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在中也和太宰的电话打通的十五分钟前。
“额头上有缝合线的历史人物?”听到中也的询问,灰原雄忍不住念念有词。
突然而来的异世界人这个信息,说实话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消化完毕,突然又问这种和现在情况貌似毫不相干的问题,实在是让人摸不清这位中也先生的想法。
“七海,你有印象吗?咒术界的历史什么的…我学得不是很好诶。”
被同学以及好友询问的七海建人移开眼神——学得不是很好?你那是压根就没怎么瞧过吧。
不过,虽然是这样在心里狠狠的吐槽了灰原雄,七海建人不得不承认,他也没有在咒术界的历史课本上,看见什么额头上有缝合线的人物记载。
于是七海建人诚实的做出回答:“额头上有缝合线的咒灵有不少,我是民间出身的咒术师,只知道表层的这些。关于咒术界的历史这方面,出身五条家的五条前辈应该知道得比我要多。”
众人的视线齐齐的投向,正在用鞋子挤压海参为乐的五条悟。
指望着五条前辈靠点谱的七海建人:这人…小学生吗?
“看我干嘛?”乐于欺负弱小的五条悟一脚把海参踢回海浪里:“先声明,历史这种完全不有趣的东西我可不会特地去关注。头上有缝合线的咒术师?那种恶心巴拉的东西还不如海参呢!”
听到这里,中也算是明白了,线索这下是中断了,以及眼前这些高中生的确都是一群孩子的现实。
至于其他人给它的什么“断头”、“武士的精神”之类的别称,无非是此地的凡俗们无聊至极时,强加于花朵的意义罢了。
“总之,我现在要去一趟盘星教看看情况,你们这些高中生就先回学校,起码能让女孩子们安全点,懂吗?”
食物放在那里,人吃下足矣。
戴着眼镜的好处就是可以在沙尘之间勉强睁开眼,七海建人看着天空上将云层分割的航线,额头上汗水滑落。
而羂索特别欣赏这种花极盛之时,毫不留恋落下的样子。
这里距离东京可是有一千五百多公里,直接靠自己的能力飞过去?这是除了候鸟之外的正常生命体会做出的选择吗?
看着七海建人终于露出的惊讶表情,五条悟哼笑一声:
“所以我才说他是魔王先生嘛~”
倒不是对他们的武力和脑力有所贬低,而是确定了这个世界所谓的咒术高层,居然已经缺人手缺到连孩子都要上战场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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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10点20分,东京,盘星教本部,星之子之家。
无法解决的咒灵问题很严重,更严重的是,所有人居然都对此习以为常。
花瓣完整无瑕,不需要动手去麻烦的采摘,并且在获得它的时候,不费丝毫力气。
“……这也太夸张了吧。”
然后细不可查的啪嗒一声,整朵从枝头坠落。
等等,这位该不会是想直接从冲绳飞到东京去吧!
与这个念头同时发出的是重力使突破音障直冲天空声音,尽管中也已经控制好力道,但多年来生活在结实无比的亚丽百种之间的习惯,还是让距离他比较近的高中生们(除五条悟外)被冲击波掀得差点站不住脚。
工具摆在那里,人拿起足矣。
“去盘星教?可冲绳飞东京的飞机我们订的这班是最快——”
花朵开在那里,人欣赏足矣。
花朵如此,天元如此,咒灵操使同样如此。
话说到一半,灰原雄看着已然脱离地心引力束缚、像神话生物一样脱离地面的重力使,本来就圆的眼睛逐渐瞪大。
状况简直和十四岁就成为黑手党幕后boss的某个混账一样糟糕啊。
除此之外的六眼或是其他的什么,就和强加于花朵的意义一样碍眼,是培养起花朵时,抢夺营养的杂草。
今日风和日丽,庭院里的花草繁盛。特别是椿花,绯红的挂在枝头,在绿色叶片的映衬下,像是欲滴的鲜血。
既然如此,用工具将其抹杀,也是养护花朵之人的责任。
可虽说是如此计划着。
羂索放下手中的浇花壶,微微皱起眉头,露出思索的样子。
用咒术师内部的探子,放置于天元居所的微型摄影装置和录音装置在数分钟之内全部损坏,由于结界的遮挡,从外部即便是用卫星也看不到结界内部的模样,实在是有些麻烦。
这次的干扰计划难道说也会失败吗?一切仍然会与五百年前一样?
信息时代获得情报的机会的确是越来越多,可正因如此,暴露的可能性也跳跃式的增加了啊。
天空上突然传下一道炸响。
修剪草木的园丁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天空,连忙的拿出行动电话,发现既没有地震警报也没有海啸突袭之后,看向身边额头上有道奇怪缝合线的同僚。
“竹下,这怎么回事,旱雷吗——”
然而不等这句话说完,园丁就失去意识的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他的脊椎上忽然鼓了起来,脖颈处的皮肤越来越膨胀,最后直到透明的——啪的一声,像是蓄水的气球爆裂开来,又像是新芽破土而出那般,从粉红的骨骼处,迅速长出了繁盛的枝叶。
大朵的椿花从这血肉模糊之间钻出,取代了园丁坠落的头颅,艳艳的在风中盛放。
“观赏性果然很强啊。”
这样感叹着,羂索握紧园丁脖颈处盛放的椿花枝丫,然后猛地将其从皮肤之中连带着草叶与脊椎的抽了出来。
霎时之间,鲜血四溅。 园丁无头的尸首倒地,羂索看着手中由植物树根与人类脊椎缠绕组合的细剑,满意的微眯眼眸。
“将藏有咒力的种子埋入人体之中蕴养,轻易就能得到一级的咒具,这么好用的术式居然主动隐藏,真是奢侈浪费。
“幸好,被我慧眼识珠,好好利用起来了。”
“是倒霉才对吧。”
从纯白建筑的阴影处走出,中也冰蓝的眼瞳,无感情的倒映着手握滴血咒具的羂索。
陌生的面庞让羂索愣了一下,在仔细的搜寻了一番记忆,确定自己的确没有和眼前的存在没有任何交集之后,貌似疑惑的出声:
“这位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之所以过来,也只是一时兴起。”
“既然如此,那为何对我抱有如此杀意呢?”
“这当然是因为——”
中也活动拳头,指关节发出嘎吱的声响。
“——我对你们这类喜欢占别人身体的家伙从来都看不惯啊。”
话音未落,极致的速度让百尺之外的陌生脸庞瞬间近在眼前,近乎冰蓝的瞳孔色调让羂索下意识的回想起五条家的六眼,可手中的咒具连举起都来不及的,就被狠狠的扼住了脖颈。
咔嚓一声,仿佛是为了复刻园丁那般死相的前兆,颈骨毫无疑问的——被轻而易举的折断了。
他究竟是怎么暴露的?怎么暴露在这种可怖怪物眼前的?
羂索百思不得其解。
中也其实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他都到异世界来了,居然还能遇到这么像罗亚的人。
罗亚,不被死徒二十七祖承认,但的确拥有同等实力的[阿卡夏之蛇],拿手好戏是无限转生,是一个比蟑螂更加打不死,比蛆虫还要恶心的灵魂类转生者。
因为某些原因,这家伙盯上了太宰治的“尸体”,妄图以[人间失格]的力量隐藏己身,躲避真祖公主爱尔奎特·布伦史塔德的追杀。
所以,中也杀了罗亚,不断的把罗亚的灵魂从某些人的身体里抽出来,一遍又一遍的杀死,直至最后杀无可杀。
从那时起,厌恶起垃圾死徒与贪婪吸血种的中也就发誓,这种垃圾东西他见一个就杀一个。
而他从来都会认真的履行诺言。
并不知道以上这些的羂索用咒力悄悄的修复了喉咙:
“我可以问问我是怎么暴露的吗?”
成年人之中稍显稚嫩的脸庞此刻因缺氧而涨红,绯红的眼瞳看上去可怜十足——前提是没有额头上这道缝合线。
远远观察的时候,中也就发现了。
这具身体之中早已没有了原本的灵魂,甚至连魂魄的残片都未曾剩余,一眼望去,就像是苍翠的绿叶中无端出现的死绝沙地,与周围的生灵苍翠格格不入。
而更早的发现则来自于那名盘星教的咒术师杀手,在他的记忆之中,头上有缝合线的青年身体瘦削,步态虽然强行隐藏,但中也却看得出来,是修习过的武者才会有的姿势。
活得长,东西学得多,破绽也越大。
“你在拖延时间。”
从来没想过正面对抗的羂索咧出灿烂的笑容:
“恭喜你发现了。”
支撑人体的血肉瞬间爆开,本应苍翠的竹子从羂索的胸膛中爆出,相比之前的椿花要快上千百倍的速度膨胀生长。
在咒力与咒术的作用下,竹子作为生长速度最快的植物顷刻间蔓生开来,就像是一颗忽然炸开的冰棱,瞬间便能将目所能及的一切刺穿。
当然,所谓的[一切],并不包括中也。
翻飞的翠绿竹叶与炸开的猩红鲜血一同在静止的空间里停滞。
中也单手扣住凝滞在空中,处于弹射状态的大脑。
“恭喜你让我认真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
——
羂索:我们无冤无仇.
中也:闭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