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itied选了西楼，一号选了西楼，很多人都选了西楼。
但，雷伊要选贺无言。
难得，少年嘴角带起一抹认可与肯定的笑，金眸里是与外貌截然不同的狠辣。
“说得没错，希望只能是贺无言，谁也不能抢功。”
轻松愉快的话题讲完。
西楼坐直了身子，金色眸子，毫不避讳，打量雷伊看似结实的身材，似在考量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伸手。”
虽有不解，雷伊还是乖乖伸出手腕。
以西楼展现出来的神秘力量，雷伊相信，对方绝对能秒杀自己。
修长的两只手指，搭在手腕上。
好半晌，西楼收回手，若有所思的又看了看雷伊的面相。
“不超过两年的寿命。”
收回的手臂顿了顿，雷伊下意识，绷紧了全身肌肉。
被抓住弱点的猎豹，瞬间绷起身子，等待着时机到来，一击咬断敌人的脖颈。
凶狠、冷静。
西楼却不害怕，自顾自往下说。
“与我做个交易如何？”
“西楼先生，似乎很喜欢跟人做交易。”
“盒子里是一枚丹药，服下后生死对半，若是活下来，与天同寿，选择权在你。作为交易，我需要你带贺无言进入军部，无论任不任正式的职，有个便利的职务就好。”
少年走了，如外面的小雨般，来得快去得也快，让人猝不及防，回过神时，雨不在，可自己早已被淋了个落汤鸡。
与天同寿？长生不老的意思吗？
雷伊记得有个至少六十年没见过面的人，他好像一直在追寻的就是长生不老，因为他认为，长生不老时人类的身躯、基因将是最完美的状态。
但，见识过黑暗纪年前的繁华时代，雷伊根本不相信，在那个安逸漫长的时代都研究不出来的东西，在黑暗纪年会被研制出来。
可现在，一枚说是吃下去，就有可能长生不老的丹药，就放在自己面前。
拒绝？不，对方根本就知道，自己早有想把贺无言带进军部历练的想法，根本不可能拒绝。
而且，想到那一个个被异种杀死的战友、晚辈、先烈，深渊里的异种都还在。
他还不想死，不想没有把那群肮脏的异种屠杀完，就简简单单的死去。
小木盒，收入口袋，妥帖放置。
长生不老都能办到，西楼真正的实力，恐怕，比预想中还要恐怖。
甚至，不是他们这些凡人，能想象得到的。
‘楼楼，这里居然是异教徒的据点，我刚刚听到，他们居然在准备今晚异教徒的聚会，你说，我要不要今晚混进来，来个一网打尽？’
筷子将一根根鱼刺挑出，白嫩的鱼肉沾上酱汁，送到少年碗里。
贺无言调皮的眨眨眼，对于自己传音中的计划，很是自信。
吃个饭，还能捡到这么一个大功劳，贺无言觉得，自己下个月不去上班的理由，终于有了！名正言顺！
‘给你个提示，红楼建立多年，而且，这里是异教徒在天城的大本营，甚至有可能牵连到军部，你最好拿到完整的名单，这样的鱼，才够大。’
‘楼楼说得没错，楼楼真的是太聪明，钓鱼给有耐心，要钓，就钓最大的鱼，这样吃起来最香。’
“楼楼，鱼不错吧？不过这石锅鱼，最正宗的还是蒸汽石锅鱼，冬天吃，驱寒暖胃，下回弄个锅子，咱在家里自己做。”
“不嫌麻烦。”
“才不麻烦，楼楼就算要吃全鹿宴，我都去墙外给你打上几头，180道可能做不出来，30道经典菜万无一失，保证味道正宗。”
西楼挑挑眉梢，将全鹿宴三个字，念叨两句，总感觉有些不对。
“一桌子鹿肉，温肾壮阳？”
本想着一桌子鹿肉，到那时候，晚上气血上涌、躁动不安，就能酱酱酿酿，最好一整晚！
念头归念头，求生欲满满的贺无言打死，也不敢说实话。
“我是那样的人吗？排寒祛湿，冬天最适合！当然，要是楼楼希望，我也不见意的，保证让楼楼满意，喂饱楼楼。”
“没个正行！”
被少年瞪上一眼，贺无言只感觉心脏扑腾扑腾狂跳。
好好看，想亲两口。
陪着西楼在红楼里逛了一圈，临走时，贺无言还跟服务员美女，买了束漂亮的红色玫瑰，开开心心走人。
让人疑惑的是，为什么临走时那美女欲言又止？看自己的目光奇奇怪怪的？
“楼楼，咱去看饰品，按照西域服饰定制的哟。”
“别是奇奇怪怪的就好。”
“那不可能，当然楼楼要是喜欢，也不是不行。”
“找打？”
“楼楼最好了，才不会打我。”
目送一白一黑两道身影离开红楼，雷伊收在口袋里的手，紧了紧。
在西楼面前，他明确表示自己会选择贺无言，但……说句实话，西楼无论实力、心智、头脑都在贺无言之上，就连自己都心动过。
与虎谋皮！
他知道这个成语，一个自己怎么预知都预知不到未来的老虎，危险程度不亚于深渊。
小九九再次出任务，迈着小短腿，躲在花盆的大叶子后，借着缝隙，窥视来来往往的接待大厅。
一盏盏被点亮的红灯笼，与黑夜中，照亮了上下两层楼房。
红艳艳的，配上摇曳的烛火，怎么看，这里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咦！好多好多人咧！
小九开始尝试给小主子传送消息，最好连通视觉，却不想，小主子居然拒绝了他的请求。
抬头看看天色，又看看滴答滴答转动的钟。
晚上十一点半，小主子可能在跟主人酱酱酿酿……
小九纠结的对手手，自己给自己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屁颠屁颠，先把来的人，看清楚。
正躲着，小九就瞧见，有一些人拿着铁疙瘩，正在地面、角落、墙壁之间扫描，好像是在确认监视器。
团一团，小九就窝在花盆的石子间，让铁疙瘩在自己身上扫过。
毫无反应！
毕竟是个人都不能想象，有人监视不用摄像头、窃听器，而是用一张薄薄的纸张。
双手掐腰，小九自傲的抬起小脑袋。
哼哼！找不到我对吧。
大门的接待区，热热闹闹差不多五十来分钟，随着露天的中央花圃处，一人敲响铜锣，两位站在大木门后的美女连忙把木门关上，一位位笑得得体的美女把还未落座的客人，请了过去。
这是准备开始了？
从小四一直到小三十五，小九正找准时机，往前一扑，挂上了美女的背后，随着对方一起上楼。
意识中，小九正在给一个个小同伴，分配任务。
至少保证，后厨有五只小纸人，每个包厢有一只小纸人，把小主子最关心的画面，都录制下来。
季凡是个商人，就算以他的身价还不能进入这场盛宴，还好，他有一位在后勤部任实权的父亲，才让他堪堪能进入红楼。
每个月有这么一天，能享受到美味的食物，让人延长寿命、甚至减少感染值的美食。
坐在八仙桌旁，季凡的目光不无羡慕的看了看二楼包厢，据说那八个包厢中人，都是教中最信仰深渊之王的教徒。
不由，他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再贡献出一些身价，为教中做出更多贡献。
正想着，一盘盘飘着香味的菜盘上了桌。
一直维持着彬彬有礼的矜持面具，当最后一大碗汤落桌，面具被丢弃在看不见的脚下。
他们露出贪婪的真面目，拼了命的将食物往自己嘴里塞，甚至有人丢开筷子，徒手去抓。
季凡将面前的红烧肥肠，大半盘倒入自己的碗里，一个劲往嘴里扒拉，烫？不存在的。
瞪着眼，他在看其他人，桌面上还留着的食物。
与胡萝卜、木耳、洋葱爆炒的熘肝尖，带着麻辣的凉拌心肝，熬成汤的红枣莲子心汤，清蒸的脑、爆炒的腰、凉拌的舌。
明明是摆盘精致的美味佳肴，可惜，食客们眼中只有吃，他们甚至没有去注意口中的食物，到底是什么滋味，只顾着往嘴中塞。
季凡吃着吃着，只感觉体内那股力越来越强，将最后一口红烧肥肠吞下，伸手把凉拌心肝抢过来，徒手抓着，往嘴里送。
咀嚼的声音，抢夺发出的吵闹，在悠扬的乐章中显得格外粗鲁、野蛮。
小十一蹲坐在柜子上，借着花瓶遮挡，窥视一号包间发生的事情。
那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坐在那，面对空空如也的餐桌，目光中写满了期待。
“叶老，今晚的美食，保证您满意。”
“快点上吧，你知道的，一周才能吃一次，实在是太折磨人。”
对了，老人身旁还有一位三十多，身姿婀娜的美貌少妇，笑意盈盈，那双眼睛看着人，好像能拉丝般。
一锅冒着白烟的汤，小十一还在好奇那是熬煮的汤，就瞧见汤勺捞起了熬得奶白的汤汁，还有半只小小的手，恐怕岁数还不到一岁。
捂住不存在的嘴巴，小十一被吓得瑟瑟发抖。
再次打开包厢门，餐盘上是一颗小小的儿童头颅，脑袋顶被撬开，露出红白黄的粘稠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