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小猫仔，我希望你能解释一下，对于‘痛击我的队友’这件事，你为什么这么熟练!”雨降虹出委屈地扁了扁嘴，困住了西索还要被骂，他容易吗!那可是个超级大变态!
啊咧，脑子里好像蹦出了什么不得的词汇。好奇怪啊，西索其实蛮好的啊。长得……还凑合?虽然没他帅，包子脸倒是挺萌的。身材也还可以，跟他五五开，就是经常做出那种让人恨不得自戳双眼的妖娆姿势，一个人玩纸牌都能嗨到爆。
所以，西索到底是变态吗?
二分之一变态还是三分之一变态?百分之八十变态，还是百分之二十变态?
就像牛排可以根据各人的喜好做成七分熟，五分熟，西索的变态其实也因人而异?或许可以将这种变态模式重新命名，模仿某个被他迁怒的绿绿的天然卷。
变态细胞百分之五!
变态细胞百分之一百万!
变态细胞全覆盖·全军出击式!
完了，要不认识变态这两个字了。
今天的雨降虹出也依然在天然呆与天然黑的分界线上反复横跳。
“解释?”黑猫嗤笑一声。 “因为我的队友得了间歇性脑残的病，无药可医。”
“过分了!”不想变成西索那样的雨降虹出决定在沉默中爆发，他转身就是一记友谊破颜拳，但被黑猫侧身躲过，对方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让他差点吐血。
虽然欧尔麦特曾在近身战斗上教导了他一段时间，奈何雨降虹出在这方面实在没什么天赋。老师强得过分，学生却只能用‘他真的努力了’来评价。幸亏他的感知力非常优秀，躲避攻击倒是有一手，技能点全加在了闪避上。不然早就在进行英雄活动时被速度型Villain给干掉了，也没办法活着离开流星街。
“……你就不能站着让我打一拳?我保证就一拳!”雨降虹出咬牙切齿道。
“不能，我暂时没打算开通挨揍业务。”黑猫冷眼。 “而且，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正事。”
雨降虹出干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头顶支棱着的天然卷似乎都变得蔫了不少。
“不好意思啊小猫，我觉得我好了。”
“你确定?抽风抽完了?”黑猫睨了他一眼，又将视线重新放回了西索身上。 “那你告诉我，他的目的是什么。”
闻言，正在尝试用扑克牌切断光带却屡遭失败的西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见一分钟前还傻气直冒的青年眼神逐渐凌厉起来，精致的眉眼泛着冷意。
“哦呀，有趣。”
“让你见笑了。”雨降虹出微微颔首，疏离有礼。 “我从小就很难集中注意力，思维特别容易发散。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特殊锻炼，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比较……额，随性，很难进入状态。别误会，绝对不是人格分裂。”
西索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仿佛从他身上看出了什么东西。
事实也正是如此，在有限的时间里，进入认真模式的雨降虹出拥有非常恐怖的洞察力，根据一些细枝末节的疑点就能推导出完整的真相。
“天空竞技场以及沃瑞尔之门都属于沃瑞尔家族，前者的掌控者是阿加莎·沃瑞尔。我有幸在猎人协会见过她，二位的长相非常相似呢。出了那么大的事，那位夫人应该有所行动了吧。对沃瑞尔之门进行清场是第一步要做的事，接下来便是天空竞技场。”
“事实上，我根本想不出什么样的人会想要袭击这个格斗者的天堂，即使是跟沃瑞尔敌对的家族也不会对天空竞技场动手。虽然这里的参赛者良莠不齐，但两百层以上可都是念能力者，进攻这里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的行动。所以，这应该是阿加莎·沃瑞尔临时制定的计划，炸/弹以及毒气也是她的人布置的，目的同样是清场，再封闭整栋大楼。”
“因为沃瑞尔家族在地下十八层发现了某种特别的东西，它是引发念力暴走的源头。联系之前发生过的暴走事件，那东西影响的范围不只是地下。至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又有什么目的……”
“我的猜测有二。”
雨降虹出微微眯起了双眼，一字一顿道: “第一，你跟阿加莎·沃瑞尔合作了。”
西索不动声色地回望过去，不管是眼神，表情还是心跳都没有暴露丝毫信息。
“猜对了呢。”雨降虹出脸上浮现出神秘莫测的笑容，目光空洞。这个表情给人的感觉相当不好，一旁的黑猫默默搓了搓手臂，眼睛已经变成了竖瞳。
“第二，你找到了幕后之人。”
“猜错了，没有找到哟。”西索活动一下手腕，在有限的空间里悠闲地洗着牌。 “我只是有种预感，布置这一切的人一定会出现。所以我就一层一层找了过来，那个人不会就是你吧?大虹果。”
雨降虹出歪了歪脑袋。 “半真半假，你骗不过我的，西索。比起直觉这种由阅历，知识，以及五感接收到的信息综合在一起，再跳过逻辑层次得出结果的心理现象，我的能力啊，是能够感知到一个人灵魂呢。”
“感知……灵魂?”西索手上的动作一顿，扑克牌的排序乱了。 “你在开玩笑吗，大虹果。”
“不，刚好跟你相反，我不喜欢骗人。”雨降虹出勾了勾手指，困住西索的虹蛇立马消失无踪，已经没有困住对方的必要了。
四年前，刚离开流星街的他遇到了一个银发绿眼的男人，那人告诉他，他的能力来源于虫。并不是那种肉乎乎的小东西，而是一种最接近生命本源，类似灵体的生物。它们有自己的生存方式，而这种方式却有悖于人类的常识。经过男人的提点，雨降虹出开发出这种比直觉更高级，也更意识流的感知技巧。
能力虽然好用，但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他的个性本来就是以人类之身，使用虫的能力。新的技能更是让自己进入拟虫状态，去感知周围的一切事物。一旦超过某个界限，他将再也变不回人类，彻底踏入虫的世界。
“你认识洛德·哈特菲利亚。”雨降虹出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个名字，话音刚落就感到一股强大的恶念扑面而来。
“你的目标果然是他。”
原本有些漫不经心的西索在听到洛德的名字后整个人陷入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手臂上的肌肉瞬间隆起，脸上露出狂热的表情。与这副模样形成鲜明对比是他的的眼睛，金色的瞳孔中只有一片冰冷，除此以外什么都看不到。
既理智，又疯狂。
“啊啊，看来大虹果知道的事情不比我少。”西索一边舒展着身体，一边加大对雨降虹出的恶念压制。
“也就是说，你们的目标同样是星，星，果。”
雨降虹出愣了愣，星星果?好像……没毛病?
一看他又变回先前的傻白甜模样，黑猫头疼地按了按额角。如果不是认真状态的雨降虹出太好使，他发誓，他早就跟这家伙拆伙了!
“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就没什么好遮掩的。”黑猫绿幽幽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西索，惟恐对方一言不合就动手。
“我们确实要找他，不过。”黑猫指了指雨降虹出。 “我是被他雇佣的。”
被点名的雨降虹出眨了眨眼。 “额，我大概想跟洛德聊聊?”
黑猫: “……”上帝开了一扇门，就会关上所有的窗。
西索看了两人半晌，直把某猫科动物盯得寒毛直竖。
“也就是说，你们要打扰我跟洛德约会?”
“约，约会?”雨降虹出傻眼。
恨铁不成钢的黑猫将雨降虹出拽到自己身后，同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魔术师口中的约会不外乎是打一架。
“西索，不管你有什么打算，我跟雨降虹出一定要见到洛德·哈特菲利亚。”
必须亲眼确认他正在实施的计划，这后半句黑猫选择了隐瞒。
敏锐如西索，从这句话中他听出了不少的东西。比如，眼前这两人收集到的情报比他知道的那些要更深入。如果想阻止他们前往二百五十一层……说实话，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同时解决这两人。
雨降虹出的能力很麻烦，必须在虹蛇出现之前完成一击必杀。想做到这一点，得经过一番算计与准备。而黑猫的身手，单论敏捷与灵活性，比揍敌客家大公子还要强上几分。在单对单的情况下，他或许能够在付出一定代价后杀死对方，但现在是一对二。
“可以哟。”西索笑眯眯地把玩着扑克牌，上下翻飞的牌面不时变换着花色。 “我就勉为其难跟你们同行吧。不过我有一个条件，等事情结束之后小猫果你要跟我全力一战。”
“不行。”黑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但考虑到西索一旦发难，事情会变得相当麻烦。 “我们可以跟你分享一个情报，关于洛德·哈特菲利亚的目的。”
西索眼睛亮了亮。 “成交。”
半分钟的沉默过后，黑猫才轻声开口，就好像担心惊扰到某些未知的存在，亦或是这件事本身就太过沉重。
“死人复活，这就是他的目的。”
“……什么啊。”西索仍然是笑着的，但他的眼神却让人忍不住浑身战栗。只需一瞥，黑猫就已经被迫摆出了战斗姿势，身体与精神都处在高度警戒状态，而走廊里四散开来的虹蛇则是雨降虹出的防御方式，他本人也拉开了与西索的距离。
“太让我失望了。”西索用正常的语气说完这句话，无视防备他的两人，转身踏入了楼梯间。
期待半天却等来这样一个结果，那肆意流窜的杀气代表他的耐心已经彻底消耗殆尽。
死去的人只需要乖乖腐烂就好，连你也不例外，洛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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