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德海文这座城市没有大都会那样明媚,却也不像哥谭那样总是蒙着一层灰暗。说起来,这算是专员某个契约马甲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进入布鲁德海文,久闻其名,未入其地。

  巴士车行驶在高速上的速度很快,直让趴在车顶的小男生发出呜咽的声音。

  “为什么我非要在车顶上坐车啊。”他的话语闷在鼻腔里,说出来便有种仿佛还未经历变声期的软糯。

  软糯。

  ——专员并不想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但那种冷风拍打过脸的感觉让他的嗓音不自觉地带上了惯性的哭腔,如果不看他那黏在车顶上的鼻涕的话,他确实足够惹人怜爱。

  实在是不由专员控制,这个契约马甲,泪泉腺似乎有些过度发达,只是浅浅的一句抱怨,眼泪就又像是流水一样滴在了车顶上。

  在这座对我妻善逸来说都相当陌生的城市里,他心中的无助感涌起,充盈在整个胸口,闷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欧美系的小姐姐带着我妻善逸没有见过的异域风情,让他心旷神怡,连心中的恐惧都被冲淡了不少。

  车顶敞篷的顺风车并不好坐,蹲蹲摇摇的却也总算是到了布鲁德海文。

  我妻善逸把日轮刀藏在羽织覆盖下的腰后,宽松便于行动的队服让他看上去更加幼态,也更加乖顺——他确实不大,契约记录的年龄只有十六岁。

  他对布鲁德海文的地形感到无比陌生,从车顶溜下来后,他便一时迷茫,回忆起克拉克的描述的“仓库”位置,似乎尤在城市的另一边。

  靠走路不亚于翻山越岭,他抬头研究着几路公交车的方向——或许转地铁会更方便一些,以他的速度,逃票完全不是问题。

  正研究着,旁边便有人看出了他这一副青涩外地人的模样。

  我妻善逸不是没有警惕之心,他的大脑只被漂亮的小姐姐给蒙蔽了。

  “小弟弟,这是第一次来布鲁德海文吧——这条街上要是有你这样水灵的孩子,我不会不知道的。”女性细长的手臂勾着善逸的脖子,手指点在他的肩膀上,那种隔着衣服都能传递来的柔嫩的触感让善逸迷糊了起来。

  他其实不算笨,但却实打实的是个不论多离谱的美人计,都会对他起效的类型。面对女孩子的邀请,他只是红着脸点头。

  ——尚未熟悉契约的专员还在探索着马甲灵敏的听力,但成效未见,却先见了美女,我妻善逸毫无抵抗力。

  所以,会被几句话套出在这座城市无依无靠,接着再被骗到小车上喝了杯味道奇怪的饮料就失去意识,一点也不让人意外。

  等到我妻善逸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扇大铁门已经落了锁,他一睁眼,便看到了趴在了脸前正动着鼻子嗅他的大老鼠。

  “噫——老鼠!”他被吓得一阵惊叫,良好的弹跳力让他重重地撞上了头顶的天花板,额头顿时红起一片。

  老鼠似乎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在善逸穿透力极强的嗓音中,飞速穿过栅栏,消失在了角落之中。

  “嘶,好痛!”善逸捂着额头,缓了几秒才真正看清楚周围的环境,简直就像是牢房一般,连一扇窗户都没有,微弱的灯光从顶上散开,隔着铁栅栏围成的笼子,远处正是那个被锁上的铁门。

  善逸摸着冰冷的铁栅栏,突然感觉手指一痛,一撒手,指尖还在隐约发麻。

  “那上面是通电的,你最好不要碰。”声音从背后传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这里唯一的“客人”。

  扭过头,就看到一个身影阴沉沉地靠在角落,那双绿色的瞳孔幽深地盯着他,看得我妻善逸后背发凉,“你、你是人是鬼?”

  下意识地,他摸向了后腰,可日轮刀早就没有了踪迹,甚至连他衣兜里放着的糯米点心都被人摸走了。

  是有人搜过了他身的。

  没有日轮刀,我妻善逸心里的安全感直线下降,他抱紧了自己,对着对面那脸色煞白,只挂着两个幽深瞳孔的面容大声喊着,“我、我告诉你,我的肉不好吃的,你、你别过来!”却看着那个影子一动,似乎是站直了要走向他,善逸顿时慌了神,“救命——救命啊,有鬼,有幽灵!救命——炭治郎、伊之助,救救我!还没有结婚就要死掉什么的,也太惨了,我不要!”

  他恐惧的声音尖利而富有穿透性,简直要把人的耳膜都刺破一样。

  对面的人大概也没有想到,只是一时响应慢了一些,便让这个金发小孩儿嚷得头疼,“吵死了,闭嘴!”

  但他的声音,在我妻善逸的压制下,几乎没有砸出一点水花。

  “我的漂亮小姐姐呢,救救我——爷爷,爷爷!”

  没有人可以在这样的声音之下保持平静,尤其是熬夜过后精神衰弱的人,黑暗之中的另外一个声音压制不住的烦躁,即使透着一丝虚弱却也大声威胁了出来,“……你要是再叫,我就真的吃了你!”

  这样威胁的话反而有奇效,我妻善逸嘴一闭,只有眼睛里的泪水如宽面条一样,迅速打湿了地面。

  “……你,是水做的吗?”阴影中,那个人往前走了两步,总算是将自己的面孔完全暴露在灯光之下。

  这是一张……过分熟悉的脸。

  对于专员来说,过分熟悉的脸。

  杰森·托德?!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妻善逸低头抽了抽鼻子,把专员的一切疑问都压在了契约覆盖之下,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人?”

  “不,我是恶魔(demon),专吃你这样的小崽子。”杰森露出一个算得上凶狠的表情。

  “鬼(demon)*、鬼?!”我妻善逸再次想要让日轮刀来给自己一些安全感,却仍然摸了个空,“但,鬼,不是已经没了吗,怎、怎么还会……?”

  杰森·托德眉头一皱,心中第一反应的是他所见过的那种名为“恶魔”的兵器。

  但紧接着,他就听到善逸打消他这个念头的后半句话,“鬼舞辻无惨没有死吗,还有鬼活下来了吗?你你你——咕,”他咽了下口水,看似慌乱实则冷静下来的听力细致了下来,善逸很快也反应道,“不对,你没有鬼的‘声音’。”

  杰森的眼神一变,“鬼”之一事在哥谭发生的时候,他尚在刺客联盟,但鬼舞辻无惨这个名字却并不陌生——那异形肉刺对提姆的最后反扑,他是亲眼看到了的,芭芭拉后来的异状他也清清楚楚,当然不会对这个大事件两眼抓瞎。

  但在这件事结束之后,再有人提起来,便不由引起了他的侧目——仔细看看,这人与蝙蝠洞照片当中,富冈义勇和蝴蝶忍身上穿的那种羽织制式很像,羽织之下的改良队服,也显然属于同一挂。

  就像是一个组织当中的成员——杰森想到了那个名字,鬼杀队。

  那只小红鸟猜测得没错,鬼不是只存在于哥谭,甚至不来源于哥谭,那么鬼杀队自然也不应该只有那两个人,该是分散在世界各地有鬼的地方。

  蝙蝠侠后来也去查过,只是流传着“吃人”传说的地方太多了,几乎遍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真真假假交织在一起,一个一个去验证需要大量的时间。

  他当时推测鬼就是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的存在了人群里。

  如果哥谭的土壤没有放大“鬼”这个群体的恶劣、如果这座城市里没有蝙蝠侠,那么这些鬼长期隐藏在人群之中,也未尝没有可能——只不过是会多出些失踪案而已,毕竟鬼想要不留痕,将人吃干净之后,连尸体碎片都可以不留下。

  失踪案放在任何地方,也多是不了了之的结局。

  杰森·托德摘下了恶劣的表情,“你也还真信。”

  “你骗我?!”我妻善逸瞪大了眼睛。

  被漂亮姐姐骗也就算了,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吓唬简直不能更难受。

  “你太吵了,一个男生,怎么这么能哭?”杰森一笑,整个人松了下来,“而且谁知道你这么好骗?”

  “男生怎么不能哭?”我妻善逸瘪着嘴。

  杰森扶额,“你可真是好骗,一杯可乐就能把你撂倒,你是对外人毫无防备之心吗。”

  他当然知道我妻善逸是怎么被骗来的。按照计划,今天这里本来不该再有除他以外的任何人了,迪克在外面干扰着这种拐人的行为,但无奈我妻善逸实在是太过白给。

  连迪克都没来得及把警车开过去。

  他但凡能够坚持个几分钟,一直有着重点关注对象的迪克都能“恰好”巡逻到我妻善逸被绑的地方。

  “什么可乐,我记得漂亮姐姐给了我一杯扎嘴的糖水。”我妻·大正村民·善逸完全没有接触过可乐这个词,只是睁着水露露的眼睛看着杰森。

  杰森一愣,“不是吧,你是从哪个山沟沟里出来的人吗?”就连幼时在犯罪巷里挣扎求生对他,都知道这种极为大众化的饮品。

  再一联想艾德里安描述中,对网络无能的富冈义勇,真的很难不怀疑鬼杀队都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被培养起来的。

  “桃山。”我妻善逸还真的给了他一个答案,甚至还贴心地附上了解释,“我被女孩子骗光了钱,是爷爷把我赎回来的,然后就一直在桃山了。”

  杰森看着我妻善逸,就像在看一个一只误入森林的羊崽子,“你这么轻易说出自己的底细,就不怕未来被人找上你爷爷恐吓吗?”

  “……不怕,爷爷已经不在了,桃山没有人了。”我妻善逸垂着头,“爷爷被师兄杀死了*,师兄被我杀死了,就只有我了。”

  杰森·托德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句响应,他端详着我妻善逸的脸,作为从刺客联盟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他当然知道一个杀人者应该是什么样的面孔。

  这个小孩儿可不像是杀过人的样子。

  那大概是个很长的故事,杰森没有揭这种小鬼伤疤的癖好,便只是哼哼了两声,却没有再多问。

  我妻善逸深呼了一口气,没有沉浸在过去的情绪中,而是打量着周围,“这里到底是哪里?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这里?”灵敏的耳朵能够听到铁门墙壁之外,那些起起伏伏的声音。

  很嘈杂,像是有很多人坐在一起。

  “密笼——一个用来关押我们这样‘素材’的地方。”杰森叹了口气,他和迪克原本的计划中,实在是不包括这个疑似鬼杀队的变量,“他们想要一些不同人种、不同体格的面孔作为参照素材,而你只是恰好在错的时间里,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烂运气。”

  *涉及之前的副本,鬼灭的鬼和驱魔的恶魔都是demon的翻译。

  *善逸的爷爷是因为教出来的弟子变成鬼,所以切腹自尽了,但对于善逸来说,师兄这样的行为和杀死爷爷是没有区别的。

  没错,羽织+怂包+一个能让夜翼快速产生好感的身份,是善逸没错!

  我妻善逸一落地就被女人拐骗,非常合理。

  以及,善逸真的是大欧皇,打鬼之家恶鬼的时候一开门找到出口,打堕姬的时候,更是转角遇爱,一抽就是Boss。三个城市的线会汇聚到一起的。

  坐了六个小时的车去参加别人的婚礼,在村子里的那种,结果流水席根本挤不进去,掏了钱,但没吃到饭,我看着里面的厨房都洗锅走人了,说没菜了,我TMD,我真的谢了。

  又累又饿还晕车,实在是码不动了,稍微多写了一点点,加更明天再写,遭不住了,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