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摇摇头又点点头。
“看出来了，毕竟，至从西楼先生醒来，就没有掩饰过，那些神乎其技的能力，在我们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记载。”
贺无言之前是因为不安，不敢暴露。西楼醒来后，以他那种不在乎的性子，自然轻松被人看出。
用西楼原话来说——知道就知道，他们还能弄死我不成？
“无言身份体质过于特殊，这边天道规则特意把他拉进浑水中，没办法，我只能跟过来为无言保驾护航。”
“西楼先生，对贺副局，真的很好。”
正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男孩在天地一色的白雪中，如展开双翼的白鹰，翱翔于茫茫白雪之上，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自由、自在。
男孩于溪边，洗去脸上血迹，他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暖和金光，刺骨的冬日原来也会有阳光存在，世界上真的有如此金灿灿的小可爱。
男孩瞪大眼睛，夸奖自己时，他承认，那是他听过最真诚的夸奖，不掺夹一丝一毫的私欲。
金眸就连自家主人都没察觉到，柔和了很多，似含着秋水。
“嗯，当年一见钟情。”
“天道不容许那本书里的内容，被人修炼。”
被喂了一口狗粮，一号转回正题。
“每个天道都知道，修行者太能蹦跶，当年我们那群人，可是天天挑战天地规则，甚至逆天而行。斗久了，天道自然会防备甚至反扑。”
一号不太能想象那场面，他瞧见的小天雷，足够他们这些跟异种作斗争的人，心生畏惧。
“蹦跶？逆天？”
“就……天天招来天雷劈落，甚至还有人以被天雷劈的次数为荣。正所谓，一九的九雷劫、二九的十八雷劫、六九、七九、八九，直至九九八十一道雷劫，当然，八十一道后人没死，还能继续，最高承受雷劫的人好像是三百一十三道。”
一道就那般效果，九十九道？
异种大军兵临城下都面不改色的一号，喉结滚动，难言心中震感。
怪不得，天道不给宣扬那书，这就等于在跟天道说——我要造反。
许久，一号想到秦局跟自己汇报过的事。
“西楼先生，似乎跟天道挺熟？”
“差不多，我那个世界的天道惹了我，我就打了上去，砍了祂几刀，抢了祂的宅子。”
得！彻底搞清楚面前白衣少年的实力，这就一位，堪比天的存在，与天齐名。
难得，一号有了一点点八卦的心思，这样的人怎么就一见钟情了呢？
不待他开口，西楼自顾自转回又跑偏的正题。
“当然，阁下可以放心。按之前的交易内容，自然有人能学习到一些，天道也不会降下天雷。毕竟，天道还需要依靠无言，那书跟无言有因果关系，祂不敢动。”
“那就多谢西楼先生，那些能力危险归危险，但能让士兵在战场上，多出许多保命手段。”
又闲扯了一会儿第一批大龄学员的后续事情，一号试探性询问，西楼接下来的计划。
原因很简单，就在昨天，秦家还没撑过第一天，就自己上交了全部家产。
据说，秦家一晚就死了三分之一的男丁，死法千奇百怪，吃饭噎死、下楼梯摔死、摔倒撞头流血而亡、甚至还有一个上厕所马桶爆炸。
如此怪异的手段，让秦家自愿退位，先保住小命才是最要紧的。
他们绝对相信，以第一天的情况，第三天还没有给出结果，他们秦家能从老到小，死得干干净净。
第一个被西楼正面弄死的世家，就此诞生。
“阁下想不破不立。”
西楼不着急暴露自己的底线，反而将一号的心思，一言道破。
这，就是在抢谈判的节奏掌控权。
很明显，西楼一直牢牢握着。
“是的。”
被猜到，一号可不是没有品的愣头青，大大方方点头，承认。
联盟现在，绝大多数物资、资源被世家掌控，就连军部购买紫蛇果、净化液，都要看世家脸色。
如此情况再继续下去，联盟将不复存在，各个盘根错节的世家，将彻底控制整个聚集地。
几次合作下来，很多世家都伤筋动骨，甚至人头滚滚。
一号，相信西楼有这个能力。
“做个交易如何？”
熟悉的开场，一号不由坐直，等待西楼大恶魔的下文。
“我帮阁下拔除各个有私心的世家、藏在聚集地里的异教徒，作为交换，后面各个聚集地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我希望到时候处理事情的人，将是无言。”
什么意思？
借着事情牵扯出世家跟异教徒，不，这只是表层，真实目的在最后一句。
“造势？西楼先生是想，让贺副局成为第二位雷元帅？”
“嗯，铁桶一般的联盟为后盾，声名大噪的无言，才有理由、保障主动进入深渊，解决异种，为联盟夺回失去之地。”
这话听着，绝大多数都是联盟占便宜。
一号却不相信，这其中肯定还有些自己没看到的利益，让西楼如此行事。
喝醉了做梦，一号可能都想不到，贺无言跟天道，还有一份需要履行的回家契约。
更加想不到，世界上还有种叫做功德、信仰的好东西。
帮助联盟度过危机？
西楼轻笑一声，完全不在意。
他要的是只是带无言回家，借此机会，给无言添些功德。
“仅此而已？”
“就如此简单。”
四目相对，一号点点头。
“这场交易，我同意。”
不就一个精神支柱吗？联盟正好需要，他不见意，大力宣传一下。
又品了口茶，第二遍的茶，味道确实淡了不少。
这场交易，落下印章。
“我想知道当年落下的陨石，到底有多少颗？”
网上与书籍中记载的陨石落点——深渊或者叫做裂缝，只有三百一十八处。
如此数据，西楼可不相信。
为了让人类有继续下去的希望，这个数字绝对被稀释过，还不止一次。
“当年陨石落地，有些在砸落发生大爆炸时，一些小碎片也成了小小的裂缝，记载于册，共一千三百一十三处，其中三分之一落入深海。”
冷漠、平静、沉稳？随着少年手中茶杯，被瞬间捏碎。
一号瞧见这一幕，对于西楼性格的评估，看来给重新评定。
一千三百一十三处，就算一天清理一处，也需要三年六个月。稳定情况，加上赶路，正常算下来，五十年？一百年？甚至更久。
千算万算，西楼就没算到，当年坠落的神石具体数目有这么多，本以为就两三百处，没想到……没想到呀！
“一千三百一十三，这不是大麻烦，而是怨种坑。”
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带着杀意。
好像，打击到了面前的白衣少年？
木偶半蹲身子，将碎片与茶叶拾捡而起，小抹布擦拭地毯上的茶渍。
一号没出声，去打扰情绪不太好的西楼，注意力很快被木偶所吸引。
身高一米八，外貌跟正常青年一模一样，若非眼睛有些呆滞，皮肤是毫不掩饰的木头，真跟真人相差无几。
傀偶术吗？很神奇的存在。
“这是傀偶术的基础——傀奴，一般都用作家务、农务、助手。”
压下砍死天道的冲动，西楼回神，就见一号好奇打量，正在擦拭地毯的木偶，不由开口介绍。
“很神奇。”
“还行，我跟无言都没正经学过傀偶术，顶多堪堪入门，可没有当年傀偶师的风范。”
“西楼先生方便能说说吗？”
好奇之心，不分年龄。
“他好像是傀偶一脉的第十九位传人，我们认识傀偶师时，对方在最南边的小国，他超控的二十万傀偶大军，早已被招惹的术士清理得只剩下五万。”
“五万归五万，傀偶不怕死、不怕痛、不怕冷热、不用食物跟水，绝对的敢死队。那时候，我们抓到了走丢的第二十代传人，也就是他的小徒弟……”
故事很有趣，一群人不打不相识，在湿热的森林里狩猎开篝火派对。
到了后来借着石头阵摆脱追杀，帮着傀偶师杀掉敌人，夺回属于他的土地……
傀偶师意外死亡，他们一群人从西北方千里赶回南方，与南海里的妖族联手，救下小傀偶师，抚养小家伙长大成为新一代傀偶师。
活得恰意、悠闲，没有黑暗的逼迫，没有死亡的威胁，甚至不用焦虑食物跟水。
他们踏马，可走遍千山万水，在山头把酒联欢，可千里奔骑，只为兄弟两肋插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