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离婚后,偏执总裁拿命求he>第60章 这个人你感不感兴趣?

  简桉甚至都不敢眨眼看屏幕上显示的号码,连声音都因为紧张而沙哑:

  “妈!你听得见吗?你回我一下!”

  他的眼皮跳的厉害,好像要被扯下来似的,脑子里乱作一团,只能用力握紧拳头来抵抗心中翻涌的恐惧和不安,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就连呼吸都屏住了。

  还没等来回应,手机那边的嘈杂声忽而停止了,随着一阵断线音响起,电话彻底被季松亭挂断,只剩下漆黑的屏幕里映衬出一阵惊慌失措的脸庞。

  季松亭兴致勃勃地欣赏着他的表情,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变化,这种将人牢牢控制住的感觉,让他很是舒畅。

  他的目光慵懒而淡漠,似是漫不经心,却带着几分凌厉,声音凉薄低柔:

  “怎么样?这个人你感不感兴趣?想不想知道她是死是活?”

  这句话像恶魔低语,简桉顿时浑身发冷,竭力忍住自己的抽泣,苍白的脸颊也因为情绪激动涨得通红,怒喊道:

  “季松亭!你究竟对我妈做了什么?你想报仇冲我来!为什么要对她动手!”

  男人扬唇一笑,忽而俯身凑近他,眼神犀利,藏着深深的冷意,不屑道:

  “没做什么,我刚刚可是陪你在这坐着,怎么分身去对你妈动手?”

  “别装了,只要是你季总想做的事,还用得着自己动手吗?”

  对此,简桉根本不相信,双手忽而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眼里瞬间蒙上了一层雾气,仿佛随时都会崩溃,愤怒道:

  “我妈现在到底在哪里?你别伤害她!快点带我过去找她!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了……”

  虽然周曼香平时对他非打即骂,甚至丝毫不关心他的生活,也不顾及他的死活,但说到底,对方也算养育了自己这么多年,没有恩也有情,他实在不愿意看着自己孝敬的母亲在别人手里受尽欺辱。

  季松亭用力甩开那双脏手,厌恶地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青年,语气更是不善:

  “活不下去?你简桉什么时候孝顺到这份上了?无情无义的东西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真让我大开眼界啊。”

  简桉对他那些鄙薄的话已经听得麻木了,也不想再继续去反驳什么,只是徘徊在眼眶里的泪水还是忍不住滑落,瞬间打湿了他白皙如玉的脸颊。

  他再一次小心翼翼地抬起伤痕累累的手,轻轻拉住季松亭衣角,生怕对方发怒,不敢用力,低三下四地哭着求男人:

  “你怎么说我都好,骂我打我,甚至是杀了我,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只求求你……求求你带我过去救我妈……”

  眼前人态度的突然转变,让季松亭有些始料未及,紧接着那冷厉的眼神里是浓重的不爽和恼怒,嘴角微微颤动,一种强烈的嫉妒情绪在内心翻涌不息。

  为什么前面简桉对自己的态度不是顶嘴就是忤逆,一点也不肯服软,怎么一到了周曼香的事,那人就开始跟从前一样委曲求全了?以为他这样就会心软吗?

  季松亭脸上的表情冷如坚冰,眼神阴鸷的可怕,但内心却莫名其妙地腾起一丝慌张,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般,这种感觉令他很不舒服。

  看着那个泪如泉涌、无助可怜的人,季松亭没来由地就是心头一紧,眼睛烦躁地转到别处,却没有生出讨厌的情绪。

  他随即就反手攥住简桉的手腕,拉着快步往外面走,语气阴狠地说道:

  “好啊,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你那比命还重要的母亲有多惨绝人寰。”

  因为过度担忧和害怕,简桉的双腿已经完全发软颤抖,踉跄了好几步。

  他身上还没愈合的伤疤也因为这猝不及防的动作而重新裂开,鲜红色的血液沿着伤口流出,在后背缓缓滑落。

  冰凉的感觉夹杂着剧痛,仿佛整个身体被人举着斧头将血肉和骨头狠狠劈开,感觉下一秒就会支撑不住散架了。

  可即便是如此,他依然只能紧咬唇瓣,眼神涣散迷茫,默默忍受,强撑着意志力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他害怕再慢一步,就永远也见不到周曼香了,然后接下来的日子里良心会倍受煎熬,时时刻刻都活在悔恨中。

  简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车,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风雪他都听不见了,只剩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面的挡风玻璃,惶恐不安的内心一直祈祷着母亲不会出事。

  季松亭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从没见过他为任何一个人这么担惊受怕过。

  有时候自己真的怀疑简桉脑子是不是有病,那个妈明明对他不好,他还乐在其中地孝顺,而且周曼香这种人渣母亲有什么值得去豁出性命的?纯粹是自找苦吃。

  而对他好的,就如林秋婉,自己的母亲,简桉就跟瞎了眼一样没看见,典型的恩将仇报,落井下石,恶心至极。

  想到这里,季松亭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怨恨,紧握拳头,手指颤了颤,终是压制下来,交叠的长腿忽而放下。

  这笔账不慢慢算,是不能了结了。

  他漫不经心地拉了拉领口,垂眸的一瞬间突然注意到了简桉搭在膝盖上的手腕,竟然瘦的只有皮包骨,异常吓人。

  在客厅的时候,他因为对方提离婚的事闹得十分不悦,并没有察觉到简桉从出车祸住院回来整个人瘦得如同一具骨架般,不知道的还以为季家不给简桉饭吃!

  季松亭不着痕迹地敛眉,转头看向车窗外的路景,心绪起伏不定,沉声道:

  “小王,掉头,去餐厅。”

  司机迅速看了一眼后视镜,方向盘一转,立刻回应道:“好的季总。”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简桉不知所措,眼神惶惑地看了下男人,又吃力地将手伸到驾驶座的后背,虚弱的声音急切道:

  “为什么要掉头?去餐厅干什么?小王,你可不可以直接去目的地?”

  小王面露为难,轻轻摇了摇头,说:

  “简先生十分抱歉啊!我只听季总的,您还是坐好吧,这样很危险。”

  简桉无奈只能重新坐回后座,侧头焦急地看着那人,百思不得其解,说话的时候脸颊两边的皮肉都在隐约颤抖:

  “你不是说好带我去救我妈的吗?你怎么又反悔了?再继续耽误下去,我妈说不定真的会有危险!别这样好不好?!”

  季松亭懒得多看他那张双颊凹陷的丑脸一眼,低头弹了弹指甲,随后不疾不徐地开口:“急什么?你妈死不了的。”

  如果周曼香就这么被轻易弄死了,他还拿什么筹码来威胁简桉呢?

  结了霜的车窗已经看不见外面的路况了,简桉此刻坐立难安,恨不得下车自己过去,但他又不知道周曼香在哪……

  他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绝不能让自己冲动,几近崩溃地质问:

  “可我妈在电话里明显不对劲,她一定是被打了才会哭成这样!而且那个男人的声音到底是谁?是不是你雇佣的?!”

  面对青年那副用倔强反抗却无能为力的样子,季松亭想要的效果达到了,嘴角噙着得意的冷笑,声音带着阴沉和残酷:

  “随你怎么想,如果想要救你妈,就最好安分听话点,要不然看见的,就是一具不会跟你要钱、说话的尸体了。”

  闻言,简桉忽然愣住,薄唇颤了几下,张了又张,却没敢再说一句话。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耳边嗡嗡作响,内心深处第一次滋生出怨恨,车外面厚重的积雪像埋在他身上一样,又沉又冷。

  他现在很清楚,季松亭只要敢说,就一定会做到,而且是做的又狠又绝。

  简桉默默低下头,疲惫的身躯沉沉地靠着车窗,脑子里再也腾不出一丝力气去想周曼香会被怎么样,也不敢去想了。

  是不是他要继续乖乖听话,继续没日没夜地低头折节在那人膝下,才能勉强护住自己唯一重要的亲人呢……

  可他现在哪有那么多时间了?

  他真的快要死了,最后拼命强撑着身体的,也不过只是一口还没咽下的气。

  放在双腿上的手背忽而一凉,几颗冰冷的泪珠缓缓却不甘心地浸湿了裤子。

  司机小王停下车,“季总,餐厅到了,是您平时经常关顾的那家可以吗?”

  “嗯。”

  季松亭极轻地应了一句,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表,确实到了午饭时间。

  车门在外面被小王打开,他顺势低头俯身走下车,转身走到另一边,接着毫不留情地将青年从车上拉下来。

  由于坐太久的缘故,简桉脚刚着地的时候眼前一黑,有种说不上的窒息感从全身涌上了脑袋,让他险些晕厥过去。

  受伤的肩膀不偏不倚撞上了车门的一脚,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从那里迅速扩散,他瞬间疼得咬紧牙齿,五官扭曲。

  而眼前拉着他的男人却毫无察觉。

  唯一停留在身上的暖气也被路边的北风吹散,白雪扑簌簌地在脸上飘过。

  简桉出来时只套着一件老旧的羽绒服,根本没有任何保暖效果,牙齿冷得直打颤,哆哆嗦嗦地问道:

  “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