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鼬的眼睛里突然流出了一滴眼泪，旁边的超人马上递上了一张纸巾。
他似乎并不意外鼬的反应。
明明连专员自己都很惊异，这是他第一次在撕卡中感受到强烈的情绪波动，这种波动甚至影响到了精神连接的其他马甲上。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妻善逸这个小哭包的情绪过于不稳定，而宇智波鼬的精神又太过敏感，所以产生了这种影响。
但专员还是隐约感觉，这种精神的连接来源于他自身情绪的波动。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这说明他自己的精神已经开始不断受到共调的影响。
他不确定这意味着什么，只是紧锁着眉。
旁边的超人病魔没有催促宇智波鼬，虽然并不在哥谭，但他的超级听力关注着韦恩宅后山所发生的事，那里环境开阔，自然也不存在铅板隔音的问题——九喇嘛不可能进入一个封闭空间的。
至少现在不行。
宇智波鼬的异常状态没有持续很久，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接着便让超人打开了仓库的门。
奇怪的是，明明来之前艾德里安还察觉到了徘徊在这附近的人，但超人现在站在这里，超级感官却感觉不到任何人的存在。
奇怪。
提姆选择的地点，可是一个人烟稀少、相对空旷、没有铅这种弱点存在的位置，就是为了方便超人的判断。
即使是秽土转生体没有心跳和呼吸，他们移动当中也应该会发出些声音的，就更别提超人的视线所及。
“有查克拉的反应，大概是变身术之类的忍术——生物、死物，他们未必以人的形态出现，”宇智波鼬像是看穿了超人在警惕寻找的东西一样，“忍术是很多变的。”
所以看不到人，不意味着没有人。
仓库门一开，里面就涌出了大量的冷气，即使有超人的身体挡在身前，宇智波鼬还是感觉到一阵明显的瑟缩。
仓库内的温度低得可怕，超人冷冻呼吸所带来的温度可比冷库能够到达的极限还要低很多。
秽土转生术之后的身体因为没有血肉之躯，所以不像普通人一样拥有身体温度，没有热，就难以抵抗冷。
他们的身体反而更容易被极端温度所影响。
再加上提姆的环境和超人的关注——这或许就是药师兜没有马上动手的原因，他也在策划着什么。
宇智波鼬相信，眼前的秽土转生体们会给他一个答案。
看着超人用超级速度加快了空气的流通，让仓库内的温度快速提升，至少恢复到一个能够让宇智波鼬走进去的温度。
里面无法移动的秽土转生们睁着眼睛，在冰封的环境里，他们能够自己控制的，也只有眼珠子的有限活动而已。
“他们什么都不会说的。”超人提前预警道。
人被关在这里，擅长审讯的蝙蝠侠自然亲自来看过，但却一无所获。
这些人的忠诚意志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们自己本身并不完全受他们控制，就像是那些鬼根本无法说出鬼舞辻无惨的名字一样，他们的身体里中存在着所谓的“禁忌”。
“没关系，”宇智波鼬抬起了垂下的眼眸，红色从纯黑的瞳孔中心晕染开来，和枢木朱雀的眼睛变化不同，他的瞳孔里转着的三个黑色勾玉逐渐连成线条，“他们不需要开口。”
说罢，超人注意到对方身上的危险性陡然增加——甚至让他的超级感知都发出了明确的警报。
这种感觉可不常见。
超人再一转头，就看到眼前这些秽土转生都呆滞了起来，眼中只有宇智波鼬——这不是形容，而是一个事实。
他们的瞳孔中，只能印出宇智波鼬的模样。
这不是正常的瞳孔上应该反射的画面，超人自己甚至就在他们的眼前，但他们的瞳孔中却没有超人身影的反射。
甚至在反射中，连他们的眼睛都成了写轮眼的形状。
“这是我的幻术。”宇智波鼬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察觉到了超人那种非常难以捕捉的一点微表情，再结合一点点精神波动，竟是奇异的达到了一种类似于读心术的效果。
这招放在普通人身上未必可行，但超人这颗超级大脑实在是太活跃了。
见鼬转身，超人意识到了什么，便开口问，“结束了？”
“不用惊讶。”宇智波鼬没有停顿地退出仓库外，即使经过了调温，但那种寒冷依然深入骨髓，他不能在里面久待，“幻术没有那么大的动静。”
这种作用于人精神上的能力，能够把时间在精神世界里拆分，将一秒钟延伸到难以想象的长度。
超人跟出来，却眼睁睁地看着宇智波鼬的身体有一种左右飘动的感觉，紧接着，男孩的身体如墨水一样分散，化作了一群乌鸦。
这是超人第一次正面看到纯粹能量以外带着技巧的忍术，不禁感叹精妙。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更奇怪的地方，外面的天色可比他们进来的时候黑多了，简直是瞬间进入了深夜。
再一抬头，原本这个时节该有的上弦月竟成了满月，还是血红色的满月。
这样明显的特征，任谁都该发现异常了。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尝试调动自己的超能力。但紧接着，一种更加震惊的感觉就接替了他的情绪。超人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发现身体当中似乎一点氪星人的超能力都调动不出来。
即使是夜晚，也不应该如此。
仿佛天空上的血色太阳成了“红太阳”一样，能够剥夺氪星人的力量。
身后大开的仓库门内，结果秽土转生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自由，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量的乌鸦盘旋在空中，仿佛在观察着他们的动作。
紧接着，周围的环境发生了扭曲，树木、房屋、地面、灌丛全部如同水墨一样混在一起，超人看到这些幻影之中，出现了没有见过的秽土转生面孔。
他们的存在重新绘制了眼前的画面。
将天空绘成天花板，土地绘制成带着螺旋纹路的地面，鼻腔涌入的仿佛是能够切实感觉到的潮湿。
突然，超人感觉到了什么，猛然一个转身，身后正贴近着一张带着鳞片的面孔，金色的蛇瞳就仿佛那日消失的巨蛇。这样近的距离，他和这张面孔中却还隔着另外一样东西，横竖交织的网格——这是笼子。
“这也是……幻术？”超人咽了下口水，他意识到这才是刚才宇智波鼬让他“不要惊讶”的对象。
在直观上能产生这么大的变化，必然不是现实，虽然隔绝了超能力，但超人的思考能力并没有被剥夺，只是这种仿佛魔法一样作用于精神的力量实在是他的最大弱点，让他不自觉地产生了抵触而已。
一只乌鸦落在他的肩膀上，红色眼睛凝视着他，歪了歪头仿佛是在回应。
笼子外的药师兜开口了，“成功率也太低了。”
“这不是难得成了吗？”一股黑色的液体从墙体中冒了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冒了出来。
正是黑绝。
在外面上，他和被容器封起来的那部分分｜身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残次品，想要将既定术式刻入其中可没有那么容易，会牺牲掉秽土转生本身的特质，让秽土转生也成了不完美的消耗品。”药师兜虽然笑着，但说话的语气却带着森森寒意，“还是素材本身的强度不够。”
“你是指被转生的素材，还是为秽土转生献祭的素材？”黑绝问。
“都有。”
“用咒印加强过也完全不行吗？”
“基础素质也是很重要的，忍术需要天赋，承载忍术自然也需要天赋。”药师兜的神色当中满是属于冷血动物的可怕，“这样的残次品也不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没有切实可见的实验是很难做出精准判断的。”
黑绝沉默了一两秒，接道：“我明白，模拟是做不出实际级别力量的。”
“没错。”药师兜脸上浮现出满意，他显然已经有了具体的想法。
黑绝似乎也和他一样，开口建议道：“不如，就让九尾现在的那个人柱力先试试如何？”
超人顿时意识到，这两人讨论的就是枢木朱雀，而这个讨论，一定是发生在现在的时间点之前的。
这是……那些秽土转生体的记忆吗？
“但他比我想的还要谨慎些，我还以为九尾的人柱力都只会当铁头娃呢。”药师兜毫不客气地内涵了一波漩涡鸣人。
“这点不用担心，我们的‘好盟友’肯定愿意为我们提供最好帮助的。”黑绝笑出了声，他显然是在说莱克斯·卢瑟，“他今天才要走了矶抚最后的壳子，你猜他是想要做什么？”
“那个壳子可没有多长的寿命，一旦离开查克拉供应撑不了几个小时的，”药师兜把玩着手中的石子，超人注意到他的手边就有一个类似于棋盘的东西，上面散落的尽是同样规格、不起眼的石子——宇智波鼬认得出来，这都是代表着秽土转生体的东西，“佐德也在他那里。啊……氪星人真是不错的素材，你说……超人有多难搞到手？”
这种语气让被谈论的超人本人感到一阵不寒而栗，仿佛有什么阴冷的东西，带着黏腻的鳞片顺着他的背脊爬了上来。
“能有多麻烦？”黑绝好似一点都不把这个被赞誉的“人间之神”放在眼里，淡定地回道，“总不会比拿回我的小艾德更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