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之后?”

  聂思远愕然, 不敢相信地看向了萧扶光,指尖轻颤:“你说的故人是哪位?”

  萧扶光笑了下, 所答非所问。

  “我有个老友,当初夫人怀上了孩子的时候非得让我帮着起名,吵了我整整三天,我想几十个他都不满意,最后气得拂袖离去,后来倒是自己苦思冥想硬是憋出来一个, 还特意写信告诉我。”

  萧扶光神色怅然,低低地叹了口气。

  “修者明辨是非不忘本心,然者温厚善良平安顺遂,二字并在一起, 又是相貌端正的意思, 我那老友乃是武痴,不懂诗书,也不知道他翻了多久的古籍才能想出这样三重寓意好名字来。”

  聂思远脸色大变, 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就当他要追问什么的时候, 一道人影出现在他身后,熟悉的气息让他慌乱的心神瞬间安定下来。

  “怎么了, 脸色这么难看?”

  封琰抓药的速度很快, 也许真的不放心将聂思远留在这里, 呼吸还有些急促,想必是跑着去跑着回来的。

  此时见聂思远神色异样,他看向萧扶光的目光也愈发不善。

  这人之前还去过红杏楼, 能是什么正经东西?!

  “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封琰的声音已经透着冷意, 萧扶光怔住, 有些没太跟上他的思路,聂思远倒是熟悉这狗东西的心思,不由得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没有,萧大人就是说我和他一位故人之子的名字相同而已,你乱想什么呢。”

  听到这话之后,封琰的眼神更加警惕戒备了,把人往自己身边拽了拽:“什么故人之子,你爹在我那晒太阳呢,怎么可能跟他认识?就算想要跟人套近乎,这套说辞也太假了点!”

  聂思远又忍不住叹气,微微垂下眸子,挡住眼中的落寞。

  “确实,故人已去多年,又哪来的什么故人之子,世事多变,如果那故人之子真的还在,恐怕也早已经物是人非不复当初,更何况在下这名字并不算特别,大概是巧合撞上了吧。”

  他朝着萧扶光行了礼:“不过还是要感谢萧大人的提醒,也请您千万小心,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晚辈自当竭尽全力。”

  “可能是巧合吧,我给女儿取名就很随意,因为是晴天生的,就叫萧晴了,所以还真碰见过不少同名同姓的。”

  萧扶光收了脸上的严肃,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就回了自己屋子。

  见他走了,封琰脸色一冷,抬手又掐在了聂思远的腰上,硬生生地把人举了起来,蛮横地抱回了房里。

  “放手!你怎么又这样!”

  聂思远脸颊微红,忍不住挣扎起来,但不仅没挣脱对方的手,身子朝前一扑,屁股直接卡在了封琰的手臂上,彻底被面对面地抱了起来。

  他被这副抱小孩子一样的姿势逼的不得不搂住封琰脖子,脸上更红了。

  “你干什么啊!”

  封琰没吭声,直接把人一路抱到床前,扔到了床褥之上,聂思远眼前一阵头晕眼花,还没等缓过神来,男人已经欺身近前,直接把他挤到了最里面的角落里。

  “他跟你说什么了,就让你愿意竭尽全力?”

  封琰双眼含煞,掐在聂思远腰上的指尖微微用力,让聂思远又疼又痒,不断地挣扎起来。

  “之前红杏楼的小粉蝶又是怎么回事?江肆那小畜生又跟你说了什么?你原谅他了?还有那个那个小倌,他怎么不勾搭别人偏偏就勾搭你?”

  封琰气得眼睛都红了,故意使劲欺负他,听到聂思远发出呜咽呜咽的声响,心里头既愤怒,又莫名地感觉满足。

  “聂修然,你招蜂引蝶还没完了是不是?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老婆!!!”

  聂思远挣扎不过他的力气,被人堵住了唇舌,男人愤怒粗暴的吻与上一次一模一样,充斥着占有欲,只不过这次他却没哭,甚至干脆来迎了上去。

  气息越发燥热,身体中的欲望也渐渐抬头。

  聂思远任由封琰亲着,终于控制不住发出了难耐的轻喘。

  “既然不放心,那就圆房啊。”

  封琰动作一停,惊愕地抬起头,就见单薄的男子虽然被自己压在身下,却没有半点示弱的意思,反而勾着坏笑,神色挑衅。

  聂思远反手擦了擦被咬痛的嘴角,歪着头,胸口衣衫凌乱,隐隐露出白皙的胸膛,唯独嘴巴因为刚刚的亲吻红润异常,清澈的眸子水光荡漾,暗藏春色。

  这副模样勾的封琰倒吸了口冷气。

  “怎么,封教主心里念着旧人不肯圆房,然后还不许我勾搭别人?你还讲不讲道理?”

  因为极力的忍耐,封琰额头上都已经开始冒汗,他狠狠地一拳将床架砸出来一个大坑,低吼道:“你别逼我!”

  聂思远干脆坐起身,自己硬生生扑了过去,不轻不重地咬着封琰喉结,果然听到对方的呼吸更加粗重凌乱,灼热的气息落在耳畔,带出了大片潮红。

  “逼你又如何?”

  他心里也堵着气,直接拽开对方腰带:“你还好意思问我知不知道是谁老婆,那你知不知道自己娶的是谁?他对你这样好过吗?他亲过你吗?还是说他也这样对待过你?”

  他身影缓缓下滑,封琰被他磨的眼瞳发红,喉咙狠狠地动了动,靠着最后的理智还想拉开一点距离,结果聂思远目光一狠,直接把他摁在床上,俯下身张口就咬了上去。

  顿时封琰发出一声闷哼,直接伸手扣住了他的脑袋,眸子瞬间失神。

  许久之后,聂思远咳了一声,黑眸洇湿,嘴唇艳红,定定地看着惊慌失措为他擦着嘴角的封琰。

  “他能让你这样舒服吗?”

  封琰不吭声,把人直接搂进自己怀里,一下一下地亲着脸颊,聂思远抿了抿唇,伸出手轻轻地回抱住了他的腰。

  “......他对你不好,就知道凶你......忘了他吧,就记得我,我来对你好。”

  封琰哭笑不得,突然想直接戳穿这人的身份算了,也省的他日日折腾,自己和自己较劲。

  不过如果将事情说开,聂思远恼羞成怒之下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更何况现在这样......也挺不错的。

  年轻气盛的封教主第一次小心地斟酌利弊得失,最后给了一个相当含糊的回应。

  “......我再想想。”

  聂思远怔住,没想到自己都这样做了对方还放不下曾经的自己,他心里既得意又无奈,最后全都化为憋闷,默默地张开口咬在了封琰的颈侧。

  白皙的脖颈上瞬间出现了艳丽暧昧的痕迹。

  “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封琰身子一僵,低声道:“也刚想起来不久,你怎么看出来的?”

  聂思远哼了一声:“只要封教主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就立刻变回那副凶狠霸道蛮不讲理的模样,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数吗?”

  这人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可没那么强的占有欲。

  今日当着一桌人的面,封琰就没把他直接抱在怀里了,他之前因为聂思远是个替代品,还有些内疚,亲近也十分小心,只可能是想起来了才敢这么理直气壮地放肆。

  封琰沉默片刻,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后背纹身的事情,却不知道此时聂思远也十分纠结。

  毕竟与小哑巴有牵扯的人是聂思远,跟聂家的大公子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他现在有心再多问几句当年的事情,可根本就没有借口。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都选择不提纹身的事情。

  “你在销金楼怎么被人暗算的?”

  提起这事,封琰就满心的火气,恨恨地咬着牙:“是江肆,他跟月姨说我的身份有异,也是他在背后放冷棍敲晕的我,这笔账我还没找他算呢!你又被他三言两语给哄骗过去,他还敢抱你!看来上次我还是心软了,当时就应该直接砍了他的两条胳膊!”

  聂思远皱了皱眉,先前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提起江肆的时候也是满心憎恨,可现在却觉得自己这个小徒弟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如果说他是沈家的人,上次大可直接杀了封琰,何必只扔到矿场去?甚至在最后还将图纸交给了自己。

  而且这次他的表现也十分异常。

  “我没被他哄骗,只是之前的事情你记不清楚,我就没说太多,十鬼献子图是他给我的。”

  聂思远揉了揉发痛的眉心,抱着腿坐在床上,慢慢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以及萧扶光下午说的话都告诉给了封琰。

  “江肆说海鬼坊危险,速速离开。”

  若只是江肆的这句话就算了,但是萧扶光刚刚说的那些才让聂思远感觉到了危险。

  “不仅是他,萧扶光也说这里会有大事发生,让咱们赶紧走,能让他们接连发出警告,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我......”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封琰皱了皱眉,又把他往自己怀里抱。

  熟悉的炽热从后背传来,让身子都暖了起来,聂思远抿了抿唇,心里的不安和焦虑骤然散去,突然感觉就算真有什么危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身后的人像个温暖的港湾,将他托着,成了最坚实的依靠,让他无论身处什么暗潮涌动都不会沉没其中。

  聂思远从未想过能在封琰身上得到这样的信任和安宁。

  他抿了抿唇,倏地露出了灿烂的笑,苍白的脸色都多了几分生气和红润,将整个身子都靠在了后面的怀抱里。

  “我想管管闲事,万一捅了篓子,封教主罩得住吗?”

  “罩得住。”

  封琰露出了许久不曾出现的笑,轻轻地亲在他的额头上。

  比起失忆后痛苦纠结后的坚定不移,想起来所有事情的他让聂思远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几乎毫无底线的包容。

  “你把天捅塌了,本座都能给你顶着。”

  作者有话说:

  此章节特殊,连更,周五晚上就不更啦,元旦快乐宝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