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托德即将回到哥谭，甚至是已经回到哥谭的消息振奋了艾德里安的心，他激动的情绪一下子不受控制地张开。
原本需要刻意调动才能释放的东西一下子不受控制地扩散开来，就连罗德这样精神力强劲的非人都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冲击。
这和被恐惧冲击的感觉完全不同，一种沉寂席卷了人的内心，极致的冷静和平寂之下，空虚充斥在大脑中。别说是恐惧，就连喜怒哀乐都仿佛在一瞬间随风而散，使人仿佛失去了对世界上一切东西的欲望，包括了对生的欲望和本能。
这样的感觉甚至直观影响到了人的生理，就连罗德都一瞬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间隔拉大，心跳的速度也减缓，就更别提那些周围的普通人，距离艾德里安最近的、受他影响最深的两个人甚至出现了心搏骤停的现象。
罗德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个孩子的内心可没有那样坚不可摧，任何一点事件后果的影响都有可能会影响到他的心灵。某种责任感环绕在专员的身边，让她在急躁中甚至失去了罗德一直以来跳跃移动时那种轻飘飘仿佛飞舞的动态，而是扑了下去。
她的眼睛紧盯着艾德里安，她甚至觉得那个过滤空气的头罩都阻碍了她的行动。
落地时的脚尖一点，力量实质化地从脚尖蔓延开，地面上竖起方块的透明面将他们封闭包裹了起来，罗德捧着艾德里安的脸，将他面罩中的眼镜部分拉了下来，精神力顺着眼睛的直视钻入了他的大脑里，勾着他的精神波动稳定了下来。
“冷静，艾德里安，冷静。”
不是让艾德里安的能力变得更冷静，而是让他的情绪冷静下来，不要进一步刺激他能力压抑感。
一个响指为界，罗德将艾德里安从刚才的那种急速变化的情感中拉了出来。
那种极端沉寂空虚的感觉在罗德的感知中逐渐消散，但是这对普通人的影响却还没有这么轻易结束——别说是普通平民，就算是稻草人的状况也绝对不好。
一个一瞬间开始对“恐惧”这样情绪都感觉到厌倦无趣的稻草人显然是更加不正常的。
罗德把防毒眼镜给艾德里安重新戴了回去，然后能力一松，从封闭的骰子里走出。
她的两根食指一左一右地点在那两个心搏骤停的人胸口处，属于她心脏处储存的力量随着她的动作流出，就像是简单的心脏起搏，将这两个生理上因为特殊影响而厌倦了欲望、毫无生存需求的身体又拉了回来。
她并不关系这些人接下来的下场，只是直到他们不能死在艾德里安的能力失控之下。
周围的人倒是没有了刚才那种被恐惧毒气冲击时的疯狂，但是这样极端的平静却更让他们显得更加死气沉沉。
这一片区域，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暴乱到阴沉的转变，再配合上那些横七竖八摆放着的撞在一起的车，上去就像是一个微缩版的死城，视觉冲击太强了。
这下已经不是会不会有人发现艾德里安特殊性的问题，而是会发现到什么程度的级别。
好消息是，至少刺客联盟的后顾之忧其实并不大，别的不说，达米安本人就对拉萨路池没有丝毫的依赖，其和艾德里安自然就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
而且，就达米安的眼光来说，他并看不上弱小的艾德里安。
想要成为入眼达米安的“敌人”，正面的战斗力至少也要有提姆的级别，没有冲突的任务在刺客联盟中都不会落到达米安的手上。
“咔哒”。
某种机械武器旋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人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后面的车顶。
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需要防备的陌生人。
罗德扭头，眨巴着眼睛朝后面轻挥着手，“白天能见到夜翼在哥谭算是奇观吗？”
显然也不是。
夜翼的制服和平时的材质有着明显的不同，脸上也不仅是普通的多米诺面具，而是少有的全包面具。
这里毕竟是毒气区，也不是就能毫无准备就进来的地方。
但即使隔着面具，罗德还是能够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敌意。
之前确实逗得有些过分了，在对方的雷区左右摇摆。
“我需要一个详细的解释。”当夜翼的语气也略阴沉下来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他真的也是蝙蝠侠影响下的超级英雄。
那种把提问说出笃定命令的感觉即视感非常强。
罗德跳过了艾德里安造成的现状，她的视线投射到刚才的校车上，稻草人被刚才时空的艾德里安冲击到的那一下仍未缓过来，所以显得异常“乖”，“喏，不是就在那儿吗？”
夜翼眼神扫过去的同时，明显有一个侧头的动作，大概是在听耳麦的另一边传来的声音——不是蝙蝠侠就是阿尔弗雷德，他们在交流。
天空上有着光学外壳掩饰的无人机一直忠实地记录着这里的细节，它回传到蝙蝠洞里的画面也许是唯一记录了小丑去向的影像。
夜翼尝试着想要从稻草人嘴里拷问出什么，但很显然毫无成效。
“没有必要浪费精力，他现在可没有回答你问题的能力。”罗德看着无效挨揍的稻草人提醒道。
“你对他做了什么？”听到这样的提醒，并未掌握先前情况的夜翼第一反应当然是这个。
罗德无辜地摊开手，“和我可没有关系，我已经没有‘梦’了——他那是‘害人者终遭反噬’，可怪不得别人。”
夜翼审视着罗德，想要说什么但似乎想起了蝙蝠侠的嘱托和眼下紧迫的时间，便还是将稻草人身上隐藏的道具搜了出来带走，然后用特制的绳索将对方捆绑，这个家伙虽然仍是多用毒气，但并不代表他的身手有多差。
在哥谭，几乎没有什么反派是不能打的，交给警察的稻草人不能有超标的反抗能力。
“我们得走了。”夜翼把艾德里安拢到自己身后，似乎在有意让他和罗德这个危险人物保持距离，“GCPD的位置在接近。”
在到达这里之前，更换了制服的夜翼已经先帮警局装备库解决了麻烦，有了装备配置，GCPD才终于能抽调人手来这里控制局面。
夜翼只是利用这个时间差来现场探查情况而已，并不能久留。
——义警可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和警察们打交道。
尤其是，艾德里安根本没有做好被拉入这个旋涡的准备，夜翼得在有人真正意识到他存在之前将他带离这里。
不过这里有罗德在，显然不需要太担心这个问题。
她隐约能够听到远处传来的警笛声，她绅士般地伸出手，将她的「门」打开，视线穿过门只能看到一片草坪，外人或许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夜翼却一眼就忍住这是韦恩庄园庭院的一部分。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这样秘密身份被摆到台面上挑衅的时候，夜翼还是感觉到一阵本能的紧绷感。
——一个看上去就很愉悦犯的家伙，邀请夜翼进入韦恩庄园。这句话只是单纯地说出来就已经是满满的槽点。
他没有动作，甚至也拦住了艾德里安想要直接靠近的脚步。
有些谨慎过头了吧，罗德眉毛一挑，“真的有必要这样犹豫吗，我要是真想要做什么，就不会等到现在了。”她率先跨到了门的另外一边，“或者不如说，你敢让我一个人‘下去’吗？”她坏笑着抬手指了指地下，自然是在暗示蝙蝠洞。
“很显然你不会是一个人‘下去’的。”
罗德惊讶于身边另外一个声音的传来。
这一次直接响应他的并非夜翼，而是布鲁斯·韦恩，他终于从公司事务中脱身，身上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换制服——也或许是并没有打算更换制服，已经基本稳定的毒气区不需要蝙蝠侠和夜翼的同时出现，他们是就近分工来达成更高效率、完成不同任务的。
罗德回头，她刚才根本没有察觉原来这里是有人的。布鲁斯隐藏自己气息的能力让她都拍案叫绝，视线现在看过去，对方就站在门侧的死角，像是提前预料到了「门」开的位置，于是正好站在了「门」的背面——也不算是预料，毕竟接走艾德里安的「门」就开在这里，所以返回的「门」只要不是随机，开在这里的可能性就很大。
而在罗德的表现里，这个「门」总是开得非常精准，布鲁斯判断罗德的能力并非随机能力。
所以他提前就准备在了这里，地面上布置着一些奇怪的装置，罗德不认得这些工具，但是并不妨碍她了解这些工具的用途——布置在「门」的附近，上面闪烁的灯光和布鲁斯手里拿着的那个屏幕上记录的东西……这个装置提前默认在这里，是用来捕捉某种波动的。
某种时空波动或是能力波动。
夜翼在这个时候带着艾德里安穿过了「门」。
罗德算是明白了，对方刚才不靠近完全是为了不影响数据，而不是害怕穿过罗德的能力。
阴险！
简直太阴险了！
阴险的地球新人类，完全不讲武德，竟然看准了她对夜翼有意无意的挑逗，这样用他来激她使用自己的「门」，然后突袭记录。
罗德瞪得圆圆的眼睛里写满了控诉，心里下定决心，等到红头罩回来，她一定要蝙蝠侠也感受一下人间险恶才行！
噗，上午先写一半的加更，下午还有一整章。
明天大概也是这样上下午分更，我的码字效率有限（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