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考试（四）
“我说，能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吗……”黑猫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他的身旁是眼睛里燃烧着熊熊八卦之火的洛德。倒没有因为对方此时的恶趣味感到奇怪，毕竟在多年以前刚加入妖精的尾巴的洛德·哈特菲利亚就展现出了类似的特质。
能够轻松融入陌生的团体，与哈比一起吐槽其他人，然后再被哈比跟纳兹吐槽。
跟洛德传过绯闻的男性可以从公会据点一直排到卡尔地亚大教堂，绯闻男友一号:纳兹。二号，格雷。三号，雷欧。
——一个女性都没有还真是很奇妙呢。
想到这里，黑猫朝洛德投去怜悯的目光，你的人生到底是有多基啊喂!
洛德: “???”八卦也好，吐槽也好，明明是我先的!小猫咪你别太过分!
“把你的脑洞堵上。”黑猫动作轻柔地将袖口的褶皱抚平，当他的视线扫过某个钉子怪人时，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两下。
“总之，那小鬼是我老板的三弟。”
“黑猫先生还在做杀手的工作?”洛德用平静的语气询问道。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深刻的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构成并不是非黑即白，曾经打败过的敌人也都有各自的可怜之处。他无意否定他人的生存方式，能坚守本心做好自己已是不易。
“等你们回去了之后，我想雨降先生还是会把你丢进监狱的。”
“……安心，这次我会第一时间跑得远远的，绝对不让他找到。”黑猫按了按眉心，说话的语气没有掺杂多余的情绪。 “况且，我在这里犯下的罪，老家的法律也管不到吧。在这之前我只杀过一个人，对方还是那种被国家重点‘关照’的通缉犯。”
洛德不想去争论关于两个世界的定罪问题，要头疼这件事的是身为职业英雄的雨降虹出。现在这两人为了能够回家，在某方面达成了协议，也算是暂时休战的意思。
不过……
“黑猫先生，你并不适合站在那一侧。”洛德微微扬起嘴角，露出善意的笑容。与这个笑容相匹配的是他眼睛里直抵人心的真诚，被他注视着的人这一刻如沐春光。
“你还很年轻，有选择的机会。如果找不到明确的目标，也没有太过执着的欲望，不如多尝试一下其他的职业如何?”
两人的对话没能继续进行下去，因为长相偏离了人类的范畴的钉子怪人忽然走了过来。
“咔哒咔哒咔哒咔咔哒。”
洛德一手环胸，一手抵着下巴。眼前这张丑陋的脸孔也只是让他惊讶了一瞬，随后便再无其他感想。
“嗯?挖角?我没有哦。”
“咔哒咔哒咔哒哒。”钉子怪人继续用旁人听不懂的方式向洛德传递信息。
“如果黑猫先生的工作合同到期，他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下一份工作以及就职的公司。或者支付一定额度的违约金，立刻跳槽。”洛德说。
“……咔哒咔哒哒。”钉子怪人继续道。
“你无法控制一个人的意志，黑猫先生是独立的个体，他是自由的。”洛德用坚定的目光看向钉子怪人。
在黑暗世界长久的生存下去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他不知道黑猫先生的过往，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会为他担心的黑猫本性并不坏，甚至内心还残留着一部分对光明的渴望，不然也不会那么在意《妖精的尾巴》。既然如此，他就不能坐视不管，欠下的人情也必须还回去，这才是妖精的尾巴的做法。
“咔哒咔哒，咔哒哒，咔哒。”钉子怪人威胁道。
“已经有人下单买我的命了?”洛德快速回忆了一下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所发生的一切。 “不可能的，您只是单纯在恐吓罢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欣然接受，被怨恨也是作为人的一部分，到时候就让我们以实力说话吧。”
钉子怪人最后看了一眼洛德，那完全透不进光的瞳仁比机器还要冷漠。
等对方一离开，黑猫睁着一双死鱼眼，有气无力地开口。 “你们到底是通过什么交流的?脑电波吗?”
“诶?就是普通的对话啊。”洛德不解。
“……你把那种‘咔哒咔哒’的声音称之为说，话?”
“嗯嗯，钉子先生的通用语相当标准呢。”
“野兽的直觉这种东西不是只存在纳兹跟灭龙系身上?你现在看上去很奇怪你知道吗???”
“大概被传染吧。”洛德脸上浮现出戏谑的笑，只不过笑意还未传达至眼底，就被始终盘踞在那里的悲伤之湖所吞噬。即便如此，他还是用轻快的语调继续调侃道。
“怎么?莫非你不是跟三弟有一腿儿，而是跟上司有一腿儿?”
热爱二次元的伪萝莉原本还沉浸在人设崩塌的不敢置信中，等听到这刻意卷着舌头的说话方式时，最后一根稻草快很准地压死了骆驼。
“……别再继续ooc了，也别学哈比!对读者好一点，请!”
“诶——”洛德刻意拖长的尾音显得格外欠揍，偏偏本人还对此乐此不疲。 “不要， ooc最大的乐趣只有同时担任作者与书中角色的我才能切身体会，你不能剥夺我ooc的权利哦，黑猫先生。”
黑猫: “那你敢学格雷吗。”
洛德: “……”
黑猫: “看来你听懂了啊，我指的可不是什么说话方式，而是随时随地衣服眨眼就没的标志性技能。你可以吗，洛德先生。”
洛德: “……”对不起，我不可以!
角落里的闲聊暂时告一段落，考试的进程也被推进到了第一场的后半段。在西索用扑克牌杀死一只冒充考官的人面猿后，萨次带领着众人继续向前。
他们的目标是从肯特市的地底横渡达美妮湿原，生存在这片湿原中的危险生物众多。除了以欺诈为生的人面猿，还有杀人草莓龟，懒人蛙，催眠蝶，地/雷蘑菇，骗人乌鸦之类的魔兽。
“喂，你别随便招惹奇怪的家伙。”在出发的前一刻，奇犽特意绕到了还没打算动身的二人组面前。凶巴巴的丢下这么一句话，才转身跑远。
“哇哦，大哥跟三弟的修罗场儿——”洛德的卷舌音还没学到位，就被黑猫一记手刀捅了肾，他现在也算是切身体会到了雨降虹出当初的痛。
“拒，拒绝暴力!”
黑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吐槽者人恒吐之，他不跟幼稚鬼计较。
最重要的是，那从钉子怪人身上不断传来的怨念让黑猫感到头皮发麻。奇犽你可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说大哥坏话被抓了个正着啊!
良心尚存的伪萝莉正考虑要不要给奇犽一点暗示，结果念头刚起就被某人的杀气给浇灭了。
算了，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祈祷了，大概。
湿原的环境让考生们的行动愈加艰难，前方是雾气弥漫的森林，脚下是泥泞的土地，还要防备那些以人类为食的危险生物。
能紧紧跟住考官的第一梯队倒是运气不错，只要不让考官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再从各种魔兽魔植的陷阱里逃脱，其中少数人能做到毫发无伤的抵达第二场测试的考场。
下一梯队的考生就明显抽到了大凶。
雾气由薄转浓后，控制不住杀意的西索已经化身为收割猎物的死神。
“哇啊——”
“呜啊——”
惨叫声接二连三的从前方传来，挥动星之大河的洛德将一只试图吞下他的懒人蛙直接抽晕过去。
“前面什么情况?”
黑猫停下脚步，轻点足尖便以一种轻松写意的姿势跃上了旁边的大树。虽然浓雾会影响人的视力，但他此时的瞳孔已经转变成一条竖线的兽瞳。动物跟人不一样，它们拥有更多感知外界的方式。
“是西索。”黑猫皱了皱，跳下了树。 “他在杀那些考生。”
洛德迟疑了一下，涌入鼻腔的血腥味浓郁到让他有些作呕。 “我马上去阻止他。”
“你确定吗?如果在这里被缠上，一时半会儿都没办法脱身。”黑猫明显不太同意，死亡这种事，来参加猎人考试的考生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遇上西索只能说明他们的运气不太好。本身实力不够的话，即使在这里不被杀，之后的测试也绝对无法坚持到最后。
“啊。”洛德从臂环上取下两把黄金钥匙，它们分别是金牛座与白羊座。 “这种单方面的屠杀，我做不到视而不见。”
“……我知道了，我也来帮忙吧。”黑猫将自己的感知能力发挥到极点，直线距离达到了五十米开外。不管是杀意正浓的西索，还是那些身受重伤的考生，都在他的感知中被一一点亮。
“死亡人数超过了二十，重伤七人，轻伤十三人。与西索正在交手的有三人，从气息上看应该是之前跟奇犽在一起的三人组。”
“谢了。”洛德道。
黑猫勾了勾嘴角。 “一千万戒尼，不客气。”
“……你这是强买强卖。”
“再不快点的话就晚了。”
“= =行，等会儿给你转账。”
洛德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几秒过后西索的身影便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那人正掐着刺猬头小孩的脖子，手指逐渐收紧。周围的地面上躺了二十多具尸体，唯有四五个幸运儿还一息尚存，但都缺失了一部分肢体。
“西索，你太过分了。”
“哦呀，洛德。”西索随手将杰·富力士甩向一旁，他原本就没打算杀了这个潜力极佳的小孩。小果实还太过青涩，忍耐一段时间再摘取才是他的正确做法。
“你终于来找我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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