“怜舟,我不想让你娶妻,不想让你儿孙满堂,不想……”
“……”众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退出房门。
怜舟听到这些话还怔了怔,抬眸看他一眼,发现他眼里的星光仅仅只围绕着自己才会出现。
瞬间就明白过来这半年时间他为何日日如此。
闲时,沈下贤总会偷偷摸摸跟在离自己不远处的身后,自己一转身他就会躲起来。
也不上前说话。
神霄天君虽然待人温和,但骨子里也还是有点脾气的。
怜舟冷着脸,“不想怎样?”
沈下贤瞧着他一脸淡漠,眼神黯淡下来,摇了摇头,垂眸浅笑,“我好像晚了一点。”
一如既往,晚了一点。
泪滴在床前,沈下贤一抬眸就被人吻住,身体一僵下意识后仰,却被怜舟伸手摁住后脑,无法逃脱。
怜舟满脸的泪水落在吻里,唇瓣相离时,怜舟的眼神是难以忘却的伤情。
“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我本来都已经放弃了,沈下贤,你听好了,我不想跟你称兄道弟,我想跟你唔——”
沈下贤的浓厚气息扑面而来,“怜舟,我爱你,不想唤你贤弟,想唤你一声夫人。”
怜舟别过脸去,“想得倒挺美,我堂堂一天君给你做媳妇儿,这说出去我还要不要活了。”
沈下贤有些看不清他的唇瓣,怜舟说的话,他只看见“做媳妇儿”。
把人掰过来抱住,笑得贼拉开心,不过声音还是微微颤了颤,“媳妇儿……”
“……”
众人在神霄殿前忽而听到一阵惨叫,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沈下贤的听觉慢慢恢复,怜舟闲暇时候也鲜少跟他们待在一块。
长鱼诺虽然总是一脸嫌弃,但其实他挺高兴的。
怜舟这样好的人,就应该美满。
可是他忘了,在他们其他人眼里,长鱼诺也是很好很好的人。
某天怜舟喝了点小酒来找沈下贤,沈下贤一见他醉醺醺的模样就皱起了眉。
沈下贤搂住他腰,始终不作声。
怜舟趁着酒劲儿,红着脸把嘴凑上去,愣愣问他,“你怎么不躲?”
而在沈下贤低头想亲上来的时候,怜舟又躲开,“想亲我?想得美……”
“……”沈下贤长叹一声,将人抱起来往房间走去,“神霄天君可是好久都没来小神这里了,今儿来是有何事?”
怜舟不满,“你都宿在我殿里多久了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不就让你在自己的神宫里宿一晚就这么不乐意?”
“……”沈下贤抿了抿嘴。
怜舟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往下,到喉结,再勾手凑到他耳边说,“你的喉结还挺大。”
沈下贤僵了僵,“怜行舟,你的腰今儿是不想要了吧?”
“今日大婚,要什么腰,我只要你。”
这时候才发现,二人红装尽披,门窗贴囍。
“余而已那时候说的少了一句是什么意思,你今日若是不说清楚就别想碰本天君。”
沈下贤亲上去,“少了句,爱舟多在水中居。”
戒酒不从花底醉,爱舟多在水中居。
禁林风雪怀人夜,已觉轻寒薄绮疏。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谢序和洛尘悄一回来,还没成亲的人也开始一一做准备。
系统和主系统成了亲,大张旗鼓。
谢序还是怪谢祈宣的,可又为系统感到高兴。
若是没有那段经历,或许谢祈宣会是个很好的弟弟。
紧接着就是枕无心和綦连绝大婚,洛尘悄看着他俩什么都没说,心里还是祝愿的。
好事当然要成三才行,笑怀笙和狸伯兮也要凑个热闹。
佳偶天成,唯愿年年月月郎君常在,相思情意千秋万代。
某天笑怀笙找狸伯兮要钱,理直气壮,“小爷没钱了,给钱。”
狸伯兮觉得奇怪,“嘿,前几日不是才给了你吗?你钱呢?”
笑怀笙咳了几声,有些尴尬,“那啥,小爷送人礼物了。”
狸伯兮皱眉,但手已经去摸钱袋子了,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爷,你可真行啊!咋没把自己送出去?”
笑怀笙撇撇嘴,“送出去了啊,你不是收了么……”
“……”狸伯兮突然脸红,转过头去不想看他。
笑怀笙发现了异样,“哎呦,怎么还害羞了?”
“爷,撩我的时候,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不然和尚我容易/石更。”
“你,你有毛病啊?这大白天的……”
“……”
笑怀笙见他低着头也不说话,又顿了顿,嫌弃地啧了一声。
“过来,小爷给你弄,宠你宠得快没边了都。”
“……”
怀笙似锦,烟花如熠。
遣怀山一大清早就吵吵闹闹,洛尘悄醒来发现谢序没在,无奈摁了摁头。
昨儿岐不要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招惹到了谢序。
按照以往惯例,谢序定然会在今日一大清早伺机报复。
洛尘悄撩起青丝,忍半天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屋外闹腾的几人突然听见从屋里传出来的一阵清朗笑声,怔愣片刻,心底莫名涌出一股酸涩。
只有岐不要抱住谢序的手臂,满脸惊恐,“阿序,师尊他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
有时候真觉得岐不要挺欠揍的。
许愿趴在窗口,主系统从身后贴上去搂住他。
许愿打了个哈欠,道,“宿主,他这是咋了?”
谢序眼眸一转,“你笑一下。”
许愿听话地微笑一下,疑惑不解,“怎么了?”
“笑一笑,不开心吗?”
“?”许愿翻了个白眼。
谢序边走边说,“你不开心,我开心。”
悄悄也开心。
千峰河流,山水而已。
谢序和师尊偶尔会去看一看山水。
沿途看到古树的老根缠连着石头,仿佛是天生的。
湍急清澈的泉水冲走水面上的浮土、树叶,露出泉底的沙土,显得水明沙净。
山里峰峦座座,在雨中显得更加幽暗,看不清楚。
只见二人撑着把黑伞沿着曲曲弯弯的小路通向山水深处,停云落月。
有些人的名字只能停留在世间的过往,但会在记忆里刻骨铭心。
谢序拉着师尊的手,在山水间过河,一脚踩在桥石上,水流云在。
他知道余而已爱这清秀山水,所以谢序时常带着师尊来见他。
行至闹市,洛尘悄给谢序买了包炒栗子,谢序拿着边走边吃。
剥一颗给师尊,又剥一颗给自己。
洛尘悄忍不住摸他脑袋,“娇气包,你长高了。”
谢序偏头蹭了蹭师尊的掌心,“师尊养的。”
他时不用逃名姓,世上如今半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