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玄学大佬回到豪门之后【完结】>第50章 抛妻弃女

  仙柳村。

  一名头发斑白, 满脸皱纹、老婆婆正坐在躺椅上晒太阳、

  她约莫八-九十岁,瘦得见骨,暗黄的皮肤上, 长满老年黑斑, 便算如此, 依旧可以瞧出她骨骼轮廓很好看,年轻时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她穿着的衣服也偏于旧时代,藏蓝色斜襟暗色梅花纹上衣, 下边穿着同款直筒宽腿裤,袖边和裤边用丁香色绸缎绣着梅花纹, 为这件衣服添上几抹亮色,也让这老年人显得更出挑好看。

  她睡得昏昏沉沉时,天际忽然一道绿光从天而落, 如箭般洞穿虚空, 径直刺向她额心。

  这时,她猛地睁开双眼, 那双眼睛瞳仁如点漆, 晶亮得若暗夜星辰,没有这个年纪惯有的浑浊, 她望着那道绿光,一双眼兴奋而恶劣。

  她从躺椅身边摸上差不多有她高的玉制狐拐, “啧”了一声,“不愧是解短命鬼的后代,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狐拐一动,晒在院子里的草木跟着化道绿光飞了出去, 一同去的, 还有一道讯息, “欠人人情,莫纠缠。”

  两道绿光在空中相撞,以更快速度飞回,如一道流星般落回硬币。

  解鸣谦盘腿坐在地上,仿若精雕细琢的白玉美人,冷漠而疏离,此时,他眼睫毛颤抖了下,睁开双眼,好似白玉美人有了神魂。

  坤道低声问山语:“师叔,这是怎么回事?斗了吗?”

  山语留意到那道绿光钻入的顶部那枚硬币,他道:“寻到人了,但不知道为何,没有斗起来。”

  说着,他也觉得奇怪,既然没斗起来,那就说明对方没斩碎那道寻踪绿光,也就是说,那人对他们这边没恶意。

  没恶意怎么会设下这么个死局?

  解鸣谦开口解答:“那蛊婆说,是欠人情。”

  山语“啧”了一声,“所以说,最讨厌这群离群索居的草蛊婆了,一个个的思想老化僵硬,以为还是以前,可以为了人情,为了义气,不拿人命当命。”

  未建国前,人命确实如草芥,但建国这么多年了,以人为本思想早贯穿整个社会,连小孩子都知道杀人犯法,这些老蛊婆却不知道。

  “确实思想老化,看她外貌,八九十岁了。”

  这么大年纪,不修身养性,硬要出来犯法,抓也不好,不抓也不好。

  抓了,年纪这么大,担心她刚进牢,因为这个那个老年病保外就医,折腾的是警局;不抓?那置律法于何地?

  “还是得抓。”解鸣谦开口,“既麻烦你师父一次,再麻烦你师父一次吧。”

  山语苦着脸,“八-九十岁,应该是我师祖那辈的,我师父在她面前,也是小辈,怕是不好抓。”

  在玄学圈,其实排资论辈风气也挺严重的,有师承的正统术士鄙视野路子,道士鄙视其他流派术士,辈分高的能以辈分压辈分低的。

  各门各派都讲究尊师重道,谁也不愿落得个不敬长辈名声。

  有时候,辈分这个东西,真好压人。

  倚老卖老,无论哪个圈子里都有。

  “等看完我爷爷,我亲自去抓。”解鸣谦昂首挺胸,谁还不是高辈分的了?

  “麻烦师叔祖了。”这事,确实得解鸣谦出马,同辈分,好说话。

  解鸣谦说完话,继续阖目。

  山语惊讶,“师叔祖,您这是?”

  散去咒法,将三枚硬币捡起,对山语道,“这事在特警局留下档案,你随我去疗养院,查看情况。”

  “好。”山语又对坤道道,“你守在这里,将这边情况告知后边的人。”

  坤道点点头。

  绕过树木,解鸣谦开车载着山语和解父继续往前。

  解父的死劫还是没过,但直到来到疗养院,也没有意外发生。

  解鸣谦望向解父额心,那儿还是黑乎乎一团,瞧着无比碍眼。

  他摸摸铜钱,忽然有种施展大因果术的冲动,大因果术下,一切伤害各归各位。

  只是思及那后遗症,解鸣谦按下这种冲动。

  他揉揉额心,再次无比肯定,自己中招了。

  他失去了以往的冷静。

  停了车,解父冲进医院,问护士道:“你好,我爸解见学呢?”

  护士在电脑上查了下,回道:“在308。”

  “谢谢。”

  解父疾步走向电梯。

  解鸣谦和山语紧跟在解父身后,拦住解父,“爸/解先生,走楼梯。”

  死劫未散,电梯无比危险。

  解父听话照做,又去爬楼梯。

  到了308,解爷爷躺在床-上,解奶奶坐在旁边拉着解爷爷的手,护工站在一旁候着,旁边医生看着检查结果,神情苦恼。

  “医生,我爸怎么了?”解父问。

  医生道:“老爷子身体很好,各项指标都没问题,暂时没寻到昏迷原因,先观察半天吧。”

  解鸣谦拉拉解父,对医生道:“行,麻烦医生了,医生先出去吧,有事我们这边会通知您的。”

  医生点点头,拿着病历出去了。

  解父望着解鸣谦,期待地问:“鸣谦,你爷爷为什么昏迷了?”

  解鸣谦瞧见解爷爷,方知解父这久聚不散的劫云哪来的。

  床上解爷爷,就是裹在黑色蚕茧里的小黑人,那煞气浓的,几乎要凝成实质,“是煞,爸,咱们祖坟,和祖宅在哪里?”

  解爷爷住疗养院,解父住别墅,两人同出问题,是阳宅有问题的可能性不大,更大可能是,阴宅,或者祖宅出了问题。

  解鸣谦沉着脸,又给自己指腹开了一道口子,摁在解爷爷额心。

  “就在疗养院附近。”解父摁摁额头,“咱们祖坟和祖宅出问题了?”

  “嗯。”解鸣谦应了一声,“我去看看,你待在这里,告诉我地址,我自己去。”

  “好。”解父外正准备找医护人员要笔纸画地址,解奶奶道,“我带他去吧。”

  解鸣谦瞧向解奶奶,凝起眉,问山语,“山语,我奶奶,是不是身上也有煞气?”

  山语先看一眼,没看出什么,再细细瞧,眼底闪过惊讶,“是,是有一点点煞气,煞气不重。师叔祖是不是也给了解老夫人一块玉符?”

  “对。”

  “那就是了,师叔祖的玉符,挡住了煞气,才让这位老夫人没有受到煞气侵害。”

  解鸣谦神情更为凝重,幕后之人未免太过恶毒。

  这时,昏迷的解爷爷睫毛颤动,睁开双眼,却是解鸣谦点在解爷爷额心的血起了作用,将萦绕在解爷爷身上的煞气压了下去。

  他望着床头的解奶奶解父,又望望明显是医院的环境,坐了起来,“我这是怎么了?”

  解奶奶在旁帮忙,解父连忙上前,接替解奶奶,扶起解爷爷。

  解奶奶收手,“你忽然昏迷了。”

  “爷爷。”解鸣谦上前,“咱家真的没有生死仇人吗?”

  看解奶奶身上也有煞气,解鸣谦又担忧起家里的妈妈和弟弟。

  之前他以为幕后之人只针对他爸爸和他爷爷,但他奶奶中了招,他-妈妈和弟弟估计也不会放过。

  现在他俩没人看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生意外。

  他给程铭礼发了则信息,让他帮忙看看。

  若是可以,别让解钰涵和解母出门。

  家里有他布置,只要解钰涵和解母不出门,就是安全的。

  爷爷沉思,摇头,

  解父在旁急道:“爸,你好好想想,要仔细想想,这干系咱爷俩性命呢。”

  “爸,你,是中了非科学手段。我,到现在还是死劫没散。我来看你时,两次差点死掉,幸好我儿子,你孙子厉害,保住了我性命。你要是隐瞒了什么,害的就是咱们一家人的性命。”

  爷爷听了儿子的话,气得俯身,去地上抓拖鞋,“你这不孝子,我要是知道,用得着隐瞒?我又没干过什么丑事,坏事,我行得端端正正,有什么不能说的。”

  “倒是你这坏小子,四岁就知道看隔壁丫头洗澡;五岁偷吃你曾爷爷送礼的肉饼,留了一点点给我,让你曾爷爷误会我偷吃;六岁就知道借着你-妈名义,从我这抠私房钱……”

  解爷爷抓了几下没抓到拖鞋,倒是将解父小时候干的那些缺德一桩桩一件件得抖落得干净。

  解父忙告饶,去扶解爷爷,“爸,爸,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孩子还在这呢,给我留点面子。”

  解鸣谦侧目。

  他爸小时候这么聪明的,才六岁就知道抠私房钱?

  感觉,头一次认识了他爸。

  解奶奶在旁听得乐呵呵,她偷偷跟解鸣谦道:“你爸小时候鬼精的,我都不知道你爷爷藏了私房钱,你爸倒是将你爷藏私房钱的位置摸得一清二楚。”

  解鸣谦感慨,他爸也是个人才啊。

  耐心等爷爷骂够了,解鸣谦才又开口问,“那曾爷爷,是不是鲁班弟子?”

  “是啊。”爷爷点头肯定。

  解父望着解爷爷,惊讶,“爸,爷爷是鲁班弟子?”

  怎么从来没说过?

  爷爷望着解父,满脸不解,“这有什么,你也是鲁班弟子啊,咱么木匠都是鲁班弟子,鲁班是咱们木匠这一行的祖师爷。”

  解父:“……”

  忘了,他爸年轻的时候,附近有军队驻扎,打击迷信很彻底,他爸不知道此鲁班弟子,非彼鲁班弟子。

  现在虽然知道孙子是玄术师,但根深蒂固观念,很难改变。

  解鸣谦将话咽了下去,好吧,不用问了,知道答案了。

  他道:“爸,爷爷奶奶,你们呆在医院别动,我出去查查情况。”

  解父点头,“好。”

  解鸣谦找解奶奶要了疗养院内那小二楼和祖宅的钥匙,又找解父要了地图,之后带着山语离开医院。

  他俩先去那栋楼房里看了看,没发现不妥后,解鸣谦开车,前往祖坟。

  山语坐在副驾驶,好奇道:“师叔祖,会不会是冲着你来的?”

  解鸣谦望向他,道:“怎么说?”

  山语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也是听我师父说的啊,我师父是听我师祖说的,不确定真假啊。就是当年有泽师曾伯祖当年玄术资质高,又年轻气盛,同辈不同辈的都被他挑衅了个遍。后来,还是有泽师曾伯祖加入公家,稳重了,才不再干这种拉仇恨的事。”

  “也许就有谁知道了您的身份,故意挑衅。”

  解鸣谦冷笑,“用人命设局挑衅?”

  山语望着解鸣谦阴沉的脸,闭嘴不语。

  解鸣谦被山语这话说得,很难开怀。

  若真是因为自己,那他是不是不该回来?

  是不是在得到系统的第一时间就离开南城,不该贪恋家人温暖?

  一路沉默地到达解家老宅,也就是曾爷爷当初住的房子。

  这房子解家并没有卖,时常请人过来维护,虽然因为缺乏人气凄清了些,但并没有破败感。

  解鸣谦用钥匙开了门,先踏入院子,院中有一棵枣树,此时枣树还有零星几片叶子,稀稀疏疏的辍在虬劲如珊瑚的枝干上,为这荒败的院子,添了抹生机。

  山语在院内瞧了一眼,道:“没有咒术痕迹。”

  解鸣谦道:“我曾爷爷去世几十年,便算当年每天晨起一咒驱散煞气,现在也不会有痕迹残留。”

  他在院子里踏了一圈,只粗粗看一圈,会觉得这房子是随意起的,顶多建的时候请风水先生看过朝向,但墙角竹,院中石,枣树,洗菜水池,以及上边的水井,形成一个风入带生、水流生财的青龙好格局。

  山语也留意到了,“这村里,有这么好的风水先生?”

  这格局,少说也达到道法自然之境。

  到了这一境,可称地师。

  解鸣谦道:“你出去问问,就知道了。”

  他却觉得,布置院子的,是他曾爷爷。

  这是卦师的直觉。

  从他听到曾爷爷瘸了一条腿,这种感觉更为浓郁。

  他不觉得自己直觉会出错。

  山语应道:“行,师叔祖,我去村里转几圈。”

  说着,他走出院子。

  解鸣谦看过院子,走进正堂。

  这院子,还是解鸣谦曾爷爷住的格局,后边一直没有翻新,或者推平重建,是三间格的小平房。

  中间是客厅,左边是曾爷爷的房间,右边是解父解母当年住的房间,解鸣谦先踏入的客厅。

  客厅坐北朝南,穿门风动,气流不蠹,细细检查,和院子里一样,明面瞧着不出彩,没什么特别值得说道的地方,但细节处特别讲究,使得这间房子时隔多年无人居住,也没有半点煞气残留。

  好比是一道高等数学题,解答者一直用小学的加减乘除来作答,这样的答案,大多数人看个开头,就撇开眼,略有怀疑的,看完第一页,也无趣得丢到一边,只有从头看到尾的,才知道这道题用最简单的加减乘除做出来了。

  房间布置效果,就是那个高等数学;布置房间的那个风水师,就是那个用加减乘除解答的人。

  看起来所有布置都只是放到它该放的地方,没有任何地方犯避讳,也没花什么心思,但将所有看似寻常犹如摆件般的镇物找出来,才能发现这些摆件,其实构成了一个风水阵。

  而那镇物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单独拿起来看,普普通通,平平凡凡,没有术,也没有咒,和街头巷尾其他同样物件,没任何区别。

  只有当它放到屋子里,它和其他摆件气息相类,引气相连,才会能为镇物。

  “好生巧妙的心思。”解鸣谦将木头雕刻的小乌龟放下,为这布置赞同。

  大巧若拙,大精以朴。

  换做是他,未必做得到。

  当然,这只是术业有专攻,他非鲁班弟子,对这房屋起建、装修研究不深。

  他背着手在屋子内走来走去,时时刻刻都有一种探宝的惊喜感,拥有着寻宝的快乐。

  他背着手,在客厅内转来转去,越看越惊喜,越看越多当初的布置者的巧思,而感到钦佩。

  他摸摸下巴,忍不住夸道:“我在玄学上的天赋,肯定遗传自我曾爷爷。”

  他开心起来,感觉和素味相逢的曾爷爷,通过这些细节,隔着时空进行了一次交流。

  正堂没问题,解鸣谦去了左边曾爷爷的家。

  曾爷爷的家,是一间大房间,大房间前边像是书房又像是客厅,空荡荡的,摆着书桌和椅子,后边则是卧室,书房和卧室用一个很大的柜子隔开。

  解鸣谦刚踏入,就感觉不太舒服,像是气流凝滞,一呼一吸都很沉郁。

  无形煞气在屋内凝聚,屋内多了不该有的东西。

  解鸣谦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发现曾爷爷之前的布置,被人给破坏了,那些镇物,全被沁了污血。

  解鸣谦用筷子夹起被污染的镇物看了看,发现污血完全被木头吸收,外表看不出异常。

  看手法,是鲁班弟子。

  再细细检查,气息抹得干干净净,没法追踪到人。

  解鸣谦拿起悬挂在墙上的篮子,将这些镇物一一夹进去,之后去村里买了打火机,又去路边薅了把芦苇,回到灶房将火点燃。

  待火熊熊燃烧,将被污染的镇物丢进里边。

  片刻,腥臭的味道从灶火里传了出来,解鸣谦默念咒,将气味引入院子散掉。

  这时,山语走了进来,问:“什么味道这么臭?唔,好浓的煞气。”

  解鸣谦应了一句,“黑狗血。”

  还是死掉的狗放了好几天后,再破腹流出的黑血。

  腥臭,极脏,是聚煞的好材料。

  “师叔祖,我去村里问了,以前因为附近驻扎军队,当年破迷信破得很厉害,附近村子并没有什么风水先生。”山语开口,“看日子,问风水,还是90年代后,才慢慢又被人接纳,不过,村里依旧没有风水先生,他们看风水看日子,得去镇上,或者其他村。”

  解鸣谦暗道,和他猜得差不多。

  “解家有没有什么仇人?”

  “没有。”山语摇头,“你曾爷爷当年在村里极有威望,你爷爷和爸爸后来发家致富走了出去,又回村收购木材,接收村里人进厂,村里人指望着解家吃饭。”

  有利益关系在,不是生死大仇都会和解。

  若真是生死大仇,解父解爷爷肯定会知道,不至于现在这般茫然。

  所以,这事,不是村里人做的。

  “那最近村里有没有来陌生人?”

  “有,一个年轻小姑娘,据说是个画家,过来采风的,现在借住在大柳树那家没人住的老房子里。他们说,那个小姑娘,天天外出,经常看着河水发呆,看着山发呆,看着田发呆,看着田发呆,像是符合采风说法。”

  “嗯。”解鸣谦心底有了数,道,“不出意外,是鲁班弟子做的,应该是和我曾爷爷有仇。”

  “不过,玄术师之间的恩怨,一般不涉及圈外人,我爷爷,我爸爸都是普通人,他对我爷爷我爸爸下手,估计不是走正路的。”

  灶内大火渐渐熄灭,木制镇物全都烧成了炭,解鸣谦取下一根柴,在还残有星火的灰底扒了扒,确定镇物处理干净,正欲将柴火收回,忽然发现灶壁有点不太对劲。

  解鸣谦靠近,用柴火拨了拨,对山语道:“山语,去打盆水过来。”

  “好。”山语用桶接了一桶水过来,解鸣谦接过,远远地往灶里一倒,推出灶房。

  滋滋滋,水流触及还红烧的炭,混合着灰扬起,顿时整个灶房乌烟瘴气。

  解鸣谦拎着抹布和水桶重新进入灶房时,灶房内已经恢复平静,解鸣谦用抹布沾水,开始擦灶内壁,当黑乎乎的炭擦干净,能瞧出灶壁上有字。

  “山语,过来擦灶。”解鸣谦让开位置。

  山语凑过来,也瞧见了那上边的字,道:“师叔祖,我喊人过来。”

  解鸣谦睨了他一眼,点头:“行,内容拓印一份给我。”

  他瞧了那擦出了的几个字,猜测那是曾爷爷手里的鲁班书。

  鲁班书的鲁班弟子的总纲,但鲁班弟子各自发展,每一派手里的鲁班书也不相同,只是不知道他曾爷爷,接受的是哪一门。

  “放心。”山语还是摇人。

  解鸣谦又重新去了曾爷爷的房间,没了被污的镇物,解鸣谦又施了退煞咒,此时房间已经恢复正常,煞气并不算浓重。

  但解鸣谦进去后,依旧觉得不太舒服,总觉得有哪不对。

  他踏了进去,一寸寸观察屋内各个角落,终于发现是哪不对。

  那些煞气,虽然淡,但凝而不散。

  说明还有煞物没有找到。

  解鸣谦脚踏七星罡步,连抛硬币起卦,从墙壁内掏出一个木头娃娃。

  木头娃娃后背挖了个洞,洞里边藏着一张纯棉手帕,手帕已经发黄,起着毛毛,一看就是用了很久,却被人小心珍藏。

  打开手帕,里边藏着一把小巧的雕刀。

  厌胜之术。

  还是鲁班门的手段。

  相较镇物,眼前这用厌胜之术的人,不太聪明。

  气息没有抹掉不说,实力还不强。

  解鸣谦将装着雕刀的手帕放到木头娃娃身上,摸出三枚硬币,口念《太上报德经》,跏趺坐地,眼眸半阖,继续念经。

  暗红色的血光化作一道流光,从第一枚放下的硬币上飞出。

  乌江边上,一名俊秀斯文、肤色白皙的年轻姑娘正在用彩笔绘画,她的身前,架着一个画板。

  察觉天际血光朝自己铺面而来,她瞳孔微缩,身形敏捷得往后一退,然而她的速度却快不过血光,她不过刚刚退后,血光在空中拐个弯,钻入她识海。

  下一秒,她惨叫一声,抱着自己的额头,跌倒在地。

  蚕豆大的汗水从她额心滑落,一头乌发黏在脸颊边上,短时间内,整个人好似水里边捞出来般,脸白得毫无血色。

  她死死咬住唇,忍着额心剧痛,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弓虾。

  不知过了多久,好似被无数虫子啃啮神魂的剧痛缓解,女孩理智归来,知道自己这是中了算计,本能想爬起来逃,然而视线刚刚恢复,她瞧见自己身前,出现一双脚。

  顺着脚往上,想瞧见一双又瘦又长又笔直的腿,漂亮的双-腿裹在米黄色休闲裤里,布料空荡荡的,称得那双-腿愈发修长如竹。

  若是换个情景换个地点,她可能会生出欣赏,可是此时,她却惶惶然生出大恐怖。

  她不敢继续往上瞧,死死盯着对方穿着球鞋的脚。

  解鸣谦蹲身,望着眼前这个约莫二十五六的年轻女孩,问:“看你满脸书卷气,应该也是读过书的。你该知道,杀人犯法吧。”

  曾爷爷家里的镇物,威力并不算强,更像是一种试探,试探对方能不能化解。

  所以,镇物凝成的煞,他给他奶奶的玉符挡住了。

  然而那木头娃娃,是冲着要人命去的。

  女孩颤抖着身子,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她仰头,满脸仇恨,“他该死!”

  说完这一句,她尤不满足,又恨声道:“他抛妻弃女,他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