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玄幻奇幻>清冷美人他有苦难言>第52章 表白

  此时一黑衣人进入屋中,跪下恭敬道:“殿下,已查清楚,今日长青道观中来了三家贵女,分别是太傅府嫡次女杨清婉、永宁侯府表姑娘姚冰月、镇北将军府嫡幼女闻兰雪。”

  太子闻言颔首,他拿起桌上的书卷,好整以暇的开口道:“以青,你说孤应该选哪家?”

  以青便是今日跟在太子身边那个人到中年还面白无须的男子,以青恭敬道:“太子妃不仅仅要看家世,也需看容貌,最重要的还是得看殿下的心意。”

  太子闻言轻笑一声:“呵,看容貌谁比得上今日院门口那个?”

  以青眉头一跳,直觉事情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他连忙道:“殿下,那人是江南府的解元,裴淮之,与冯家关系很好。”

  太子抬起头看向以青,暖黄的灯光照亮太子清俊的眉眼,他赞同道:“孤自然知道,若是那裴淮之是个女子,即便家世一般,太子妃之位孤给他又何妨?”

  以青暗自心惊,殿下这想法可要不得,裴淮之极有可能会在明年春闱中一举夺魁!

  这种读书人心中多有抱负,不太可能会选择雌伏于人下。

  而且裴淮之背靠冯家,殿下可千万不要犯浑啊!

  看着以青的神色,太子一把将手中的书卷扔到桌上,笑骂道:“你这老货,跟了孤这么多年,在你心中孤就是那等色令智昏的人?”

  以青闻言松了口气,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殿下息怒。”以青连忙跪下。

  太子起身走向床榻,躺进被窝不再多言。

  院中顿时一片静谧,而另一个院中就热闹了,闻兰雪与杨清婉自然是认识的,另一人姚冰月倒是在自己的屋中不出门。

  闻兰雪才不是来偶遇太子的,她打听到裴淮之来了道观,可惜她来得太晚了,在观中转了一圈也没遇见,于是便去裴淮之的院子寻人。

  谁知被那守门的小厮挡在外面,说他们公子吃了药已经睡下了!

  她吃了饭以消食的借口又出来试试能否遇见裴淮之,不曾想该遇见的人没遇到,遇见个讨厌的杨清婉。

  杨清婉见到闻兰雪便是一阵嘲讽:“哟,什么风把闻妹妹吹到这山中来了?”

  闻兰雪本就心情不好,杨清婉还偏偏撞上来,闻兰雪自小便是跟着闻天许学过几招的,她像是没看见杨清婉似的,直接撞了上去。

  “哎呦!”杨清婉直接被撞倒,好在她的丫鬟扶住了她。

  “好狗不挡道,谁叫你站在路上犬吠。”

  说罢,闻兰雪感觉心中都舒畅了几分。

  此刻远处传来了她心心念念的声音。

  “表哥怎的想起出来转转?”

  “表弟,这山中月色极好,你在屋中待久了出来转转也好放松......”

  冯语年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只见远处跑来一少女。

  “裴哥哥!好巧啊,咱们真是有缘,在道观也能偶遇!”

  闻兰雪没想到还真能碰上,心中那股郁气也彻底消散了。

  裴淮之见是闻兰雪,唇角微勾:“原是闻姑娘......这,确实挺巧的。”

  此刻杨清婉也带着她的丫鬟们浩浩荡荡的跟了过来,原本是打算出言讽刺闻兰雪看见男人就往上贴。

  但是所有刻薄的话在见到裴淮之的时都卡在了喉咙,她怔怔的看着裴淮之。

  裴淮之大半夜的遇见两个高门贵女,这贵女还一直盯着自己,于礼数上实在不合,裴淮之正打算找个借口离开。

  这时冯语年开口道他有些头疼,裴淮之连忙扶住冯语年。

  “闻姑娘,代我向九殿下,闻将军问好,表哥头晕,我得离开了。”

  闻兰雪笑着应道:“我会的,闻哥哥快扶冯公子回去吧,他这么病弱,一会倒在这就不好了。”

  哼,闻兰雪觉得这冯语年跟她天生相克,刚刚还好好的,见着她就头晕,她是什么毒药吗?

  众人看着那二人离开,闻兰雪转身想走,袖子却被拽住了。

  杨清婉生的清丽脱俗,端着样子的时候确实端庄美丽。

  她语气轻柔,“闻妹妹,刚刚那人是谁啊?”

  闻兰雪闻言,顿住脚步,眉头蹙起,“你想干嘛?”

  杨清婉勾唇一笑,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微红,“我只是想打听一下,从前在京中未曾听说过,这般人物按理说不应该无名的。”

  闻兰雪哪里不知道这杨清婉在想什么,她毫不留情道:“你就别想了,我裴哥哥这样的人,你配不上!”

  她轻嗤一声,转身哼着小曲离开,徒留杨清婉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裴淮之与冯语年住在同一个院子中,裴淮之扶着冯语年到了院门口,冯语年便不再装了。

  他笑道:“平生第一次装病,竟是为了帮表弟躲桃花。”

  裴淮之知道他在打趣自己,他面带歉意道:“实在抱歉,我也没想到会在道观中遇见闻家姑娘。”

  冯语年不置可否,他早就知道闻兰雪来了,今日下午便来寻过,他让手下挡了回去,倒是没想到,半夜出去逛逛也能遇见。

  “罢了,又不是你的错,早些休息,夜里若是听见什么声响不要出门。”冯语年交代道。

  裴淮之闻言不解,心中隐隐有了猜想问道:“表哥可是认今日院门口的那位公子?”

  冯语年沉默了一瞬,颔首道:“是太子白昭,今夜恐怕不太平。”

  裴淮之蹙眉,“太子为何会来长青道观?”

  “不知。”冯语年沉思一瞬道:“或许他在给别人机会?”

  给别人机会?杀他的机会?

  冯语年将手搭在裴淮之的肩上,嘱咐道:“总之表弟今夜不要出门,你那点武功可对付不了那些穷凶极恶的刺客。”

  冯语年也没想到会在这道观碰见太子,冯家虽然没有站队,但太子显然是位合格的储君,只是太子幼时被宫中的腌臜手段算计了,也不知那毒还能不能解。

  他看着裴淮之缓缓道:“莫要让我担忧。”

  裴淮之心道他又不是上赶着送死,表哥这话说得好像他是救世主般,不顾自己身死也去救人。

  他可没那么善良。

  “表哥放心,我不会出去的。”

  冯语年交代好了,便离开了院子,也不知去了哪里,裴淮之爬了一天的山也觉得疲惫,便早早睡下了。

  夜深人静,裴淮之的院中轮流有人守夜,裴淮之倒是睡得安稳。

  隔壁院子的谢渊就不同了,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根本睡不着。

  一想到裴淮之就在他隔壁院子睡着,他只觉得口干舌燥,一把掀开被子,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尽。

  “要不......去看看?”

  念头一起便再难压制,谢渊换了身轻便的夜行衣,从院中翻出去,到裴淮之那个院子才发现这院子竟一直有人守着。

  他在墙上待了一会儿,待冯语年安排的守院子的人换趟时,跳进院中,自窗户翻了进去。

  他的动作极轻,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缓步朝床榻走去,只见床上的人睡得安稳,屋中烛火已燃了大半。

  裴淮之睡眠浅,总觉得有什么盯着自己一般,他有些烦躁的睁开眼,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捂住了嘴。

  谢渊本来只是想来看看他的,他的动作已经足够轻了,没想到裴淮之还是醒了。

  “裴郎,你可莫要乱叫,若是被人发现了,咱俩的名声可都坏了。我倒是无所谓,京中推崇的有,辱骂我的亦有,你不一样,你还要参加科举呢。”

  不得不说他的威胁很有效,如今太子还在道观,他身上若是闹出丑事,对他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裴淮之闭了闭眼,把谢渊的手拂开,压低声音道:“你来作甚?”

  谢渊将头埋在裴淮之胸前,“我来看看裴郎,裴郎今日见了我都不理我,我实在伤心,这一气之下连觉都睡不好,自然得来看看你这罪魁祸首了。”

  裴淮之差点被他气笑了,“你的意思是我的错了?”

  “自然。”

  裴淮之把他的头推开,“你倒是惯会倒打一耙。”

  谢渊嘴角含着笑意,裴淮之此人是真君子,连骂人也说不出什么难听话。

  “裴郎~我今夜睡不着,能同你一起睡吗?”

  裴淮之闻言猛地撑起身子,蹙眉道:“谢小侯爷,我要说多少遍,我不是断袖,你若是喜欢男人也不一定非得找我吧?强扭的瓜不甜。”

  “裴郎的声音真好听,多说点,我爱听。强扭的瓜甜不甜吃了才知道不是吗?我没尝过,你就告诉我不甜,我不能信。”

  说罢他两三下脱了鞋,爬上床,一把将裴淮之抱住,感受到怀中人的挣扎,他连忙道:“裴郎,你也不想被人知道吧?”

  裴淮之面色涨红,动作一顿,“放手!”

  谢渊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了,但是他实在克制不住自己。

  他叹了口气,终是放开手,安安静静的躺在一边,如此一来二人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屋中都显得突兀。

  谢渊觉得明明是初冬,这房间却有些热。

  谢渊:“裴郎,我以前不是断袖。”

  裴淮之:“与我何干?”

  谢渊解释道:“我对你一见钟情,就是在画集,可是待我过去寻你的时候你早已不见了。”

  “我为了你才去书院的,上次是我太激动了,孟浪了。”

  “对不起,你不要总把我当仇人好不好?”

  裴淮之听他这语气他倒是有些委屈了,裴淮之毫不留情道:“不把你当仇人,把你当朋友?哪个朋友会半夜闯入好友房中言语威胁?”

  谢渊自知理亏,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对,但他不打算改。

  裴淮之这种人,他不主动点,恐怕他一转眼就把自己抛在身后了,难道要他以朋友的身份亲眼看着裴淮之娶妻生子?

  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裴淮之叹道:“我知你是看上了我这副皮囊,可是再美的皮囊随着岁月的流逝最终也不过是白骨一具,若是几十年后我成了一脸褶子的驼背老头,你可还会欢喜?”

  谢渊闻言一顿,侧眸暗自沉默的看向裴淮之的侧脸,他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可是谢渊却听出了几分无奈哀愁。

  谢渊不知为何顺着他的话想去,他觉得裴淮之即便是老了也是个风采卓绝的老头吧?

  大家都是老头了,他为何会嫌弃?

  “不会,你又不是只有皮囊,你可是江南府的解元,力压江南府万千学子,容貌只是给你锦上添花罢了。”

  谢渊说完这句话,只感觉空气中安静了几分,突然他听见旁边的裴淮之发出一声轻笑。

  谢渊说的可是实话,裴淮之笑什么?

  他难得说点实话,还被笑,心中郁气顿生,撑起上半身看向裴淮之,语气些哀怨:“本侯爷说的可是实话!你笑话我?”

  “没有。”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穿透窗户射进来,这支箭射到了柱子上,谢渊一把揽过裴淮之,将人带到桌案下蹲好,“不要说话。”

  谢渊难得严肃,裴淮之才发现谢渊身上有一股杀气,原来谢渊对自己确实算得上‘温柔’了。

  “保护殿下!”

  院外传来呼喊声,谢渊看向外面火光冲天,刀剑声,女子的叫喊声不绝于耳。

  裴淮之看向谢渊道:“太子在道观中,你应该前去救驾。”

  谢渊垂下眼眸,狭长的桃花眼闪过一抹笑意:“裴郎在为我的前途打算?”

  裴淮之不理他了,谢渊看着裴淮之这副模样,只觉得他此刻十分招人。

  他用手的抬起裴淮之的下巴,印上一吻,唇齿交缠间谢渊还能闻到裴淮之身上独特的冷香。

  这一吻不过短短一瞬,他松开裴淮之,后者果然对他怒目而视,谢渊委屈道:“忍不住,你太招人了,何况你那表哥不是去保护太子了吗?我若走了,谁保护你?”

  他低声在裴淮之耳边蛊惑道:“太子没了,有的是皇子想当,你没了,我可就要孤苦一生了,我是个自私的人,可舍不得我的裴郎受一点伤。”

  突然,门被踹开,进来了两个黑衣人,二者的长刀上还在不停的往下滴血。

  谢渊身上没有带武器,只能提起一把的椅子摔向其中一人,接着以极快的速度扭下其中一人的脖子,夺过那人手中的长刀。

  另外一人显然是没想到这才刚一打照面自己人便死去了一个,显然面前这人不好对付。

  谢渊为了避免引来更多的人,想要尽快杀了剩下那一人,只是这人显然比刚刚那人难对付得多,狭小的房间内二人缠斗在一起。

  刀光剑影中,屋外又进来一黑衣人,那人则是直朝裴淮之而去,裴淮之连忙侧身避开一刀,随即退到屏风后。

  可是裴淮之没有武器,那黑衣刺客一刀便把那屏风斩成两半。

  谢渊此刻心中焦急,试图摆脱缠着自己的黑衣人,一时间竟不慎背部中了一刀,所幸他躲得及时,伤口应该没有多深。

  谢渊侧身挥出一剑斩杀了一人后,截住那把即将砍到裴淮之身上的刀,‘哐当’一声碰撞,那人的刀被震落。

  只听‘噗嗤’一声,黑衣人头身分离。

  那飞溅的血液落了些在裴淮之的锦衣上,眼角也落了几滴,感受到脸上的温热,裴淮之伸手去擦,还未碰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便伸了过来,“脏,让我来。”

  裴淮之还有些怔然,这是他第二次在身死边缘徘徊了。

  谢渊听见院外的声响,一把抱起地上的裴淮之,“走,先离开这。”